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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給人升起一股蒼茫浩大之意。終于,音樂聲停。太后同宇文皇后由司禮監的人扶著朝兩旁退去,便是秦湛也應退開幾步。但秦慎卻沒松開他的手,反而拉著秦湛一同轉了身。剎那,下方原已經起身的文武重臣們再次高呼萬歲。即使祭場寬大空曠,這萬歲之音還是浩浩蕩蕩,聲音仿若響徹了整個天下。這一次,祭祀之音再次響起。不同的是,聲音多了幾分激昂之意。瞬間,下方所有的人山呼海嘯一般,帶著莊嚴之色跪拜下去。秦湛神色都似有些恍惚了,他從上往下看,下方是密密麻麻一片人頭。祭祀之音激昂,大蒼旗幟在風中咧咧作響。秦湛抬頭看了看,上方萬里無云。前方,大蒼宮殿連綿不斷,直到最遠處群山翠意盎然。江山,如畫!秦湛再沒有比這一刻更加了解江山的誘惑性,站在這個天下的頂端,手握至高無上的權利。難怪,無數人前仆后繼想要登上皇位。“眾愛卿,免禮!”秦慎忽將雙手打開,朝著下方威嚴道。鐺!鐺!隨著秦慎的話音落下,立刻有浩大的鐘罄之音響起。“謝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吉時已到,祭祀開始!”“宣,彭越覲見!”“宣,亓耳勒君臣覲見!”隨著宣的聲音一層層被人傳遞出去,整個祭場的音樂之聲頓時變成了戰場的殺伐之音。噠噠噠……馬匹狂奔而來的聲音從遠及進而來,很快,前鋒上百將士呼嘯而至,只到了祭場門口,所有將士齊齊一拉馬匹。所有馬匹嘶鳴一聲,全部停住腳步,所有一切,都整齊無比。這些將士嘩啦一聲,翻身而下。領頭那一位,身材高大,全身一股肅殺之氣。他更是身著紅色鎧甲,頭上頭盔紅纓飛舞。下馬之后,這些人頓時井然有序,龍行虎步上前而去。他們之后,更有上千早就準備好的軍隊,中間裹挾著亓耳勒群臣跟上。等到了祭祀臺階之下,領頭那人猛的跪下,而后行大禮高呼,“臣,彭越幸不辱命!今得大蒼庇佑,方能勝歸來。特獻上亓耳勒歸降之約,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彭越身后,無數將士也同時下跪,高呼萬歲。被押解而來的亓耳勒君臣大約有二十幾人,這些人被這些肅殺的軍人呼喊之聲所震懾,尤其是那位已經被打散了雄心壯志的亓耳勒君王。此刻更是雙腿一顫,也跟著下跪下去。他一跪,亓耳勒其他之人更是下跪下去。很快,上方傳來秦慎的笑聲。他先是夸獎了彭越,又當場加封了彭越的官職。最后,司禮監的人才傳上禱文。秦慎接了,這才開始誦讀。一篇禱文,洋洋灑灑,聽的人熱血激昂。最后,焚燒祭文以告天地,又由秦慎開始,點燃長香一柱,祭祀上蒼。這般流程下來,待到祭祀結束,天色也已經漸漸昏暗。之后,便是設宴群臣。從祭場離去之后,秦湛穿了一天的冕服,加之心緒起伏較大,已然有些支撐不住。秦慎得了空,只抽了時間,趕緊帶了秦湛去了他的永祥宮。這冕服,此刻自是可以脫下了。好容易換下了這身沉重的衣服,秦湛倒是覺著自己整個人輕松了些許。待他出來,便看到秦慎還留在永祥宮里頭等他。“父皇,宴會快開始了,您怎么還在這兒?”秦湛同著秦慎說話,自覺同往常并無二致。只他哪里想到,秦慎教養他多年。不知不覺間,他那些個小心思,幾句話便能聽出了異常。這會兒,秦慎哪里會覺察不到,秦湛對他多了幾分疏遠。秦慎心里就是一陣不爽利,想著秦湛同他疏遠了,他便有些難受。只轉了念頭又一想,秦湛自小沒受過委屈。今兒個,被太后這般說,怕是真傷了心。這般一想,秦慎便愈發難過了。“湛兒,你可是心里頭還不爽利?”一聽秦慎這般說,辛羊連連低了頭,趕緊帶了人全部撤出了永祥宮。秦湛到也不理會旁人,只抿了抿嘴唇,“沒有?!?/br>秦慎嘆了口氣,卻是上前蹲下來聲,這才將秦湛抱在懷里。秦慎拿了手,細細安撫著秦湛的后背,“湛兒心里怕是不高興的,父皇知道?!?/br>秦湛目光閃了閃,他下巴靠在了秦慎的肩膀上,卻仍舊不答。“湛兒,母后說的那些話,你不必放在心上。父皇知道你委屈,可你再忍忍,過些天,母后會想通的?!?/br>秦湛原是無動于衷的,只聽了秦慎這話,卻是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秦慎避重就輕,同他講這些,還當他是前世小兒嗎???太后厭棄他身上有周朝血脈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總歸他知道,太后如今并無實權。秦慎雖對太后恭恭敬敬,只到了實權一處,卻是自己牢牢握著。若是秦慎自個兒不在意他的出生,旁人再在意也無妨的??汕厣髂弥凶?,卻只說太后之事,絲毫不提他已然成了棄子之事。到底跟著前世一模一樣,這才是秦湛心中意難平之處。“沒有,湛兒有什么資格不高興?!鼻卣靠嚲o著身體,卻是頗為倔強道。秦慎只得又嘆了口氣,他哪里聽不出,秦湛心里頭還是不舒爽,“湛兒?!鼻厣黝H為無奈叫他一聲,卻是扶了秦湛雙手去看他。這一看,秦慎自個兒原本升起的幾分煩躁之心一下就綿軟了。他的湛兒,卻不知道什么時候紅了眼眶。只他倔強,死死忍著,愣是不讓眼淚流出來。秦慎瞧著他這樣子,心都疼的不行了。他可算是明白了,為人父當真是不容易。這小孩兒他一點點養這么大,就跟他心頭rou似得。他把秦湛更是從小當成眼珠子疼,什么時候讓秦湛露出過這般委屈至極的神色。到了這會兒,秦慎寧可秦湛好好鬧一鬧,便是罵些犯上作亂的話,他也是能忍的,總歸比他這般委屈強忍著要好。再想想,也是。太后平常之時也向來疼愛秦湛,因有他護著,旁人那些個人不好聽的話,自然也從不入到秦湛耳中。秦湛從小到大,怕是從未想過,他今日皇子的身份都會因為血脈之事被人質疑。也頭一次知道,原來他敬愛的皇祖母心里頭實則是瞧不上他的。這般,也難怪秦湛會如此難受了。“湛兒,你莫要忍著。你這般,父皇心里頭也難受?!?/br>卻是真事,秦慎便是最艱難之時都不曾流過淚。等登了位,權勢日益隆重,旁人何時敢讓他心氣不順。只到了此刻,秦慎竟也覺得心中有些酸楚起來。秦湛眼睛動了動,只沉悶道:“湛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