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四百壇。 前廳的物件再沒少過,溫白景從哪來的錢,買這樣多的酒? 這夜溫良良特意等在院中,芍藥花叢前,擺了一張竹制藤椅,她手持團扇輕輕搖著,將飛蛾小蟲撲開,復又拿出巾帕蓋在面上,遠處的假山流水潺潺,在寂靜的夜里,這聲音有種安寧心神的用處。 她側過身子,巾帕蓋住半張小臉,團扇擱在腰間,府門門栓動了下,溫良良屏住呼吸,緊接著便聽見開門小廝打著哈欠與溫白景低聲問候。 那人步伐輕盈,目不斜視直沖著房門口走,走到一半,忽又折了回去,跑到井旁,似乎從懷里掏出什么東西,扔了進去。 他背對著自己,溫良良看不真切。 溫白景拍了拍手,嘴里哼著曲兒,方要回屋,便聽身后一聲叫喊,“哥哥,近日很忙?” 溫良良身姿未動,將帕子從臉上扯下來,轉頭笑盈盈的望著溫白景,那人連著退了幾步,看清人后,便長吁短嘆的抱怨。 “meimei,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裝鬼嚇我呢?!?/br> 嗓子吸氣的時候嗆了一大口,憋得他不??人?。 溫良良起身,搖著團扇走到他跟前,溫白景喝了酒,渾身從里到外仿佛在酒壇里浸泡過一般,熏得人頭腦發昏。 “你也知道大半夜,哥哥,我本想著幫你盤個鋪面,不管盈虧,你總算有個事情喜歡??赡闳杖詹灰娙擞?,冰窖里無緣無故多出了幾百壇椒酒,來路是否光明正大...” “得,好meimei,不勞你費心,總之哥哥記著,等盈利后,先把你的天青釉水仙盆贖回來,再送你兩個玉鐲子。 鋪面我盤好了,后日開張,就在咱家不遠處,地角旺,人流大。對了,meimei寫的一筆好字,勞煩開張的時候給我寫幾幅字畫,掛在鋪里撐撐場面?!?/br> 他摸了摸后脖頸,打著哈欠催出一個酒嗝,溫良良蹙著眉,捏著鼻子懷疑道,“哥哥,你哪來的銀子?” “放心,哥哥不偷不搶,來路通透。夜深了,我太困了,你趕緊回屋睡去吧?!彼贿呁浦鴾亓剂纪坷镒?,一邊安撫道,“等我日后發跡了,必然記得meimei的恩情?!?/br> 溫良良被推進去,溫白景從外面合上門,面色瞬間恢復凝重,他吹了聲口哨,搖頭晃腦的往自己屋子逛去。 溫白景極有生意頭腦,開張當日,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請來的堂會唱的八面威風,他能說會道,鋪里忙的不可開交。 溫良良剛走到柜前,便被溫白景拽到賬本那,將筆一推,急匆匆道,“好meimei,你替我記賬,我去前頭張羅?!?/br> 賬本上密密麻麻寫了兩頁,門外的賓客依舊不絕如縷,這陣仗,著實有些出乎意料。 “姑娘,這是一壇的銀子?!?/br> 老嫗踮起腳來,將碎銀放在案上,目光矍鑠的望著溫良良,又道,“這酒真是好,等喝完我還來?!?/br> 溫良良很是納悶,她一邊找錢,一邊瞪圓了眼睛,趴在柜上與老嫗問道,“婆婆,這酒好在哪里?” 老嫗幾乎立時打開話匣子,感慨萬分的連帶比劃,“姑娘,你不知,我和我家老頭的連日腹瀉不止,溫老板駕著車挨家挨戶送酒讓我們嘗,喝完果真有效。 今日鋪子開張,我們都來回購,也不知怎的了,這些日子好些個鄰里都嘔吐腹瀉,若不是這椒酒解難,難免叫人心慌?!?/br> 溫良良心跳陡然一頓,她送走老嫗,便覺得哪里出了差錯,聯想到那夜溫白景往井里投放東西的情形,她忽然有個十分詭異的猜測,這猜測一出,便讓她渾身汗毛聳立,冷汗涔涔。 這廝,不會先往吃水的井里投毒,然后再往椒酒里加入止瀉的藥,假借椒酒功效奇特,忽悠百姓吧。 那人忙的暈頭轉向,始終笑臉迎客,大壇小壇很快清售一空,好容易坐下歇腳,溫良良將賬本和筆往柜中一鎖,遲疑著走到溫白景跟前,右手叩在桌面,敲了敲。 溫白景累的脖頸抬不起來,索性趴在桌上,只啞著嗓子懶懶道,“好meimei,可讓哥哥喘口氣再說話?!?/br> 溫良良聞言,坐下去,等他調勻了呼吸,便問道,“哥哥,你若是缺錢用,便與我直說。凡事不要走歪門邪道,來路不正的錢,花著也不會安心?!?/br> 溫白景抬頭憨憨笑了笑,他額上一大片汗,后脊更是溻透了,薄衫貼在脊梁上,隱約能看出里面麥色皮膚。 “meimei放心,這鋪子和椒酒,來路都正,不會惹上麻煩?!?/br> 話音剛落,便聽門口傳來厲聲呵斥,“老板何在?!” 作者有話要說: 熬了一個很大的夜,肝疼。 溫白景:(瑟瑟中捂緊我的小馬甲)親媽,快給我再披幾件大袍子,這屆讀者眼睛太辣。 ☆、036 兩人齊齊扭過頭去, 只見四個身穿官服的衙役探頭探腦逡巡了一圈,最后將視線落到溫白景身上,挑眉打量他片刻, 便上手要給溫白景帶鐐銬。 “諸位大人, 不知我哥哥身犯何事?” 溫良良上前一步, 將溫白景擋在身后,心中猜測仿佛得到印證一般, 雖說話不卑不亢, 心里頭卻是沒了底氣。 其中一人還算客氣, 凜眉肅聲, “有人報他心懷不軌, 給多處水井投毒,然后假借自己的酒有奇效, 慫恿百姓前來購買。 我們大人要拿他入獄,擇日開審?!?/br> 言罷,便有人上前抓住溫白景的胳膊,將鐐銬套緊, 鎖上后,頤指氣使道,“若想他在獄里過的好些,你也知道該怎么做...” 他比劃著拇指和食指, 在溫良良面前斜睨著眼睛來回搓了幾回,溫良良便從錢袋里取出二兩銀子,那人拱手一抱, 拉著溫白景出了門去。 依此情形,溫白景定然早就被人盯上,待他作案后,以極其迅猛的速度,將人證物證找齊,一同提交了縣衙。 溫良良心下有些慌亂,一時間便不知如何是好。 偌大京城,沒有官家勢力,往往行事受人牽制,她沉了沉心思,忽然想起顧紹禎來。 他的人脈匪夷所思的強大,眼下也顧不上拖累與否,溫白景一日待在牢獄,便一日有性命之憂。算計他的人,定然查清了他的底細,正因為他們來京不久,無所依仗,故而才會報官來拿。 溫良良來到顧府的時候,那份喧嚷已然恢復如常。彭吉只當她惦記著顧紹禎,便滿心歡喜的領她入門,穿行過相府,在周遭丫鬟小廝的窺探下,堂而皇之來到東院月門前。 顧月瑩躡手躡腳的趴在樹后,探著脖子往前張望,她本是路過,想去小廚房里動手腳,沒成想一露面便看到頭戴帷帽的女子疾步而來,觀其身形,婀娜窈窕,雖看不到面容,卻叫人浮想聯翩,心曠神怡。 溫良良捏住縐紗,微微壓低下頜,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