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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幾秒后,浮碟一直在高處靜靜懸著,完全無視了黑松。黑松知道這是因為導師的安排,就沒有再試,他跳下椅子踏上樓梯,剛走幾步,一道隱形的墻壁擋住了他的去路。“導師不允許我上塔嗎?”黑松有些委屈地退回大廳里。伯里斯維持著低眉順眼的表情:“導師不允許任何人上塔。我也只是在底層的各個房間活動而已?!?/br>“這就麻煩了……”黑松嘟囔著坐回骨頭椅子里。其實大廳里有供客人落座的舒適沙發,但他就是偏要坐自己的廚余垃圾椅。思索了一會兒后,精靈伸出蒼白纖細的、染著黑色尖指甲的手:“小法師,有茶嗎?我一路風塵仆仆地趕來,現在有些口干舌燥?!?/br>你會口干舌燥,都是因為剛才你在塔外面吟詩高歌。伯里斯去茶水室端了一杯平時常備的清涼飲料,回來的時候,黑松果然沒有在原地等待,他飄去了側門偏廳,已經發現了正在看浪漫的洛特。“你又是什么人?”即使是黑松也看得出這人絕不是法師學徒。“伯里斯·格爾肖的人?!?/br>伯里斯端著飲料的手一抖。第8章“他的意思是,導師的盟友?!辈锼拱扬嬈贩旁谛∽郎?,他并不打算親手給黑松端飲料。“哦……”精靈繼續打量著洛特,“看你這模樣……你是個術士吧?”洛特稍有點吃驚,開門前伯里斯就預料到了黑松會這么問,為什么伯里斯猜得這么準?“嗯,我是術士?!彼淇斓鼗卮?。越過精靈的肩膀,他看到伯里斯正哀愁地盯著他。“果然是術士……”黑松悠悠飄回大廳,似乎對洛特一點興趣也沒有了,“嘖,導師就是太心軟了,什么奇怪的人都要幫一把。什么吸血鬼啊,半獸人啊……還有術士。小法師,這術士留在這干什么?”伯里斯回答:“導師的意圖我無從揣測?!?/br>黑松端起飲料喝了幾口,掏出了幾本筆記和一個小袋子放在桌上:“我們說正事吧。這些東西是我要交給導師的,但是他不在,你先幫他保管一下。小法師你記住,這些東西很重要,你千萬不要弄壞。本子里記載了我最近在冒險中發現的一些魔法理論,袋子里是三顆貴重的琥珀,琥珀中束縛著來自矛頭島的三叉尾蝎,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魔法介質……”那蝎子特別丑,而且它早就死透了,哪怕它活著也并沒有什么用。這種琥珀看著還算有趣,卻毫無施法價值……伯里斯表面上認真地點了點頭,心里默默為學徒的見識而痛心。黑松接著說:“可惜導師不在,我運氣真不好。不如這樣吧,法師塔現在應該有空房吧?我留在這等導師回來。既然上不去高層,一層的客房也可以?!?/br>“恐怕不行,”伯里斯說,“導師叮囑過,除那名術士和我之外,塔內不可留宿任何人,包括其他學徒?!?/br>黑松不耐煩地駕著椅子飄來飄去:“你只是個新來的小法師,你根本不知道我和伯里斯導師之間復雜的關系??烊臀艺矸块g!”“真的不行?!辈锼箍囍?。你小子和我有什么復雜的關系?不就是受委屈了找我哭,沒錢了找我要嗎?你活了兩百多歲還不如二十多歲的艾絲緹成熟,這么一想你確實是夠復雜的。伯里斯邊腹誹邊走近小圓桌,端走了被黑松喝過的飲料。這時,黑松終于注意到了那枚紅玉髓戒指——它總是戴在伯里斯手上,幾乎代表著伯里斯本人,如果伯里斯把戒指交給另一個人,那么此人也會獲得塔內魔像與半虛體仆從的支配權,這意味著他幾乎是法師塔的第二個主人了。黑松思索了一下,問:“小法師,你究竟……是伯里斯導師的什么人?”“學徒而已?!?/br>“你管理著這座塔,而且有權替導師處置很多事情?”“導師確實允許我做一些不太重要的決定?!?/br>黑松面露笑意:“那我就不等導師了,我先跟你說。這趟我回來,主要是……想對導師匯報一下我最近的成就,再針對將來的研究征詢一下他的建議。奧術猶如深邃的天穹,知識是無止無盡的,但是凡俗生命的能力卻受限于現實因素,有些事情看似容易做到,但當你全力以赴時,卻總會因為一些意想不到原因而遇到阻礙……比如進行探索時的巨額耗費,比如獲得成果之前所需要的大量投入……”來了來了,終于開口要錢了。伯里斯立刻接話:“說到這個,導師確實留了點東西給你。我還沒來得及呈上來?!?/br>“是什么?”黑松激動得連口音都暫時變回了薩戈西北腔。伯里斯把準備好的金幣和魔法寶石交到了精靈手里。從表情看,黑松為“見不到導師也有錢拿”而喜出望外,但又對數額稍有些遺憾。“替我謝謝導師,”精靈對“年輕法師”點頭致意,揣起東西坐回了骨頭椅上,“也謝謝你,小法師,十分感謝你的招待。沒見到導師實在是很遺憾,但能認識你這么個朋友也算不虛此行。好了,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就留在塔內了?!?/br>伯里斯也對精靈欠了欠身,為他打開門閂,目送他飄出塔外。總覺得有點奇怪……伯里斯戴這戒指主要是為了震住黑松,讓自己看起來是“大法師十分看重的人”,他的目的確實達到了,可黑松的態度卻不太正?!?/br>一般情況下,黑松要到錢之后總要再多留一會兒,如果有年輕學徒在場,他更是要山南海北自吹自擂很久才會走……而今天他卻急著離開,眉梢眼角還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就在伯里斯準備關上大門時,飄遠的黑松忍不住回頭:“小法師……你……你和導師長得真像。別擔心,我會維護導師的名譽的?!?/br>什么?伯里斯一愣的功夫,精靈的骨頭椅子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中。法師嘆著氣關上大門,一轉身,洛特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后。“伯里斯,你完了?!甭逄卣讨约旱膫€頭,居高臨下地瞇起眼睛盯著伯里斯,眼中帶著十分刻意的憐憫。“什么?”法師一臉茫然。“你晚節不保了,”洛特說,“難道你沒發現?你的演技有點過頭了,以至于那個精靈對你產生了誤解……”“什么誤解?他根本并沒認出我?!?/br>洛特搖搖頭:“你沒聽出他最后那句話里的意思嗎?連我都聽懂了。他以為你是你兒子!”這也太荒誕了!伯里斯說:“我沒結過婚,也沒有過女朋友,就算我曾經有一段露水姻緣……我兒子也不該剛二十歲左右??!否則,難道是我六十多歲時才……”“所以這才叫晚節不保啊?!?/br>“不,我更像我孫子,”伯里斯自己也覺得這話透著詭異,“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