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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只得點頭道:“若出了什么事,娘子便出聲叫奴婢。奴婢在外邊守著?!?/br> 許文茵輕嗯一聲,從芍藥手里接過燈籠,獨自往院子里走去。 鐘云院取自魏家姨娘的名,想必很是受寵過一段時日,否則高氏怎會記恨到現在,連她生前住過的院子都不愿派人來打理。 許文茵在雜草叢生的小徑上走了沒一會兒,就見院子后頭的小涼亭旁,枯樹下,有人雙手懶懶環在胸前,斜斜倚靠在那兒。 聽到許文茵的腳步聲,他側頭過來瞥了一眼,那雙黑曜般的眸子里映著她的身影。 他晃晃悠悠從樹干上直起身子,背后皎月照下來,在他的眉宇間投下一片陰影。 謝傾。 果然是他。 許文茵沒有再走近,她盡量不再拉遠和院門的距離,確保自己轉身快跑幾步便能摸著門閂。 她停下來,緊盯著面前的男人,斟酌著話語,卻不想對面的謝傾先她一步,悠哉開口道:“看來你還記得我?!?/br> 他那番陣勢,想不記住都難。 許文茵面無表情,嗓音冷然,“我記得你有甚么奇怪的。倒是那日,你我連眼神都不曾對上過,勞煩小侯爺還記住了我?!?/br> 她以往講話都是輕輕柔柔的,似春風拂過。眼下卻這般帶刺,還瞪著自己,像只炸了毛的貓兒。 謝傾覺得有意思極了,“我記得你又有哪兒奇怪了?一群臭氣熏天的糙漢子堆里頭坐了一枝嬌花,小爺我記記都不行了?” 許文茵聽完,眉頭都皺起來了。 這人怎么說話跟個登徒子似的? “小侯爺要記,自然無妨,同我也沒甚么干系。只要小侯爺別再來擾我?!痹S文茵一頓,又道:“難不成小侯爺還不懂其中禮數?” 這人從南陽到開封,再追到魏府,別說她,就是連七一行人都沒察覺。 許文茵也沒打算和他硬碰硬,她今夜來這兒不過是想探探這人口風。 謝傾挑挑眉,掃一眼許文茵緊緊攥住披風的纖白素手。她面色雖鎮定,唇上卻沒什么血色。 “你是說,我從南陽跟著你到開封?”謝傾斜靠回樹干上笑出聲來,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型。 見她眉關緊皺,似是不解自己為何突然發笑的樣子,便更來了興致:“我說小娘子呀,你莫不會是誤會了什么罷?!?/br> 他話中七分匪氣,三分佻達。唇角含笑,那笑里也帶著點張揚肆意。 許文茵見他這模樣,愈加面色如霜,立在那兒一言不發,對謝傾的話半點反應也沒有。 謝傾便自顧自地悠悠道:“我來開封是因為魏家太太給我遞了帖子。布政司老爺又點名了要見見我。我一個晚輩總不能甩臉子吧?你方才說不信在魏府撞見我是巧合,那我還不信咱們在南陽遇見是個巧合呢?!?/br> 好像還有點委屈。 “我跟南曲星冤有頭債有主,我找他討債砸場子,天經地義。你呢小娘子,你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國公府千金,跟著一幫行商人在南明樓做什么?這不管怎么瞧都是你比較古怪吧?” 他說完,一頓,又揚起嘴角,痞氣四溢,“莫不是你早知道小爺我會去南明樓才提前在那兒等著我?后來又從南陽跟我來開封,還找什么南下探親的借口。哎,你說你這人,怎么能惡人先告狀呢?”( ?° ?? ?°)?棠( ?° ?? ?°)?芯( ?° ?? ?°)?最( ?° ?? ?°)?帥(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謝小爺天生就長了個把活人說死,把死人氣活的三寸不爛之舌。到現在還沒碰到過對手。 許文茵哪里見過這樣的人,被這顛倒黑白的胡話說得愣了愣。 瞧見他微勾的唇,眨巴的眼,半點痛心疾首的影子也無,便知自己被耍了。 這人大闖南明樓時,一張利嘴巧舌如簧,忽悠得人天花亂墜。 以為能和他好好談談的自己可真夠傻的。 她臉色一下子沉下來,“小侯爺找我來就是說這些的?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br> 她轉身就要走。 整理: 小侯爺:我怎么就登徒子了? ☆、花糕 謝傾見自己的玩笑話人家根本沒聽進去,忙道:“哎哎,等等,等等,別走啊?!?/br> 許文茵也沒打算真走,她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丟出一句:“有話便快說?!?/br> “好,好,我說。你先轉過來,好不好?”謝傾說這話時,嗓音溫和,像在哄小孩子似的。 若是小地瓜在,看見他家爺竟還有這么好脾氣的一面,可能得歡喜得哭出來。這真是天上要下紅雨了。 許文茵便慢慢挪步,側身來面朝著他,等他的下文。 可方才還滔滔不絕的謝傾,突然就不說話了。 院子里靜了剎那。 有風拂過他的衣袂,謝傾默了又默,才緩緩從嘴里擠出一句:“魏鈞先前是不是送了你一盒玫瑰花糕?” 這話夾雜在風中,飄見許文茵的耳里。她好看的眉就微微顰起,低垂的眸終是抬起來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花糕,這哪兒跟哪兒? 這人到底想說些什么,許文茵一點琢磨不透。 謝傾見她臉色不好看起來,又忙添了一句:“就溫香樓的那個!小爺我認真問你呢?!?/br> “是收了。那又怎么樣?”許文茵沒說她收了以后轉手就送給人親娘了。 “你就,收了?”謝傾似乎有些意外,他頓住片刻,想了想,道:“你知道溫香樓是什么嗎?” 許文茵臉都黑了。就知道這人嘴里吐不出象牙。她一甩袖子,目光如劍,狠狠刮了一眼謝傾,再不容他說話,憤憤離去。 謝傾卻沒再出聲攔她,她只聽見了身后自西北吹來,嗖嗖刮過枯葉的寒風聲。 她幾步跨出院子,沒等芍藥說話,一把將燈籠塞進她手里,道:“走?!?/br> 芍藥默默接過來,走在前頭給許文茵帶路。娘子進去時還好好的,怎么這會兒卻怒氣沖沖地出來了? 只是她沒敢多問。 臨睡前,芍藥見許文茵神情已無異色,一邊為她更衣一邊小心翼翼問道:“娘子去鐘云院見到人了么?可是出什么事了?” 良久,也沒見許文茵回答。 芍藥以為她不想說,便緘了口,將換下來的衣裳疊好,正要走。就聽許文茵躺倒在榻上,若有所思地道:“許是我想錯了?!?/br> 芍藥道:“娘子,什么想錯了?” “無事,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