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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迷夜,秋從來都不怎么起眼,外貌、性格、服務都是平平,現在看來,這一切反倒成她最好的掩體了。 南彌沒什么耐心,又是被秋瞞了這么久,積攢的憤怒不少,嗓音驟然變得冷冽:“你以為你不說就能保得住什么?” 絕大多數人都會在被揭穿后選擇沉默,因為還能抱有一線生機。 坦白從寬也從不是一個合格潛伏者的后路。 秋:“我沒什么需要保的?!?/br> “要么,你們也把我也殺了?” 秋的口吻太淡了,淡中透著股絕望后的什么都不在乎。 “你不覺得應該我個交代么?”南彌問。 秋兀自笑了,覺得南彌口中的交代很好笑:“南彌,彌姐?” “我都這樣了,憑什么還要配合你給你交代?” 南彌搭建起來的耐心瓦解了:“楊秋?!彼蛔忠痪湟е亓税l音:“你別找死?!?/br> 秋收了笑,還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樣:“我不想活了?!?/br> 楊秋嘴里的那句我不想活了,是情緒和可信度都最真的一句。 南彌怔了一下,是什么能讓一個女人這么輕易和堅定的說出不想活了。 話問到這里,到了死胡同。 南彌脾氣上來了,但還能忍一會。 索性也不想去弄明白了,轉身也不再去看楊秋的那張臉,從駱燼桌上拿煙抽。 有些道理,不是參不透,而是時候未到。 當南彌真有一天也體會到這種滋味的時候,她才在秋身上看到自己也沒逃過的女人共有的特性。 煙正要點燃的時候,駱燼看她一眼。 南彌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動作太自然,以至于過了頭。 煙已經拿出來了,差一步點燃,放進去不是,不放也不是。 不想因為這個糾結,剛才被楊秋的態度掀的躁意不輕,就直接點上了。 深吸一口,九重門的煙口感很好,剛開始的時候抽還有點重,抽幾次之后就順了,再回頭抽玉溪反倒不習慣。 駱燼盯著南彌的動作,臉上還是從她剛進門時就掛著的不悅。 南彌容易上火也不是一兩天了,現在頭上明晃晃的三分氣,被駱燼盯著這一記之后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要做什么。 她又抽出根煙,對著自己的煙頭星火,深吸一口亮出火花點燃,然后遞給駱燼。 以前南彌沒少在公眾場合給駱燼點過煙,動作早就輕車熟路了。 只是這一次,她帶著脾氣的,收手也快。 駱燼覺得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越來越不加收斂,脾氣都快要大過他。 好在她還有這份自覺,于是也沒怒。 他嘬了口煙,把煙拿離嘴邊,伸直擱在桌沿,不關己般看著她被氣的夠嗆。 正常。 這幾年她處理事都沒帶過腦子。 等南彌望過來的時候,他抬手,食指點在頭側:“用這里,會么?” 會么?兩個字莫名透著股諷味。 南彌頓了一秒,抽口煙,皺眉。 動腦子的事情她向來不喜歡去做。 但不代表不會。 就沖著駱燼語氣里輕慢的質疑,她偏就要證明給他看一樣,迅速轉身,重新走近楊秋,直接拿出咄咄逼人的氣勢:“是,你是不怕死?!?/br> “但你就不怕與事情無關的人有個什么三長兩短?” 秋的背景很簡單,家里只有一個殘弱的父親,如果真要逼,這是最切實有效的辦法。 打蛇要打七寸的道理,南彌懂。 駱燼說腦子,無非就是威逼利誘,秋連活都不想活了,那就只能從旁人的命身上下手。 這樣的手段,駱燼或許已經用習慣了,但南彌沒用過。 也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么惡人的一天。 她通透,卻不慚愧。 沒想過是因為懶。 果然,一提起親人,楊秋的臉上就有了變化。 南彌沒落下,尖銳的雙眸緊緊凝視著她。 秋扯出一個譏諷的嘴角:“好啊,找得到的話就去啊?!?/br> 楊秋原來早就有所準備,難怪她連命都不想要了,難怪她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下一秒,南彌笑出更脆的一聲,話卻狠:“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說完,南彌也沒有要再看秋的反應,對門口站著的阿輝看過去,揚了下下巴:“人帶來?!?/br> 似又覺得不太恰當,頓了一秒,扭頭頗有玩味的掃了眼秋就要崩的神情:“不然先看一只手?嗯?” 也不是真要等秋回答,直接對阿輝吩咐道:“那就眼睛吧?!?/br> 話落,南彌的臉上覆上一層冰霜的冷漠。 秋的風輕云淡再也裝不下去了,視線跟要吃人似的瞪著南彌,聲音拉斷了鋸似的:“南彌!” 讓人失控,往往只需一個點。 秋上前要撲向南彌,喊:“你別動我家人!” 秋剛抓到南彌的肩,就被阿輝從后拖到一邊。 剛才的淡然,現在的抓狂,像喜劇演員,有幾分滑稽。 南彌輕拍了下剛才被秋碰過的地方,眼角眸色又冷又厲,話卻故意放得很柔:“肯說了?” 秋什么都招了。 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她不能不管給她這條命的人。 許凱是被秋主動找上的,理由很簡單,當時所有人都知道駱燼不要了南彌,而許凱曾經在南彌這里丟過那么大的面子,很容易就串通一氣。 問秋做這些的理由,她無奈的笑,帶著幾分凄涼的味道:“為什么?” “你覺得你合適問這個問題嗎?同樣都是迷夜的小姐,你晚來好幾年,來的時候還是個什么都不懂未開過苞的小姑娘,就這么傍上了駱燼?!?/br> “你是意氣了沒錯,可是你考慮過我們其他姐妹的心情嗎?” “沒有,你手上握著迷夜,迷夜就只是你的資本,你的掌中之物,而我們對你來說,比在那些男人眼里更像商品?!?/br> “南彌,你問我為什么?我倒想問問你憑什么?” 楊秋言語激烈,情緒更是:“憑什么,你一個還沒滿十八歲的丫頭輕輕松松奪走了我們的機會?” 南彌蹙眉,這樣的話她已經沒少聽過。 但都沒一次這么拉扯她心緒的。 或許跟秋平時給人不冷不熱的形象有關,現在這樣歇斯底里的叫囂起來,更讓人為之所動。 可這樣的觸動,也只是一瞬間的。 南彌從來都不是好人,好人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生活的很好她不知道,最起碼在迷夜不行。 她抬起眼簾,與秋的質問相比,她又成了平靜的那一方,反問:“憑什么又不是我?” 南彌沒有要接下去和秋糾纏這個問題的意思,可出于直覺,她覺得秋的初衷總不該這么簡單。 “就因為這個?”她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