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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所以這事必須及時讓法師知道。村民不會輕易進入山脈,所以伯里斯得親自到冬青村去了解情況。接到信之后,伯里斯懷疑昏倒的精靈是黑松……提到“精靈”和“昏倒”這兩個字,他只能想起黑松。但是好像又不太對,黑松去過冬青村,他的外形那么顯眼,村民肯定對他過目不忘。于是,格爾肖大師讓“學徒柯雷夫”代表自己,前往村里探望身份不明的精靈。臨走前,他提前給內務魔像下了命令,讓它們提前做好給洛特洗衣服以及洗狗的準備。洛特天一亮就走了,伯里斯則在正午之前乘馬車離開。馬車消失在林間小路上之后,赫羅爾夫伯爵從塔后的森林里竄了出來,洛特閑庭信步地跟在它身后。塔門上的防護對洛特無效。他哼著歌推開門,叫魔像幫他喚出浮碟,一路上升到了塔的最高層。閣樓房間的門太牢固了,四向插簧的鎖真是夠麻煩。盡管如此,洛特仍很有自信能把它打開,他見多識廣,在過去那么多個七天中,他又不是第一次撬鎖。他帶了一只小工具箱,里面有一大堆千奇百怪的工具——伯里斯對他亂花錢已經見怪不怪了,每次他買回一堆東西,伯里斯都不聞不問。洛特深吸了一口氣。閣樓里的東西好像正在呼喚他。它急于向他傾訴,向他剖白,向他坦述所有秘密與悲喜。第72章“怎么樣,認識他嗎?”酒館女侍站在客房門口。“學徒柯雷夫”看著床上昏睡的金發精靈,一時有些迷茫。他沒見過這個精靈,但精靈的長相又確實有點眼熟……酒館里還有一堆事情要忙,女侍不能一直留在這,正好,伯里斯主動提議由自己留下照看精靈。年輕姑娘在臨走前情不自禁地使勁看了精靈幾眼,滿臉都是“我不能做他醒來看見的第一人了”的遺憾。伯里斯把這輩子熟識的精靈都回憶了一遍:第一個是豐饒神艾魯本的牧師,就是從前凈化寶石森林的那位。那個精靈更瘦,臉色更蒼白,五官沒有床上這位完美,而且現在他應該躺在森林老家里,不會力氣跑到冬青村來。第二個是名叫綠歌的學生,現在她住在樹海邊境,經營著一家施法材料提純工坊,她是女學生,床上的精靈顯然是男性。第三個是在五塔半島任教的葛林迪爾,他是半精靈,床上這位看起來應該是純血樹海精靈。第四個就是黑松,第五個是莫維亞……然后還有一堆叫不上名字的海島精靈。大概這個昏迷的精靈確實不在“熟人”之列?也許他只是聽說過伯里斯,或是二人有過短暫的一面之緣……伯里斯邊思索邊撫上精靈的額頭,施展了一個探測法術。精靈身上殘留著微弱的死靈系波動。他的隨身物品中沒有任何魔法物品,這波動可能是因為他接觸過什么東西,或是被死靈師攻擊過。然后,伯里斯掀開精靈的被子,執起精靈的手——這手真是修長又柔軟,是一雙適合學習施法的手。精靈的手指上有淡淡的傷痕,像是被某種藥劑灼燒過,現在剛剛傷愈。傷痕位于手背和手指外側,掌心倒是干干凈凈,他的手腕和小臂上也有零星幾處此類痕跡,身上別的地方一點外傷都沒有。伯里斯完成了初步的檢查,幫精靈重新系好衣服。這時,精靈皺著眉哼哼了幾聲,突然睜開了眼睛。“別碰我!”精靈大叫一聲,抱著被子蜷縮起來。伯里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兩人對視了一小會兒后,精靈眼中的恐懼褪去了一些,剛才他的反應似乎是下意識的,他根本就沒看清眼前是什么人。精靈放下被子,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伯里斯:“抱歉……我可能做惡夢了。是不是嚇著你了?”伯里斯心里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這個精靈說話的口音和嗓音……簡直就是……精靈揉了揉凌亂的長發:“我怎么了?我……喝醉了嗎?”“……黑松?”伯里斯的聲音都發抖了。金發碧眼的精靈眨著漂亮的眼睛,無辜地看著他。“你、你是黑松嗎?”伯里斯問,“黑松·諾爾希萊,樹海的銀光將軍之子?”精靈一臉迷惘:“你……你認識我?”伯里斯微張著嘴,緩緩退了幾步,后腰撞到門邊的矮柜,柜子上的水杯差點翻倒。黑松?這是黑松?這真的是黑松!怪不得他覺得這精靈既陌生又眼熟!他從沒見過黑松原本的模樣,從第一次見到黑松起,黑松臉上就一直掛著半死不活的拙劣妝容。這下伯里斯明白那些傷痕是怎么回事了:黑松的手指、手背和前臂上有文身,看起來像是某些邪惡的符文,實際上它們就只是裝飾性文身,什么意義都沒有……現在文身被用某種方式祛除了,皮膚上的傷痕尚未痊愈。黑松不僅被洗了文身,連頭發也被變回了原本的顏色。不得不承認,現在的黑松看起來十分乖巧,純良度大概比塔琳娜還要高出十個艾絲緹……仔細一想,以往黑松被嚇到時也會露出這幅表情,只不過那時他臉上有人工黑眼圈,會把眼神襯托得比較鋒利。黑松不僅改變了外表,精神狀態也有些不正常。他明明見過“學徒柯雷夫”,現在完全不認識眼前的人。他不記得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不記得自己從哪來,要到這里做什么……伯里斯意識到事有蹊蹺。他拉過椅子,坐在精靈面前,耐心地開始與其溝通。精靈很快就對這個態度柔和的年輕人放下了心防,開始盡量清楚地描述自己的遭遇。黑松記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他一個人行走在濕漉漉的叢林里。他滿腦子都是要回到南方去,要去找伯里斯,但具體要去哪、具體怎么找,他卻一點頭緒都沒有。他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薩戈北部,好像是蘭托親王領屬地內的某個小鎮……他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入境的,好多士兵在盤問他,他回答了,他想不起來自己答了些什么。后來他躺在一駕大篷車里,車內坐著幾個農民和傭兵,還有一兩個流浪藝人。他覺得自己沒錢付車費,不知道該怎么辦。后來再次恢復意識時,大篷車里已經沒人了,只有他一個坐在趕車的位置上。他迷迷糊糊地一路輾轉,腦子里總盤旋著一個念頭:伯里斯·格爾肖,我得找伯里斯·格爾肖。那人是個法師,好像和我很熟……我可能是他的學生,或者是他的朋友什么的吧。不對,不是朋友,應該是學生……不對,伯里斯·格爾肖是什么人來著?回過神來的時候,黑松發現自己正蜷縮在“柯雷夫”面前,像小孩子一樣發抖。“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