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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等其他人同來驗看。 無意間,他在臨窗的書案上發現了一本眼熟的手稿。 他走過去,隨手翻了一頁,恰寫著齊茉兒幽居之初對大行皇帝的思念與不切實際的盼望。 “小鄧子,把這本書殮進梓宮?!?/br> 小鄧子很想說這不合規矩,但轉念一想,什么叫規矩,以后自家王爺說什么都是規矩。 002 大行皇帝的喪儀按著皇家兇禮的最高規格有序進行著。因沒有明詔冊立儲君,此間仍是安親王監國。 除了大殮當日,來哭靈的安親王府白側福晉因動了胎氣早產,整個朝堂乃至后宮并沒有太大動靜。 至少表面上如是。 白側福晉這一胎雖艱難,但幸而母子平安,便因此得名福安。 又因這一節,安親王臨時下令,內外命婦凡是有孕者皆被免了哭靈,年逾六十的長者另設了座用于休息。 安親王從前掌的是禮部,他說的話,自然沒人敢不照辦。 朝堂上的老油子沒有哪個真傻,用不了幾天,這規矩就會以法度的形式固定下來,只要安親王愿意。 如是又過了七八日,先帝的梓宮尚且停在乾清宮,并定于九月初八這天葬入景陵。川陜傳來八百里加急:正白旗圖門氏·烏爾遲反了。 眾人嘩然:榮憲親王才議定了謀逆,他親舅就迫不及待跳出來。 當然,他興師之名是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攻訐安親王立身不正把持朝政。 朝臣們面上不顯,私底下也議論紛紛。 只怪安親王從正大光明匾后取下遺詔時神色莫測,且一直對外人秘而不宣。 按理說,能在立儲之事上勉力一爭的,從前只有安親王、英親王并榮憲親王三人。 英親王叛逃,榮憲親王已被定罪羈押在宗人府,那兩位都已經犯了謀逆大罪,就算先皇生前屬意他們,眼下也會因不合法度而廢止。 所以安親王的舉動就很耐人深思。 姝菡是天下唯二知道此事真相之人,也感到大行皇帝于他親兒子們開了個天大玩笑:那匾額后頭的詔書上,其實空無一字。 003 九月初三,朝臣們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第四次上表請奏安親王登基為帝。 禮部尚書更是是以“大行皇帝入葬,豈可無嗣皇帝扶靈?”據理力爭。 安親王三推三辭,眾望所歸,終于認下了皇儲的身份,并擬于九月底登基稱帝,次年再改國號“隆興”。 二十七月的孝期,以日代月,不過二十七天,但還要給禮部留些喘息時間。 九月初三,大行皇帝于景陵入葬過后,禮部將登基大典的禮儀,程序呈上來,并諫言,除了新君即位,應當同冊皇后。 安親王顧及那木都魯氏彼時月份大了怕損了皇嗣,便打算先頒了皇后金冊與鳳印,等她此胎養好后再完成封后的大典。 那木都魯氏很怕遲則生變,梗著脖子進言:“臣妾受得住?!?/br> 其實不怪她如此冒險,眾人皆知,她雖占著嫡福晉身份,但以往所作所為早就觸怒了安親王,之所以還能入主坤寧宮,一半是憑借大阿哥福元嫡長子的身份,另一半是看在他阿瑪過往忠心耿耿多年從龍的苦勞。 安親王其實還有一層顧慮,除了那木都魯氏,他的后宅再難選出一個讓人信服且便于制衡后宮的人來,姝菡再得他喜愛,終歸出身經不起推敲,又毫無根基可言,真把她放在那個位置,便等同于將她架在火上炙烤。 安親王每日為了朝堂和后宮之事頭疼的日子里,太后已經能在宮嬤嬤的攙扶下下地走上幾步,哀傷之情也被慢慢沖淡,姝菡貼身伺候的差事被太后強行喝止,只能挺著剛剛顯懷的孕肚,尋常連壽康宮的大門都不能出。 此間在避暑山莊的眾人也回到京城,姝菡照例點了鈴兒和小六近身伺候,素玉和馬氏便歸了王府。 安親王此后愈發忙得不可開交,姝菡尋常也不敢打擾,只每日寫了“安好”讓小良子送去軍機處報平安。 安親王便回她“亦然”,用得還是孝期專用的藍批之筆,想來彼時正忙著批奏折。 等到討伐烏爾遲的大軍由徵騏領出京師,治理水患與瘟疫的差事也著落到十皇子的頭上,安親王案牘上積壓的折子終于從每日百余道縮減到每日數十。 此后他偶爾也會過來一趟,借口向太后問安,總在側殿盤桓片刻,然后再去長春宮和賢妃商量新皇登基后太妃們遷宮事宜。 姝菡對自己的位份沒有任何設想,但她只有一個要求,到時候定要離壽康宮近著些。 安親王面上不悅:“這件事我不準,壽康宮已近禁城西緣,離養心殿太遠?!?/br> ☆、【新皇】(捉蟲) 001 霜降過后, 又到了香山觀楓的季候,可無論是皇族貴胄還是官眷富紳都因國之大喪禁了宴樂也失了心情, 市井也隨著嚴寒過境蕭條下去。 紫禁城里各處的地龍在這一天之后陸續燒起來, 而新皇登基的日子也愈加臨近。 因嗣皇帝忙于政務,且他嫡妻那木都魯氏也在潛邸養胎,甚至在宣布立儲后還沒踏足過宮禁, 原長春宮主位賢妃娘娘仍鳳印在手, 索性做主將太妃們的遷宮事宜安排在九月二十五這一天。 幾位誕育過皇子的前任天子妃嬪們無一例外都選擇隨著兒子出宮生活,而沒有子息存世或是公主外嫁無處可投的幾位則被安排遷往離壽康和慈寧兩宮均不遠的春禧殿。 等新皇登基,不僅潛邸的舊人要陸續入駐, 之后新朝大選也勢必要補了新的六宮粉黛鶯鶯燕燕進來。雖一時間住不滿,也要及早把地方騰出來。 遷宮的消息確準后, 各宮各殿頓時一片暗流涌動。 離宮的太妃們每人至多能帶兩三個宮人出去,非親信之人不選。剩下的人要么是不得寵的, 要么是資歷淺的, 這個時候均想盡辦法托關系,送人情,以免日后被分去哪個犄角旮旯, 還要從最底層做起。 可是這門路并不好找。未來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一日不入宮,她們的去處便一日沒有定準,太后也沒有閑心管她們的去留。 這一天傍晚,壽康宮里,姝菡正陪著老祖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