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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曬太陽,但他們始終是會在一起的,與風月無關,與一切無關。他這樣想著,于是收起了手中的羊皮卷:“你既說一生一世不能與我結成眷侶,那這份婚約就此作廢吧?!?/br>衛飛卿目中出現零星笑意:“你未免也太將婚約視作兒戲?!?/br>“那也是沒辦法的?!倍雾毭己啙嵉?,“既然到死都不能在一起,那就從現在開始到死都在一起吧?!?/br>衛飛卿目中笑意愈發明顯:“這是什么鬼話?”段須眉冷冷道:“別賣蠢?!?/br>衛飛卿確實是在裝蠢。因為他此時心情很好,很長時間以來他難得會有這樣的好心情。他一旦心情好,他就忍不住的想要調戲段須眉。而段須眉的話……不,段須眉甚至不需要說話,他收起那張羊皮紙之時,衛飛卿立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到死都不能以伴侶的身份在一起,那就從現在開始以朋友的身份一直一起直至死亡吧。多干脆,多利落,多段須眉。衛飛卿笑道:“會不會太過無恥了一點?”段須眉想了想道:“不算無恥了?!?/br>他思考的模樣很認真,衛飛卿于是愈發開懷,到目光看向賀修筠之時,那笑容也沒有要收斂的意思:“我是這樣決定的,你也接受吧?!辈坏荣R修筠回答他又道,“你也知道,我但凡做出決定就不會再更改了?!?/br>賀修筠聞言慘笑一聲:“你不是已經更改一次了么?”衛飛卿笑了笑:“那你也只能接受?!?/br>賀修筠面上那點笑便隱了下去,只剩慘然。怔怔半晌,她伸手就著先前被衛飛卿削剩下的那半截衣袖狠狠一扯,眾人只聽茲拉一聲,便見她身上那件城中最好繡房耗時兩月方完成的精美至極的繡服已被決然扯作兩半掉落在地。場中大多賓客俱為男子,見狀紛紛在驚呼聲中轉身掩面,生怕唐突了這位與他們認知之中差別甚大的佳人。但事實上賀修筠卻半分不怕唐突,只因她繡服之中不但還穿了完完整整并非內衫的一套衣服,那衣服的外側更是綁了大半身的火藥。如若適才她適才當真引爆了火藥,這場中死的就絕非她與段須眉兩人。賀修筠做事就是這樣的狠絕不留余地。但終究這身火藥卻還完整綁在她身上,究竟是衛飛卿見機得早又或者是她自己最終心軟不想做到那一步,卻任誰也說不清楚。指著地上那撕裂的繡服,賀修筠昂著頭道:“我接受?!?/br>她如畫的眉目之間盡是決然與傲氣,但眼淚卻不受控制地順著她臉頰滴落下來。她已經做盡了一切,只除了真的攬著段須眉一起去死。因為她終究不舍得讓衛飛卿真個恨她一生一世。最重要如衛飛卿所言,她從來都很清楚,她做再多事哪怕用盡了所有手段,做決定的其實仍然是衛飛卿。她依舊傷心欲絕。但她已經再沒有任何辦法了。衛飛卿嘆了口氣,正要說話,卻見人群之中一人行了出來,竟是邵劍群。手中仍穩穩端著那茶碗,邵劍群道:“敢問衛樓主,今日這婚禮便是又要作廢了?”瞧著他那茶盞中滿滿盛著的茶水,衛飛卿似笑非笑點了點頭。沉默片刻,邵劍群道:“三個月之內,咱們參加了兩場婚禮,兩場都是樓主家之人嫁娶,卻兩場都半途作廢。各派之人星月兼程從八方趕來道賀,卻一次又一次被幾位耍著玩,這未免有些過了?!?/br>衛飛卿悠悠道:“那邵掌門以為如何呢?”“在下以為,”邵劍群朗聲道,“衛樓主你與令妹luanlun在先,與關山月段須眉悖德在后,將婚姻視作兒戲,將武林同道玩弄于鼓掌之間,德行虧損,根本不配擔當武林盟主之責!”他此話一出,不由眾人嘩然。眾人亦是到此時才注意到他喚衛飛卿竟已由“盟主”換做了“樓主”。對于場中絕大多數人而言,衛飛卿德行已不能用虧損二字來形容了。但對于同樣的這一批人而言,他們可以閉著眼睛塞著耳朵當看不見聽不見,哪怕婚禮臨時給取消了,今天的這場大戲他們卻必定是要唱完。燕越澤上前一步,刷地抽出鞘中寶劍:“看來邵掌門是已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只是這翻面的速度未免太過于快了?!?/br>“得到想要的?”邵劍群喃喃重復一遍,面上笑容苦澀之極,張了張口,未說出第二句話,下刻卻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同時他七竅忽然都隱隱滲出鮮艷的血跡,整個人如同被人抽去了筋骨,瞬時委頓在地。第161章死生同,一諾萬金重(二)突如其來的這一變故將四周堪堪從呆滯當中回過神來的眾人又已驚得呆住了,燕越澤訕訕放下手中寶劍,只因任誰也看得出,邵劍群這痛苦不堪的模樣絕非假裝能成,他此時再提著寶劍難免就有了咄咄逼人的嫌疑,有些尷尬問道:“邵掌門……這是怎么了?”“師父!”一聲驚叫傳來,眾人回頭就見人潮被一股大力分開,有兩人跌跌撞撞闖進廳中來跪倒在短短時間已出氣多吸氣少的邵劍群身邊,眾人認出其中一人乃是邵劍群的師弟洛劍青,另一人則頗為年輕,適才那聲“師父”便是出自他的口中,想來是邵劍群弟子。那弟子自是洛書瓊。洛書瓊撲通一聲跪下,順手端過了邵劍群即便倒在地上也未潑灑的手中茶碗,但他跪地的方向,眾人這才發現不止是朝向邵劍群,竟也是朝著衛飛卿。此刻他端著那茶碗雙眼通紅跪在衛飛卿腳下哀求道:“求盟主賜解藥救救我師父!我師父他,我師父他……求盟主賜藥!”賜藥?賜什么藥?燕越澤站在距離邵劍群最近的地方,眼見這位平素以沉穩著稱的風雨流星劍竟半分也無法掩蓋渾身那濃重更似乎越來越重的痛苦之態,那七竅滲血的模樣絕非外傷也不似內傷,倒的確更接近于劇毒發作的模樣。邵劍群中了毒,他的弟子卻求衛飛卿替他解毒……燕越澤一時有些舉棋不定。卻聽衛飛卿訝道:“這話我可聽不懂了,邵掌門這是怎么了?”洛書瓊咚咚在地上磕兩個響頭:“盟主心善,適才既在師父的懇求下替我解了毒,又愿意將這碗摻了解藥的茶水賜給今日所有武林同道,必定還是心存著大伙兒,求求盟主救救我師父吧!”“哦?”衛飛卿望著他手中那輾轉了數人之手當中茶水卻并未溢出幾分的茶碗,似笑非笑道,“這我可就很不明白了,你既說這茶水之中摻了解藥,此刻你師父劇毒發作,你將茶水替他喂下也就是了,又何必來求我?”他看著洛書瓊無論神色又或者語氣都如同打發傻子,而他言下未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