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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落在他衣衫下擺精致的蟒紋繡樣上,亂成一團漿糊的小腦袋遲疑了很久才找到頭緒,吶吶道:“我不該、不該口無遮攔,玷污了太尉大人的清名……” 她還沒說完,就被他嗤笑打斷,小腦袋因他渾然外放的氣勢壓得更低,唇瓣囁嚅幾下,到底說不出話來,可憐巴巴眨了眨眼,抽了下小鼻子。 趙冕看得又氣又笑,心里一陣邪火上涌,輕哼一聲:“臣的清名確實叫長公主玷污了,長公主未經證實便說出那樣的話,臣著實滿腹委屈?!?/br> “那、那……太尉大人要如何?”聞靜菀沒料他會說出這種話,無措地抬起頭。 趙冕站在逆光處,半張臉面都在陰影中。 他不答,聞靜菀忽覺幾分不安從心中升起。 下一瞬,她眼前的光亮忽然消失,撲面襲來的是一陣清淺檀香,而后那張半開的柔嫩嬌唇被狠狠銜住,錯愕的驚呼還來不及沖出口便被盡數堵住,伴著濃烈的灼人氣息翻涌滾動…… 靜謐的暖閣間,紅木小幾上纏枝海棠翠葉小熏爐裊裊冒起薄煙,升起寸許便散在空氣中,甜膩的桂花香混著外來的檀香,凝成新的味道,曼妙繾綣。 細細掩住的雙層紗帳槅扇外,風兒輕輕吹過,帶走幾聲偷跑出來的軟膩呢喃。天高云淡,冬日的蒼穹水洗過一般澄澈,一側紅艷艷的宮墻爬著一片灰青色的枝蔓,遠遠望去,卻好像是那枝蔓從幽深地上伸展出來,緊緊束住了宮墻。 低低的笑聲在鵝黃色嬌小身影的耳畔含糊響起: “臣,請長公主親身證實……” * 混蛋!不要臉!登徒子! 聞靜菀將自己縮在寢殿里那張寬大的檀香木鎏金寶象纏枝大床上,想起昨日的事情又是忍不住面頰酡紅,小胸脯一起一伏,氣得眼睛都要冒出火來,白嫩的手攥得死緊。 晴煙在門外擔憂地敲了敲,自從昨天太尉大人面上帶著笑意離開,小主子就一言不發奔回了寢殿,誰也不見,還叫她們把暖閣給推平,說再不去了,連著昨晚用膳和洗漱也只叫她們送到外間,自個兒動手,著實叫她們擔心。 “殿下,到午膳的時辰了,今兒御膳房做了羊rou煲,您出來用膳吧?” 聞靜菀聽見羊rou煲,氣呼呼的神情一頓,有些意動,手下摸過一旁的小把雕花琉璃鏡一照,待看清自個兒的唇瓣還是紅艷艷腫脹一片,才消下的氣兒登時又竄了起來。 恨恨地把琉璃鏡扔在床上,憋悶地朝外喊道:“放在外間,我一會兒自己用!” 藕粉色的絲綢寢衣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腕子,上頭有兩道微深的痕跡,極為顯眼。 這也是昨日被那廝弄出來的,她身上素來嬌嫩,稍有些碰撞便淤青好些時候。聞靜菀重重哼一聲拉下衣袖,只恨她昨日沒在那廝臉上使出厲害手段,不然也不能叫他端著笑就出去裝云淡風輕的君子。 呸! 門外,晴煙嘆一口氣,只好將膳食擺在外間,又帶上門出去。 聞靜菀足足在寢殿呆了三日才出來,晴煙等人見她對那日暖閣的事絕口不提,便是稍有觸及東暖閣的字眼,也是立時就變了臉色,心下更是擔憂,卻只能緘默。 晴煙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近來太尉大人踏足長樂宮的次數眼見著多了不說,還特意吩咐了婁公公,在長樂宮建了個小廚房,而且一應食材走御膳房,不必她們自己出銀子。 只是她看小主子似乎并不高興,一提來便氣呼呼的。 就好像今日,太尉大人下了早朝便徑直過來了長樂宮,走在后頭的婁公公帶著幾個小內侍,抱著個小木箱,說里頭裝的是太尉大人今日要批的折子。 而她家小主子則是冷著一張臉在小廚房燉湯,昨兒新送來的乳鴿,加些山菇野菌,燉的酥香滑嫩,盛在圓滾滾的湯盅里,一臉不情愿地端進殿內。 晴煙站在殿前,伸手要來接:“殿下,不如奴婢去送吧?” 聞靜菀倒是想答應,然而一想到上回她只是試探的說了句她不打擾了,就差點被那廝按在桌案上輕薄,下意識捏緊湯盅,深吸一口氣回絕了大宮女的好意。 殿內,男人端坐在黑漆云母石的桌案前,垂目看奏折。聞靜菀隔著老遠將湯盅放在桌案邊,目光直直落在那桌案上,軟聲細氣地道:“太尉大人用湯?!?/br> 一看見這桌案,聞靜菀就心里直生悶氣,桌案是從紫宸殿里搬來的,那混蛋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說定了把桌案放在她的寢殿里,任由她瞪圓了眼也沒能阻止。 本來清雅旖旎的公主寢殿里硬生生多了個這么突兀的存在,更有甚,這桌案上擺的盡是太尉大人私用的物件,檀木雕祥云紋的筆架,臨徽紫端硯,還有那幾支青玉桿筆,皆是大大咧咧躺在桌上,仿佛在自己家一般隨意。 她眼神難掩忿忿,委屈地嘟著嘴,分明是她的寢宮,卻被這廝明目張膽地占去了地方,頗有幾分登堂入室的野蠻霸道。 聞靜菀著實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發展到這一步的。 那晚她想了好久也沒睡著,不光是憤怒,還有疑惑。 太尉大人明明不待見她,怎么會突然……她本以為是太尉大人氣昏了頭才做出那樣的事,因而便鐵了心裝作沒發生過,準備兩眼一閉,再不提此事。 然而沒料太尉大人竟不打算這么輕飄飄揭過,反而愈發變本加厲,在她的寢殿里設了個書房,還不時叫她履踐承諾煲湯做膳! 實在欺人太甚! 就在聞靜菀小腦袋瓜盤算起自個兒是不是該勇敢反抗剝削的時候,趙冕慢悠悠用完了野菌山鴿湯,形狀姣好的鳳眸微微一瞇,挑眉看她,唇角帶幾分溫潤笑意。 聞靜菀如今最見不得他這副人畜無害的君子模樣,這分明最是個性子陰晴不定的人。 然而不等她心里罵完,便忽然腰上一緊,被拽進男人堅實滾熱的胸前,有力的臂膀緊緊箍著她纖細柔軟的腰肢,叫她有些喘不上氣。 聞靜菀掙扎了一下,那雙鐵臂紋絲不動,只得無奈放棄,低眉順眼地小聲喚道:“太尉大人……” 趙冕目光描畫著她精致嫵媚的眉眼,低低笑了一聲:“長公主似乎不歡喜看見臣?” 聽見他慢吞吞的語調,明明極溫柔,聞靜菀卻總覺能感到其下掩藏的洶涌暴戾,脖頸上的寒毛根根直豎,屏了屏息才小心答道:“當然不會,只是太尉大人日理萬機,紫宸殿與我這長樂宮相隔甚遠,太尉大人來回奔波,豈不煩累……” 趙冕怎么會聽不出她這話里話外的推脫,擁著她湊到那白皙小巧的耳朵旁,手指輕撫她耳上圓溜溜的金鑲玉耳珰,笑道:“長公主莫非是心疼了?” 誰心疼這混蛋了?聞靜菀登時睜大了眼,正要張口駁斥,就被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