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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那兩個侄女,你莫要起這個心思,不然你應該知道是什么下場,更何況她們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br> 澹臺若心一個激靈,她差點就將陸言之的身份忘記了。 是了,說起來,那陸嫣嫣和陸婠綰也是主子,她竟給忘記了。 一面轉過話題,“還須我去追蹤鎮安伯么?” “不必了,你回云家一趟,就來海棠身邊,劍心一個人,到底叫人不放心?!敝劣阪偘膊沁?,李淳風打算這幾日把瞻州的事情安排好,他就親自去一趟天辰。 比起去天辰追蹤鎮安伯,澹臺若心當然是更愿意留在海棠的身邊。 這日陸言之從衙門里回來得早,手里還帶了幾個賀飛龍摘的新鮮椰子。 剛一進門,兩個小丫頭就沖過去,“爹爹今日回來得真早,娘肯定很高興?!?/br> 陸言之將椰子遞給姐妹倆,“讓賀叔叔去給你們打開,爹去后院看看娘?!?/br> 姐妹倆也就高興地跟在賀飛龍身后。 這賀飛龍如今已經是府上的??土?,真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愿意做陸言之的護衛,所以這大部份時間,都是跟在陸言之身后的。 因此與陸嫣嫣陸婠綰姐妹倆,也是混熟了。 孩子們跟著他去了,陸言之往后院來,眨眼間那李淳風跟個鬼似的,忽然出現在前面的橋頭上。 他只能掉過頭,朝他走過去,“大哥可有什么要緊事情?” “書房說?!边@距離李淳風私底下見澹臺若心,已經過了五六天,他原本已打算啟程去天辰,誰知曉在這個時候,收到了京城那邊來的消息。 如今腳下似帶著風一般,急急忙忙地朝著書房去,也不知是有什么十萬火急之事。 陸言之見他表情沉重,也不敢多問,只趕緊跟在后頭,一路往書房去。 直至到了書房,他才拿出那京中來的信件,直接給陸言之看。 然后絮絮叨叨地說起北安王府的事情。 “母妃沒了,去的那日,正是小妹病著的那天,你說這是不是巧合還是母妃走的時候,心里還念著小妹?” 這岳母的身體不好,隨時都可能出現意外,所以陸言之其實就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如果不是近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他都要提前給海棠提一提這個事情。 人生病老,總歸是每個人都逃不掉的。 現在這話卻用來對李淳風說“你節哀,母妃身體不好,想來大家心里其實也有個數的,不過是早些晚些罷了?!?/br> 可李淳風聽了這話,卻是冷笑著反駁起來“不,不,你不懂,母妃本來不會死的,本來不會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彼目跉馐挚隙?,必然是那狗東西,又在逼迫父王做什么。 所以母妃才沒有按時吃那解藥…… 陸言之以為他是傷心至極,所以開始胡言亂語,卻只見他忽然站起身來,兩手緊緊地抓住陸言之的肩膀,滿目是那不見底的恨意,“你知道么,自打我成為了天權,從上一代天權手里接過那解藥,然后親手送到母妃的手里。我才知道,母妃沒有什么心疾,沒有??!這一切都是先皇做的手腳,而我為人子,這么多年居然不知曉?!彪y怪他當初以為上一代天權是何等厲害,能將自己的心疾給治好。 不是治好,是自己從胎里帶了些余毒,沒有入肺腑,所以能清完。 陸言之被他這番話給震驚得呆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又只聽他繼續含恨說道“倘若,我沒有被上一代的天權收為徒弟,不從他的手里接過解藥,送去給母妃,我只怕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彼恢栏竿醯男睦锏降子卸嗌俨桓?,卻因怕小輩們擔心,和母妃一起瞞著。 也難怪,母妃的病無藥可醫治。 因為本來就不是病,而是中了毒。 陸言之再也說不出勸他節哀的話,這事兒換作是誰,也沒有辦法節哀啊。 一輩子的痛苦,先皇與當今圣上,兩代人的折磨??! 這書房乃重地,平日里是不許閑雜人等靠近的。 但海棠似乎不在這閑雜人等之列,所以當她聽聞陸言之回來,被大哥半道叫了去書房,便出來走一走,也就游到了這書房外面。 也是巧,她來的時間剛好,正將大哥的這些話都給聽進去,整個腦子好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好半天都是一片混沌,所有的思路都像是斷了線一般,混在在一起。 直至好一陣子,里面變得安鏡,她的理智也慢慢地恢復過來。 只是眼簾已經是一片朦朧了。 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在宋子茵的遭遇,以及她所帶來的信里,陸言之的身世而看到了這世間最陰暗的地方。 可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看到的不過僅僅一隅罷了。 普天之下,這樣的骯臟的事情每日都在發生,沒個人身邊都有。 如果說當時她覺得自己獲得這諸多寵愛,是何等的幸福。 那么現在的海棠,心底的恨意就有多深。 她沒有辦法想象,當年還是花兒一般好年華的母妃就被下了毒,這么多年看似表面鮮光體面,父王也十分得圣上的省心,對他們北安王府諸多縱容。 可是現在,這些所謂的縱容,都所以因為母妃的性命捏在他們那些的手里,憑著母妃的性命,不知讓父王做了多少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興許,還有什么違背天地道義之事。 她沒有辦法去接受。 現在母妃也沒了,她不知道母妃不甘心的靈魂到底有沒有得到解脫,但這活著的他們,換了另外一種更為殘酷的方式繼續延續著這份痛苦。 她以為自己會承受不住這個結果,可是天旋地轉半響,她沒有倒下,反而越來越清醒,沒有再繼續聽里面傳來的聲音,轉身離開。 只是她終究來過書房,守在不遠處的賀飛龍是看見了的,自然跟陸言之提起了。 陸言之聽聞賀飛龍說起,心中大駭,不知海棠到底聽了多少,急急忙忙地回房去。 卻見海棠并無任何反常,而是淡然地坐在窗前,看著窗外那清溪里的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