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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另一種模樣存在。 駱燼經常坐在車里看迷夜逐日被粉刷成另一張面孔的樣子,煙一根一根的抽。 時間過得很漫長,酒店正常營業已經是半年后。 自酒店建成之后,駱燼反倒再沒去過。 那個地方,變了就是變了,他買下來的原因也只是因為不想南彌回來的那一天,看到曾經屬于自己的東西變成了別人的。 他給過她的,就會永遠是她的。 他把手機滑開,看了眼屏幕上的日期,距離她離開這里也已經過去半年。 北京天氣不好,她大抵不會喜歡,她那么畏寒,能有多少好感? 手機鎖屏放回桌面,駱燼把視線望進漆黑的夜色里,無聲的嘆出一聲,去哪里不好,去那么遠。 同樣是一年,因為距離,他像是要多等上個好幾年。 這個女人,是真蠢。 可他以前對她虧欠那么多,等又算什么。 命都能給了,何況這區區一年。 南彌走的那一年是冬天,駱燼記得很清楚,過去的每一天都記得很清楚。 在南彌離開滿一年的前一周,駱燼就已經派人去調查航班情況,他每天都會跑一趟機場,等到當天最后一道航班降落。 南彌沒有回來。 他不信南彌不會回來,他簽了一年家政的事她不知道? 為此,駱燼那天沒去機場,專門回了趟瀾庭金座,一年里他也沒回來過,買下之后就交給當年的趙姨在打理。 駱燼忙完回到瀾庭金座已經是臨近傍晚,趙姨沒想到他會回來,大吃了一驚,問駱燼:“南小姐呢?” 駱燼沉著臉,站在門口沒動,視線卻越過了趙姨投到了室內。 他排斥一個人回到這里,但是當步子在門口停下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他是如此懷念。 駱燼最終還是沒忍住,上了樓,在曾經兩個人一起待過的房間里空坐了許久,久到趙姨準備好了晚餐,猶豫再三之后才來敲響房間門。 駱燼滅了煙,又環視了一圈房間,幽深的黑眸覆上層濃郁的神色。 就連空氣里都是她的氣息。 他起身,沒再多留,擔心再多一秒,他就會忍不住,直接去把她帶回來。 駱燼忍住了,立即走出去關上了房門。 也沒答要不要吃晚飯,駱燼直接走了。 連自己今天回來的目的都忘了。 車子駛出瀾庭金座,駱燼手肘倚在窗沿抽煙,視線透過煙霧望向窗外,突然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僅一個背影,他當即開口:“停車?!?/br> 停車,下車,駱燼幾乎是沖過去的,一把拉住那失魂落魄的女人。 不是南彌的話,駱燼也認了,他也算是行了回善。 可偏偏,她是。 駱燼內心積郁的憤怒和慌亂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化成厲聲的斥責:“不要命了?” 這條命是他廢了多大心血保下來的?是他往心尖上擺的,結果被她自己這么不重視? 駱燼低吼:“不怕死了?” 怕。 怎么可能不怕。 駱燼從她濕潤腥紅的眼眶里得出了答案,她此時就在自己面前,像做夢一樣。 他本該問她:“什么時候回來的?” 又或者:“為什么不看路?” 換成任何一種說法,都比他那兩句斥責更適合久別重逢后的第一句開場白。 可他太急,太慌,哪里顧得上那么多。 看到她眼中盈滿的淚花,駱燼的嗓間似被棉花搪塞,視線在這一刻軟下來,他明明有萬般柔情要給她,不該是這種的。 沒等他再開口,南彌突然張開雙臂擁住了他,狠狠的,猛烈的,生怕輕一分就留不住了一樣,不斷收力,聲音哽咽,讓駱燼心中驟然一顫。 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回答他的問題:“怕,我怕?!?/br> “我怕你死?!?/br> 駱燼抬手將南彌摟得更緊,他這幾天都去機場守過,所以知道航班大抵到達時間,也能估摸出她下機的時間和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南彌在駱燼懷里哭得不能自已,把她這一年來的隱忍都宣xiele出來,聲聲打進駱燼的心里,似刀刮過。 好久,駱燼捋著她的順發,聲音輕得不能再輕:“別哭了?!?/br> “別怕,以后不會再有了?!?/br> 這個話,似曾相識。 第一次承諾,是他說不會再讓她陷入那樣的險境。 結果,他反是把自己搭了進去。 卻比第一次更讓她心驚膽戰,滲透到每一個日日夜夜,夢里夢外。 南彌張口,就這么隔著衣料咬住了駱燼的胸膛,齒尖鋒利,很快就冒出了血漬。 這是她的報復,她的懲戒,她綿長的思念。 她想的,念的,是那個在外人眼里,冷血、狠辣,從里到外都是黑的,洗不干凈的男人。 是那個身處深沼卻在臨淹沒之際,拖她走向生路的男人。 她是在他手里活的,一年前是,六年前也是。 她念恩,不念舊。 念情,不念事。 不念人,但念駱燼。 哪怕沾滿一身污泥,她也愿意去傾出生命去擁抱的男人。 世界原本也屬病態,對錯黑白本身就是一種誤讀,真相也早就成為蒙了塵灰的罕見物。 駱燼不問犧牲,不問得失,他并非高尚,也自知曾十惡不赦,但現在他只剩下自私的權衡,丟了不要的,去守那心尖的。 直到斑駁的時間泯滅過去的傷,化去了疤,也想在一個閑散的午后,牽一個人的手。 駱燼以前沒想過,南彌也是,遇到彼此后這才開始有了念想,有了新的活著的意義。 林驍不是完人,卻也曾是南彌本就灰暗的生活里路過的一道光,方正的,干凈的,真的愿意向她伸手的。 于南彌而言,也只是路過。 光線太炙熱,她擁抱不住,也無暇去洗心革面,但如果再有一次機會選擇,她還是會愿意為了駱燼摒棄所有,奔向光盡頭他所站在的暗處,頭也不回。 和駱燼共同擁有的,是沉淪,是劫難,也是余生。 作者有話要說: The Ending. 最后,駱燼等回了南彌,圓圓滿滿。 中間這一年,是必須要有的分離,事情翻篇,需要時間來過渡,這是他們能He的必要條件,雖然苦了點,但總的來說真不算什么坎。 完結真的很吃情緒,寫完的時候,腦子一空,也沒有不舍,也沒釋然,很復雜。 感謝一路陪過來的姐妹,抱拳,咱下本見。 (留評發紅包,慣例眼熟的姐妹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