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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路昭……路昭……路昭……從去年開始,空缺了一個重要部分的心臟,終于被填滿了。意亂、情動、耽溺、沉淪,世界只剩下這一小方幽暗而火熱的天地,不斷陷落,欲罷不能。冀恒沉迷于這一吻的時候,路昭卻沒有,他只是嚇了一跳,然后很快就清醒了過來。這算什么?路昭憤怒地想,這個人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他?他的口腔被冀恒占領了,攜著灼熱的酒氣,對方的唇舌肆意地糾纏著他,好似強悍貪婪的侵略者,不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路昭開始掙扎,當他想別開頭的時候,冀恒用雙手捧住了他的臉,讓他無路可逃。路昭曲起手肘,奮力去推冀恒的胸膛,但是沒有用,對方的力量太強了。路昭想到卡洛斯說起冀恒的基因被改造過,所以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是這個人的對手。怎么辦?路昭瞪大了眼睛,因為距離太近無法對焦,他只能模糊看到冀恒眉骨下緊閉的雙眼。憤怒過后是屈辱,屈辱過后是絕望,對于毫無還手之力的自己,路昭只能想到死亡。那是他唯一可以與之對抗的方法。那么,死就死吧。路昭的左手放棄了反抗,順著冀恒的腰間滑下,然后摸到了一把手槍。任何時候,尋找到一件可以自戕的武器,已經成了路昭的本能,因為這是他能在這個殘酷世界立足的最大底牌。拔槍,拉保險,一氣呵成。冀恒還在戀戀不舍地舔舐著路昭柔軟的唇瓣,一把自動手槍已經抵在了他的胸口上。“放開我——”路昭冷冷地說。冀恒看了一眼那把手槍,恍惚間想起瀚海高原的那個早上,當時的路昭也拿著槍,那么哀傷、那么悲涼……他多么希望時間可以重來,讓他回到那個清晨,去抱住那個路昭。“我不放?!奔胶愕袜?,癡癡地凝視著眼前這個人,“永遠都不會放開?!?/br>混蛋!路昭咬著牙,眼看對方又要不管不顧地親過來了,一發狠就扣動了扳機。砰——冀恒的身體震動了一下,禁錮路昭的手臂松開了,他踉蹌著后退一步,伸手捂住身上的傷口,鮮血汩汩地從指縫之間冒了出來,他看了看那些血液,然后才后知后覺的感到了疼痛。傷口很疼,但是不及心里的痛。冀恒看向路昭,任然無法接受這個現實。路昭開了槍,卻不敢再看冀恒,他聽到了冀恒中槍的聲音,這是他第一次朝人類開槍,扳機扣動的瞬間他并沒有復仇的快感,卻只有萬念俱灰的難過。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路昭抽噎著舉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xue。就讓這一切重來吧,路昭想。冀恒撲過去扣住了路昭的手腕,“不要——”他滿手的鮮血順著路昭的小臂流淌,“路昭,你干什么!”路昭扭身想甩開冀恒,但是對方已經雙手將他圈住,整個人的重量都壓了過來。纏斗間兩個人都摔倒在了地上。冀恒暫時控制住了路昭,但是他的肺葉已經被子彈貫穿,由于失血和呼吸困難,他逐漸變得力不從心。“路昭,不要傷害自己——”冀恒的視線模糊了,他只能用僅存的神智不斷祈求身下的人,“求你……”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一次,路昭是絕對不能再被阻攔了,他掰開冀恒無力的手指,在對方的哀求聲中——殺死了自己。***幸運女神的賜福,原名露比,是用安珀特產的一種水果釀造的酒,因為廠商只采用特定產地自然生長的果子為原料,所以每一瓶都價格不菲。源于露比鮮紅的色澤,人們賦予了這種酒許多含義,熱烈奔放、一往無前,比如幸運、比如勇氣、比如……愛情。當冀恒喝下第一口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無法拒絕了。火熱的液體滲入他的四肢百骸,將他的心燒得guntang,好想立刻就去做點什么啊。當冀恒舉起酒瓶,想要喝第二口的時候,他的頭腦突然一片混亂。仿佛是一剎那,又仿佛非常漫長,冀恒做了一個夢,一個荒唐至極的夢,他低頭去看自己的右胸,依稀覺得那里應該有一個傷口。路昭——冀恒的心臟驟然一痛,在那個夢里,他看到路昭自殺了,這次他沒能阻止他。作者有話要說: ?。ㄐ觯?/br>路昭:你耍流氓!冀恒:我怎么了?路昭:你非禮我。冀恒:那不是非禮。路昭:哼,還不承認,太欺負人了!冀恒:也不是欺負。路昭:胡說,不是欺負是什么?冀恒:是……喜歡。第25章他只相信人死可以復活冀恒捏緊手里的酒瓶,晃動了一下,又觀察了一下,確定這只是酒而已,并不存在什么魔法。然而那個奇怪的夢讓他心神不寧,他有點惶恐,又有點迷惘。猶豫了片刻,冀恒沒有繼續喝下去,他收起酒瓶離開了射擊場。他去了機甲檢修庫,去了配件倉門外的走廊,沒有人在黑暗中哭泣,也沒有路昭的影子。果然是夢吧,冀恒想。一墻之隔的路昭正縮在一堆周轉箱中間,他關閉了燈光,鎖上了倉庫門,偽裝成里面沒人的樣子,如果冀恒再次來到門外,必然無法發現他。他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冀恒會發瘋,也許是因為喝了酒,或者是別的什么原因,他不關心那些,他只覺得害怕,還有鋪天蓋地的愧疚和悲傷。知道自己擁有死而復生的能力,是路昭八歲那年。那一年,母親生了場大病,纏綿病榻幾個月也沒見好。初夏的時候,路昭一個人跑到朱莉姨婆的果園去摘櫻桃,他希望母親看到那些顏色漂亮的果子會高興起來。為了摘到樹上最紅的那一串果子,路昭攀著枝條往上爬,然后他摔了下來,腦袋磕在樹下的石頭上。一瞬間,路昭失去了聽力,失去了痛覺,只余下眼前斑駁的樹影,他抬起手,看著自己掌上粘稠的血跡,緩緩的閉上了雙眼。“mama——”世界被黑暗浸透了。然后路昭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果園門口,還沒有穿過籬笆墻的時候。陽光和煦、微風拂面、遠處傳來清脆的鳥鳴,所有的一切全部都那么鮮明。他走進果園,來到剛剛自己死去的樹下,看到曾經摘下的櫻桃依舊高掛在枝頭,看到草叢里那塊磕破自己腦袋的尖銳石頭。小孩子的思維就是這么奇怪,路昭知道自己死而復生了,無關夢境,也無關幻覺,他就是知道了。他思考了一下,動手搬走了樹下所有的石頭,然后順利摘滿了一籃子的櫻桃。帶著櫻桃回家以后,路昭告訴母親他的這段奇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