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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機甲都沿著特制的機甲滑道停放著,整齊地排成了好幾隊。那些滑道都通向檢修庫大門,方便這些陸行機甲出入。而飛行機甲則要更復雜一點,它們停泊在檢修庫一側的專用區域,每一架機甲都有對應的升降臺。需要的時候,檢修庫上方的屋頂會打開,然后那些飛行機甲就可以通過升降臺進出。路昭一邊看著送貨單,一邊順著地上的標識走,他需要按照清單要求,將配件分別堆放在不同的地方,以便負責維護的高年級學長取用。一開始還挺順利,到了飛行機甲檢修處時卻出了問題。“怎么回事?我要的是E型能量盒,你拿C型的干什么?”負責維護飛行機甲的六年級生很生氣,“清單上明明寫了啊,你沒看見嗎?”配件型號是卡洛斯拿錯的,但是路昭只能先道歉,“對不起,學長,我馬上去換?!辈还茉趺凑f東西是他拿來的,推卸責任什么的不但浪費時間,而且于事無補。路昭回了一趟三號配件庫,更換了能量盒,然后又匆匆趕過來。升降臺附近沒有看到剛才那個六年級生,路昭就試著喊了一聲,“學長——”此時正爬出機甲駕駛艙里的冀恒因為這個聲音而停止了動作,連心跳都亂了一拍,帶著不可置信的心情,他轉頭去找叫他的人。然后他看到了,叫人的確實是路昭,但并不是在叫他。對面另一架飛行機甲的升降作業面上,機械系的王瓚在對下面招手,“送到這邊來?!?/br>“好的,學長?!甭氛寻褢腋⊥栖囃七^去。王瓚降下作業面,讓路昭幫忙安裝能量盒,盡管這已經不是路昭的工作范圍了,不過他也沒有拒絕。這批飛行機甲都是導引者三號教學機,類人型,駕駛艙位于頭部,能量艙位于后背。由于能量盒都很重,所以替換工作必須由機械臂來完成,人工只要負責搬運到機械臂上就行。當然這還是因為演習基地一切從簡的原因,否則全過程都是可以自動完成的。能量盒分量不輕,路昭搬了幾個就有點喘。“這就不行了???”王瓚還在一旁笑,“小朋友身體有點弱啊?!?/br>路昭的力氣其實并不算小,畢竟在拓荒團里摸爬滾打了好幾年,雖然來星云以后他的運動量少了一點?!皩W長,這個真的很重呢?!甭氛押苷J真地辯駁。“那你先歇會兒,等下幫我搬下一批?!?/br>“好的,學長?!?/br>王瓚cao作機械臂給身邊的機甲更換能量盒,路昭就抬著頭看人家工作。王瓚在工作間隙還抽空和路昭聊天,問他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想讀機械系啦之類的問題,路昭全部如實回答了。不遠處的冀恒,依然站在駕駛艙旁邊的升降梯上,看著路昭圍著王瓚忙前忙后,心里有點說不出的郁悶。冀恒就那么站了挺久,還是王瓚先發現了他。“啊,冀恒,你的那架機甲怎么樣,還有多少能量?”“百分之三十?!奔胶阏f,講話的時候,他并沒有去看王瓚,而是一直盯著路昭。他看到路昭轉過了頭,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己,然后轉瞬之間,那張臉上的疑惑變成了驚嚇。對于路昭來說,他已經快一年沒有遇到冀恒了,他幾乎都要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這人不是指揮系的嗎,就算兼修了戰機系的課程,怎么會出現在機甲系?路昭腦子里嗡嗡嗡地響著,過了幾秒鐘才恢復過來,他收回了視線,低頭看向地面。冀恒隨著升降梯緩緩降落,全程只能看到路昭頭頂的發旋。“哦,那就換一下能量盒吧?!睕]有發現異常的王瓚說:“學弟,過來這邊?!?/br>路昭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也不知道冀恒是什么意思,就那么一言不發地杵在那里,讓他感覺如同芒刺在背。王瓚控制升降臺轉向,讓冀恒那架機甲的后背朝外,然后降下機械臂。路昭開始搬動能量盒,不知道為什么,搬到第三個的時候,他的手有點抖,將能量盒抬上機械臂的一瞬間,盒子滑了下來。路昭的腦子里還在想著要怎么補救才好,身體就已經被人抱住拖走了。咣當——能量盒重重地落地,發出好大的聲響,地面都被砸出了痕跡。“怎么啦?”王瓚在cao作臺上喊。路昭也有點發懵,在拓荒團的時候,多少千鈞一發、多少生死一線他都經歷過了,眼前的小意外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的頭腦很清醒,他的身體卻動彈不得,因為他已經整個兒被冀恒死死地箍了。“你就不知道躲嗎?”冀恒帶著怒氣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有沒有砸到人?”王瓚問。“我沒事?!甭氛鸦卮?,他撐開手臂,想掙脫冀恒的懷抱。冀恒的第一反應是把人抱得更緊,不過這個過程最多只有兩三秒,他像是突然醒悟過來,很快就放開了路昭。“那個能量盒是不是摔壞了?”王瓚又問。“學長,對不起?!甭氛驯荛_冀恒兩米遠,把地上的能量盒撿回推車上,頭也不抬地說:“我再去換一個!”然后不等王瓚發話,就推著車子跑遠了。“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樣子?!蓖醐懓櫰鹈碱^,剩下的能量盒還有幾個,本來他想讓路昭幫忙搬完的,現在只好自己動手了。走下cao作臺的時候,王瓚發現冀恒正轉身離開,“哎,冀恒,你不練習了嗎?”“不了?!奔胶銚u頭,“明天再說吧?!彼仨氁吡?,留下來的話,估計路昭都不敢出現了吧。第23章原來他已經死了冀恒知道路昭報考了機械系,甚至后者的年終考試成績他都提前拿到手了,今年路昭考的還不錯,機甲制造專業的加試還得了優秀,所以對于在實戰考核中相遇的可能性他還是有點心理準備的。可惜路昭并沒有準備,他看起來嚇壞了,仿佛冀恒就是致命病毒的傳染源一樣。曾經有段時間,冀恒覺得自己的內心很強大,他不在意也不需要在意其他人對他的觀感,但是他遇到了路昭,從此那些冷靜和無畏都變成了無能為力的挫敗感。也許,他應該降低要求,從路昭看到他不逃跑開始努力。路昭回到三號配件庫門口,卻沒有進門,而是頹喪地坐在了車板上。其實他并不是害怕冀恒,雖然對方曾經放狗咬過他,但最后還是給他治療了,同時也提供了足額的補償,而且自從去年他說了‘不想看到你’以后,對方似乎真的再沒出現過。如果沒有去年實戰考核那段經歷,路昭想,他在面對冀恒的時候還能更鎮定一點,畢竟他們已經兩清了,至少可以維持表面的校友關系。可是偏偏,去年的他把冀恒當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