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7
單幾句能說得清道得明的。 費孝瑞便摘了個梗概說予她聽。 “父母罹難之時,我正在兵營,得到消息時,刑部的人將我羈押在牢里,我隱約聽說父親母親連同小妹你已經隕在外頭卻實難取信。直到一個月后,父親的案子定了罪,雖不至于滿門抄斬,我仍被判了流刑,才認清現實,便去了如今的西北大營,做了陷陣的先遣?!?/br> 姝菡聞言握緊了拳頭,怪不得嵐姨謊稱不知他兄長的去向。她不懂軍中細務,也聽說這流放的人在軍中只能當做送死的人柵,用來沖散敵人進攻的陣型。想到此間,眼淚更加洶涌。 “菡兒無須難過,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在這里嗎?我彼時到了西北,遇到了如今已經告老的霍老將軍。他曾和祖父有過數面之緣,論得是個君子之交,便調了我去給他牽馬。我不曾真的做過那rou盾,也沒受過什么重創?!?/br> 姝菡面色更凄,一個十七歲意氣風發文武兼修的少年,淪落到給人牽馬,這是什么樣的心酸恥辱。說是沒有重創只不過沒有缺胳膊少腿,身上的傷痕誰人會知。 “兄長你受苦了……” “這都算不得什么,這些年我早就想通了,禮義節氣固然重要,但保存實力厚積薄發也是正道,人只有活著才能有翻身那一天。何況我身上還背負著為費氏一族昭雪的重擔?!?/br> 姝菡很想說還有她也要為著父母大仇、家族興衰出力,但恐怕他還不知道她已經成了安親王的側福晉,府里還有死對頭白家的一個女兒正待產。 實在不好措辭,于是繼續追問。 “兄長說霍老將軍已經致仕,那你后來又是怎么過的?” “霍老將軍告老還鄉,正是因一次大捷中受了傷,我那時在他身側,斬了敵將首級,算是個頭功,便破格被提拔做了驍騎校。后來繼任的將軍先后有兩位,我便趁著西北興兵之際大展拳腳,如今已是駐軍中正四品守尉?!?/br> 武將的出身都是用命博出來的,所以并不受文官禁止犯官子孫從政那一套影響。但是八年時間做到了四品武官,縱使功勛卓著,也委實太快了些,姝菡不免生疑。 “兄長可是得了貴人提攜?又或是投了誰的門下?” 費孝瑞先是一愣,轉而嘆了口氣:“我們家菡兒長大了,再不是從前天真懵懂的小丫頭了?!鞭D而才答:“不錯,我如今在西北總兵麾下,他認得正是當朝那位王爺為主?!闭f著伸出了四個指頭。 姝菡驟覺歡喜,那便是同仇敵愾,隨即又因事情太過湊巧生疑。難道安親王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才會提拔她的兄長? “兄長見過那位王爺?又或是間接被引薦過?那大約是什么時候的事?” “隨著總兵大人入朝有幸一見,只說了三兩句話,總有個三四年了。菡兒何有此問?可是有什么不對?” 姝菡聞言略安心,三四年前她還在呼蘭府隱姓埋名,安親王提拔兄長斷不會是因為她。 “沒什么,只是覺得湊巧?!?/br> 費孝瑞見她不愿多說,也沒有深問,知道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只知道追在他身后鬧他的小姑娘,有些心事連對他這個兄長也開不得口。 “菡兒問完了,那便輪到為兄來問你。你當初詐死后去了哪兒?如何為生?我見你如今已做婦人打扮,可是許了人家?又為何會獨自出門,被一群山匪追殺?” 這一連串的問題,也不是三言兩語說得盡的。 “兄長今日可得閑?還是也領著軍務?我只怕一時半晌也講不清楚?!?/br> “我這次是奉命在直隸地界征糧,已派了下屬去忙,三兩日之內倒是不急著走。你若感覺身體撐不住,便挑了梗概來說,總歸以后還有機會?!?/br> “那便從白景瑞那廝奉命到松江府捉拿任了欽差調查河工貪墨的父親那天說起吧?!?/br> “那一日,母親帶了我去給即將從松江府遷往河間府的嵐姨一家送行,剛出門不久,府里一行人便被一伙兒官兵截住了。彼時我正在一間糕點鋪子里給雅珠jiejie挑表禮,等出來的時候沒見到人以為母親先往嵐姨家去了,便陰差陽錯躲過了一劫。等到后來得知家遭巨變,父親母親已經遇害,已經是數日之后。雖外頭風傳費家的獨女已經投江沒了,但嵐姨不便在風口浪尖將我帶在身邊照顧,就連夜找了艘船把我送走,托給杭州府一戶人家照顧。兩年后,又讓我以嵐姨表甥女的身份去了呼蘭府,連同假造了漢女身份?!?/br> “既如此,你又怎么會在漁陽境內出現,是嫁到了此間?” 姝菡苦笑:“兄長問到此節,菡兒實不知如何啟齒?!?/br> “是你遇人不淑?還是突逢變故?別怕,無論如何,為兄在此便不會再讓你受苦。父母當時定罪,本就未禍及家中女眷,且幕后驅策之真兇日前已經貶為庶人,你如今大可恢復身份,光明正大行走于世,到時候兄長報了家仇,再與你說門好親,再不必擔心手足離散?!彼婃兆允贾两K沒提夫家之事,還當她所嫁非人。 “兄長說的這些,再不能夠,我如今的身份,是海佳·雅珠,安親王府上了玉牒的側福晉……” 費孝瑞驀地起身:“怎么會如此?是海佳氏逼你代人選秀?” “是我自愿,雅珠所愛之人中箭危在旦夕,她絞了頭發但求同死。我這些年蒙嵐姨照顧,不忍看她全家因避選而刺配流放,便主動冒名入宮。至于后面入了安親王府,成了側福晉,也實在是因緣際會?!?/br> 費孝瑞攥緊了拳頭,青筋繃起,想不到親妹的命途竟也如此坎坷,但事已至此,只能盡言安慰。 “安親王在諸位皇子之中,確是有大德之人,今時今日也大可進益一步,不過我只問你,他待你好不好?” “王爺待我很好?!?/br> 費孝瑞不信?!凹热淮愫?,為何讓你獨自涉險?” “是我甘心為餌,他不知情?!闭f到這里,姝菡想起緊要之處:“兄長昨日救我時,可有旁的人在場?另一輛馬車里的邵先生在何處?又有沒有人察覺我們兄妹之間的關系?” 若被堪破了身份,往大了說便是欺君。 費孝瑞同她保證:“你放心,除了曾伯父和方才屋子里的女娃娃,再無旁人知道?!?/br> “曾,伯父?” “嗯,便是昨日為你治傷的曾郎中。他幼子曾是我手下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