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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神殿里。“黑湖守衛的信徒都是背井離鄉的流浪者,找到神殿后,他們就把神殿當做庇護所。等到老死或病死時,這些信徒就相當于隔著時空團聚在了一起。你們看這些痕跡——”伯里斯指指干尸的手臂,“黑湖守衛被定義為邪神、偽神,所以他的牧師也不敢持有圣徽。于是,牧師們換了一種隱秘的方式,把圣徽的簡化版紋樣留在了身體上。它們可以是文身,可以是烙印或者疤痕……身處的年代不同,牧師們選擇的手法也不一樣?!?/br>艾絲緹問:“那尸體們是怎么被轉化為不死生物的?按說只有兩種方式能喚起亡者,一種是使用奧術死靈學里的魔法,一種是依靠神術脈絡……可黑湖守衛不是沒有留下神術嗎?”“那就說明,這說法也許是錯的,”伯里斯說,“顯然逝去之神也留下了神術脈絡……雖稀少難尋,卻相當強大。這群尸體都是被那股力量喚起的,由于無人加以控制,所以它們根本沒有清晰的意識?!?/br>說完,他看了身邊的洛特一眼。今天的洛特分外安靜,除了必要的交談外基本沒說什么廢話,簡直正經得讓人不太適應。他肯定感覺到了黑湖守衛留下的力量,那股力量多半就在他要尋找的古書上。伯里斯總隱約有個感覺:骸骨大君并不是因為好奇而想要那本書,也不是僅僅因為謀求力量而尋找黑湖。今天洛特的異常沉默中不僅有專注和渴望,也有一絲若有似無的恐懼。正想到這,洛特終于又開口了:“我們是不是應該繼續探索?站在這發愣也太浪費時間了?!?/br>說罷,他朝著大殿圣壇的方向走去。當洛特邁步時,他腳邊的尸體必定會想方設法移開,隨著他慢慢前進,尸體們擠擠挨挨地后退、堆高,疊成了峽谷狀,給他讓出了一條細細的路。伯里斯緊緊跟在洛特身后,回頭給艾絲緹使了個眼色。艾絲緹知道這不是伯里斯干的,但她得對奈勒說是死靈師施法的效果,畢竟奈勒又不知道這里站著個半神。按照神殿的通常構造,圣壇后應該有通向其他方向的小門。隨著尸群后退,斑駁殘破的圣壇終于露出了本來面目,圣壇后果然有通道,大概能通向神殿起居區。通道內漆黑一片,只有最深處亮著一簇橘色微光。奈勒爵士擠到最前面,這次他終于有了持劍走在第一個的機會。他的腳步重,盔甲還叮哐作響。大家還沒走出幾步,通道盡頭的橘色光亮晃了晃,好像被一個影子擋住了。影子發出一種干澀詭異的聲音,像是在笑,在說話,但誰都聽不懂它說了什么。奈勒停下腳步,大聲喝問對方是何身份。那聲音又說了幾個詞。伯里斯仔細分辨,發現那人確實在說話,她在笑著,不斷重復一句話:“讀完了,我沒有遺憾了。讀完了,我沒有遺憾了?!?/br>第66章通道盡頭有個神龕,里面點著幾盞蠟燭,燭光只能照亮墻壁下的一小塊地面。地上鋪著幾條骯臟破舊的毯子,毯子上坐著一個瘦小的女人。她蒼老而邋遢,灰白的頭發垂了一地,整個人都灰蒙蒙的,看起來和大殿里那些活尸也沒什么區別,但當燭光映上她的面頰時,她的眼中卻會流溢出金子般的光彩。她懷里抱著一本書。書有一肘長,半拃厚,封皮上包著黑鐵,嵌著一枚鏡子。地下神殿已經荒廢了太多年,不塌方就很不錯了,根本就不適合住人,可是偏偏有人可以在這里住上幾十年,每天與惡心的活尸為伴。艾絲緹用眼神詢問奈勒:是她嗎?奈勒覺得是。這個女人應該就是他母親麗莎。他能夠感覺到那種血緣的呼喚。可是他又不太敢確信。這個瘦弱憔悴的拾荒者……真的是麗莎嗎?在他模糊的記憶中,母親美得就像一場夢:她有綢緞般的黑色卷發,湖水般的碧綠雙眸,她雪白的手指既可以靈活地撥動琴弦,彈奏出輕快美妙的樂曲,也可以溫柔地牽著他的手,慢慢拍著他的肩膀讓他入睡……想到這里時,他正好眼神一偏,看到了墻角的琉特琴。那確實是麗莎的琴,琴身上有一處劃痕,正是年幼的自己無意留下的。奈勒向前一步,艾絲緹攔住他:“小心點,先別碰她?!?/br>騎士眼眶發熱:“她是我母親,她不會傷害我的?!?/br>艾絲緹說:“她當然不愿意傷害你,但前提是……她得認識你才行?!?/br>說著,她驅使光球靠近麗莎。麗莎眼中閃過一絲迷惑,慢慢抬起頭,看向走入通道的四人。她的目光很古怪,就像是看不清幾步外的東西一樣,如果不是因為那枚光球,她甚至都沒注意到有人進來。“我不想這樣說,但是……”艾絲緹搖搖頭,“看起來,她的精神并不正常?!?/br>奈勒問:“怎么會這樣?她是生病了?還是某些魔法造成的?”艾絲緹回頭望向伯里斯。走進來后,伯里斯已經做出了初步判斷:這小小的空間內沒有任何魔法,唯一的異常就是女人懷中的書。無論是這女子的異常狀態,還是神殿內大量復蘇的尸體,應該都是這本書的力量造成的。伯里斯走過去,隔著一段距離蹲在麗莎面前。他讓光球按照一定規律移動,借此觀察麗莎眼睛的反應,又打了幾個響指,隨便問了幾句話……麗莎一直沒有與他正面溝通,她非常遲鈍迷糊,連最簡單的詢問都無法回應。伯里斯從腰包里掏出一張長條錫箔紙,將它折成簡易的剪刀形狀,輕輕丟在半空中。錫箔紙懸浮起來,跟隨法師手指的動作慢慢移到麗莎身邊,從她干枯的灰頭發中挑起一小綹,咔嚓一聲剪了下來,它帶著發絲升到高處,噗地化成了一團火焰。灰燼從火苗中簌簌落下,全都落進了伯里斯準備好的白手帕之中。伯里斯取出了一枚淚形水晶,把它包裹在沾著頭發灰燼的手帕里,開始念誦咒語。麗莎對奇奇怪怪的法術視而不見,奈勒和洛特倒是一左一右站在艾絲緹兩邊,不停地問“他在干什么?”、“這是什么法術?”、“他手里什么?”、“這個有害嗎?”、“他為什么拿出棒棒糖?”……艾絲緹覺得自己變成了競技場上的解說員,得不斷為貴賓席觀眾解釋伯里斯的施法動作……于是她給他們背誦了一遍法術描述:“他施展的是重現殘影,屬于高階視覺幻術的一種。此法術用到的咒語非常復雜,施展難度較大,失敗幾率很高,相當考驗施法者的經驗和感知能力。法術能夠重現同一地點內受術者身上曾經發生的動作,在偵緝案件或自然探索領域起到了重要作用?!?/br>描述出自。這是一本通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