賀清塵的千金、貴女，可從未見賀清塵給過好顏色。

    想來她在賀清塵心中是不一個樣的。

    然而他與天子看上的是同一個女子，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也好，你們下去吧?！辟R清塵淡淡擺手。

    陛下的身份越少人知曉越好。

    柳云珊福了福身，回頭招呼幾位師叔師伯下樓。

    他們一走，五樓頓時安靜下去。

    蘇綰拎起茶壺給賀清塵倒茶，語氣隨意，“方才那姑娘便是柳尚書的千金？”

    柳云珊生得我見猶憐的模樣，恬靜溫婉，和原著中描述的差不多。賀清塵會被她吸引一點都不奇怪，明明柔弱的樣貌，心性卻極為堅韌。

    身為尚書府嫡出的千金，她絲毫不嬌氣也不在同安堂搞特殊，別的弟子要做的事她樣樣都跟著做，還特別有天賦。

    莫說是賀清塵，又軟又乖的小姑娘她都抗拒不了。

    “確實是?！辟R清塵放松下來，開門見山地說，“昨日我與師傅討論了姑娘的法子，師傅也覺著不錯，不知姑娘除了對外傷有看法，對內之癥是否了解，他老人家想與姑娘探討一番?！?/br>
    按照她的法子教授弟子，調配金創藥，可讓弟子學習的速度加快，如此便有更多的時間學習內癥辨別。

    “對內之癥我不是很了解?！碧K綰略心虛，“若真是我所說的霉可讓傷口愈合，說不定能調配出可治療內癥的藥?！?/br>
    她哪里懂得這些，只是給他一個思路罷了。

    “姑娘說的有道理?！辟R清塵點點頭，又說，“我自小隨師傅學醫，未曾遇到過瘟疫，姑娘此前在信中所言可是真事?！?/br>
    師傅傳給他的醫書中有提到過一些，卻未有明確的醫治方法。

    “我也正想與你說此事?！碧K綰一下子嚴肅起來，“瘟疫的病毒能被帶到汴京，必定有出處。此事若是不繼續追查下去，難保不會忽然爆發?！?/br>
    她昨天就想說了，又不好打擾他太久，原本打算過完節再早早過去跟他談這件事。

    他既然主動問起，讓他轉告新帝最好不過。

    “據我所知，陛下一直有安排人追查此事?！辟R清塵看了眼趙珩，端起茶杯喝茶，“此病當真無藥可救？”

    她在信上說，瘟疫沒有藥物可治，若出現人傳人的情況只能將染病的人集中到一起，防止擴散。

    “確實無藥可醫，我不確定當初送入宮中的病毒是什么，據我分析癆病病毒的可能性最大?！碧K綰看著他的動作，視線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上掃過，淡然挪開眼。

    好看的人，渾身上下都找不到缺點。

    “便是賀大夫也不能治？”趙珩眉頭擰緊。

    此事一直在查，按照那江湖郎中所言，暗衛營的人已經查到了南詔國附近。尚未有確切的消息傳回來，估計還要再等等。

    “不能，北梁沒有對癥的藥，便是其余幾國也沒有?！碧K綰很是無奈，“想要此病不傳開，便只有從源頭上徹底消滅?！?/br>
    北梁的醫生十分稀少，老百姓被傳染后，真的只能等死。

    江湖郎中能拿到那么多的病毒帶入宮中，沒法確定是從一個人身上得來，還是好幾個人。

    只有找出源頭，才能將這件事的隱患徹底消除。

    她比較擔心的是，此事在前朝傳開過，沒了韓丞相也會有有心人想要利用。

    “我明日見到陛下便與他說?！辟R清塵又看了眼趙珩，眉頭也跟著皺起來，“姑娘為何猜測是癆??？”

    此病確實無藥可醫。

    醫書上有記載，卻未有對癥的方子。

    “此病的發病時間長，若是陛下染上不會很快發覺，等到發覺時離死便不遠了?！碧K綰嘆氣，“這也是我為什么要你找人做口罩，遇到患有癆病的病人，面對面說話都有可能染上?！?/br>
    賀清塵放了茶杯，抬頭看著趙珩一言不發。

    幸好他當初收到信便轉送到宮里，未有絲毫的懷疑。

    趙珩的臉色看著沒多少變化，眼底卻一片森然。

    此事還得增加人手，盡快找到病毒的準確出處，若是還有人患有此病未愈當殺之以絕后患。

    “平日小心防范，凡是到醫館求診的病人，有高熱咳嗽甚至咯血者，最好將其收治避免接觸更多的人，再進行必要的監測，還要注意自身的安全防止被染上?！碧K綰見他們都不說話，略有些不好意思，“也有可能是我杞人憂天，不用那么緊張?！?/br>
    “還是要防患于未然?！辟R清塵臉上的神色緩和下來，岔開話題，“姑娘可是要看燈？”

    “是，估摸著快開始了?！碧K綰扭頭看向窗外。

    太平坊的燈比上樓之時多了一倍，提著花燈的百姓從各處涌出來，從上往下看像是游龍一般，美不勝收。

    “那姑娘先看燈，陛下已為我找到合適的地方做試驗，等安置下來再通知姑娘?！辟R清塵站起來，禮貌拱手，“在下先行告辭?！?/br>
    他要回同安堂問下師傅，可還有關于癆病的醫書。

    “賀大夫可是有急事？若是無事不如留下一起看燈?！碧K綰唇角含笑，“我此前也未有看過汴京的花燈?！?/br>
    雖禁了禮樂，中秋看燈還是可以的，汴京府衙未有出公告說不準掛燈。

    趙珩端起茶杯，默默喝了口茶。

    “不了，我這便回去準備做試驗要帶的東西，再找找醫書看是否有治療癆病的方子?！辟R清塵垂眸看她，俊逸清雅的面容染上笑意，“下回有機會再與姑娘一同看燈賞景?！?/br>
    “那我便不留你了?！碧K綰起身送他，“路上注意安全，人多恐有意外發生?！?/br>
    賀清塵一臉客氣，“多謝姑娘關心，還請留步?！?/br>
    蘇綰笑了笑，重新坐回去。

    賀清塵走后，樓上又安靜下來。

    蘇綰喝了口茶，抓著趙珩的袖子起身走出茶室，站在外郞上俯身往下看，語氣隨意，“清塵并非有意闖入?！?/br>
    “知道?！壁w珩偏頭看她，“你與賀大夫所談是正事?！?/br>
    蘇綰眨了眨眼，徐徐側過頭與他對視，“和你看燈也是正事?！?/br>
    為了讓她能看到最好看的夜景，他花了大價錢精心安排，自己卻把他晾在一邊跟別人談事情，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