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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亮床頭那盞復古式臺燈,光線調至最暗。 駱燼想起來這盞臺燈還是當時南彌買的。 他們自然沒有一起逛過街。 駱燼用了好一會兒才回想起,南彌好像是說從哪路過時看上了,中意到橫跨一條馬路也要去買下來,結果正好收到他的短信,就一起帶來了這兒。 走的時候,南彌沒拿走,他也沒在意。 后來,這個屋子里逐漸多出很多他允許存在之外的東西,都是南彌擅作主張悄然布置下的。 要問起,她都是說碰巧。 她想法設法在他的生活里留下痕跡這點拙劣的把戲,在他看來,可笑又愚蠢。 她法子多,他都無動于衷。 慢慢的,她也就放棄了。 南彌有一點好,那就是不自討沒趣。 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不管有沒有趣,反正他給她錢,錢足夠能耐,想要什么趣味沒有。 可他知道,南彌表現看上去張揚,看著骨子里就是帶著股媚,實際卻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女人,有個枯燥乏味的生活,有個不算好的脾氣,不去迷夜就窩在家里能待上一整天。 給她的那些錢也沒見她在哪里揮霍過,也很少對什么產生興趣。 所以排毒的那一周時間過完,阿輝說南彌足不出戶,他一點也不懷疑。 可就是這么一個人,剖離外表也和常人一般簡單無異的人,他留在身邊五年了。 簡單,意味著安全。 簡單,也是活在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品質之一。 但駱燼還是用在了南彌身上,沒別的理由,就是因為她蠢。 他稍微沒注意,她就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 當他沖進林驍家把南彌抱起來的那一瞬間,他真有一種這個女人沒了自己就完了的感覺。 五年,她在他的庇蔭下,最起碼在迷夜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離了他,她的下場到這一步還不算最慘。 駱燼盯著這張緊蹙起眉心的臉,良久。 * * 南彌醒過來的時候,房間里還是只亮著床頭那盞臺燈,窗簾拉著,看不出是白天還是晚上,唯一能確定的是,她被駱燼帶了回來。 她扶著頭從床上坐起來,聽到說話的聲音從沙發上傳過來。 是駱燼在打電話,對那頭說:“現在上來?!?/br> 她想開口,但是嗓子干燥難耐,視線在床頭柜上找到一杯水,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端起來喝了。 水還帶著溫度,是新鮮的。 仰頭,把杯中水一飲而盡,還覺得不夠,但她身體疲軟下不了床,把杯子原處放回去,靜默著看向駱燼。 駱燼正看著電腦,專注的模樣似乎并沒有察覺到她已經醒了過來。 不過他多機敏,南彌知道他只是不想管她而已。 收回視線,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什么也沒有穿。 肌膚是滑膩的,說明她洗過澡了,屋子里沒有其他人,是駱燼給她洗的澡? 猜測剛冒出來,她頓時覺得不可能,駱燼怎么可能管她,而且當時她還是那副樣子,自己想想都知道有多難看。 還沒猜出到底是不是駱燼給自己洗的澡時,門外傳來兩道敲門聲,一位中年阿姨滿目和藹的端著餐盤走進來。 南彌的狐疑瞬間散了,原來是駱燼請了保姆。 難怪。 保姆的話不多,但面目和善,放下餐盤后還貼心的提醒南彌:“粥趁熱喝比較好?!?/br> 南彌點了下頭:“嗯?!?/br> 保姆臨走前,又不放心的問了句:“需要我幫忙嗎?” 南彌:“不用?!?/br> 保姆出去后,南彌掀開被子,緩慢的下床,床邊擺著雙拖鞋,她穿上赤.身走到衣柜前,從里面挑出件駱燼的襯衫套上,進了浴室。 看見鏡子里的自己,南彌不由得蹙起眉心。 臉色枯黃,臉頰現在只剩下皮骨,盡管感覺像是睡了冗長的一覺,眼睛還是布滿了血絲,額頭上的傷她已經記不起自己是從哪里撞來的,嘴角堆積的痂,無不都在提醒她自己現在有多糟。 不止糟,簡直一塌糊涂。 她閉上眼睛,捧起水往臉上砸,冰冷的水讓人越發清醒。 越清醒,就越能回想起當毒癮犯了時那股失控和癲狂。 水被濺得到處都是,她還覺得不夠,直到水都鉆進眼睛,傳來刺痛眼球的澀感。 她這才重新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從眼角滑落下來的分不清是水漬還是眼淚。 南彌出來的時候,駱燼還在。 她低著頭只往床邊走,沒去看。 這里是他的房間,他的家,他在,才是常理,不在,也正常。 不過等她重新把自己悶回被子里時,她才覺得房間里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時候,不那么孤單。 盡管知道駱燼在這里并不是為了要陪她。 眼眶又涌起一股酸澀,她急切的緊閉上眼睛,止住。 被子突然被人一把扯下,眼前的黑暗涌進一道光,雖然不強,但足夠明了。 南彌睜開眼,定定的看著頭頂上的人。 駱燼不是沒看到她腥紅的雙眼,盯了兩秒,很不悅的扔開被子:“出息?!?/br> 南彌被他這么一訓,委屈就真的上來了,死死咬住唇忍住。 一咬,本就帶著傷的嘴角又綻開來,她又擰著眉心松口,伸手輕觸,指尖果然沾上了血漬。 下一瞬間,她整個人騰空被人拉拽著起了身。 駱燼用下巴點了點保姆放在床頭柜上的餐盤:“保姆說什么,你做什么。不聽話就給我從這滾?!?/br> 駱燼的話沒半分溫柔,和他扯掉她被子的動作一樣蠻橫。 言語里的威脅卻不如平時狠厲,和他之前說的滾,又不太一樣。 這次的滾,像只是說說。 駱燼把話放下了,又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那個角度正對著床,能看到她的一舉一動。 南彌給自己在身后墊了個枕頭,像是神游般,盯著駱燼看了好一會。 他都沒抬過頭來給她一眼。 南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她現在確實是不想滾,除了這里,她不知道能去哪。 她也怕,毒癮再犯的時候,身邊會沒人。 直到現在,她才開始想這個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如果駱燼不在,她怎么辦? * 南彌先端過餐盤的水,又咽下一杯后,才開始喝點粥。 粥很清淡,但她沒有胃口,幾乎是強塞下去的。 她一點也不懷疑,惹到駱燼會真的讓她從這里滾出去。 粥吃了一半,南彌看了眼駱燼,他還在忙自己的,好似她不存在一樣。 這樣挺好。 南彌看了眼墻壁上的掛鐘,時針指向三點,是下午三點,還是早上三點就不得而知了。 吃完飯,隱約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