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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你也好,你兄長也好,都曾為了炫耀自己的絕學而跑到江湖中去。只可惜人性就是這么自私,你兄長心戀紅塵,一走了之,你心如死灰,回來惘惘度日。從某種意義而言,你們都瀟灑夠了,也盡興了。然而你,你兄長,你父親,六十年前將天宮遷來此地的你祖父,你們有誰記得問天宮中人一句,他們是不是愿意身懷寶藏而在此虛度年月?可曾問過他們,是否也有人愿意如你們兄妹一般入世去瀟灑,去盡情,去哪怕痛苦失落也自己體會?”“你想要的就是這樣么?”賀蘭雪怔怔望著他,“帶九重天宮重新入世?”“不?!鄙蛱焓姘寥坏?,“九重天宮如何與本座無關,其余人如何更與本座無關,不過隨口與你閑聊兩句而已。本座想要的,是將九重天宮的一切珍寶都變作我自己的。本座不想帶九重天宮入世,本座要再造一個比昔年九重天宮制霸武林時更加輝煌的時代出來?!?/br>賀蘭雪目光一眨不眨緊緊盯著沈天舒,其中顏色幾經周轉,逐漸警覺:“不是這樣,沈天舒……沈大哥生性冷淡,天生無法與人太過親近,可不應該是這樣的,沈大哥不會有這樣的野望……”沈天舒比賀蘭春小幾歲,比賀蘭雪大幾歲,對于賀蘭雪而言,相當于賀蘭春以外的另一個哥哥。沈天舒自幼冷淡,不愛與人接觸,愛潔更是到達匪夷所思的程度,連一?;覊m也不能忍。因他如此的狀況,賀蘭敏昔年特意精心為他挑選了紫霄殿中的每一個護陣之人與殿中隨侍,更給予紫霄殿極大的特權,可說沈天舒從小到大始終隨心所欲的活著,老宮主賀蘭敏也好,現任宮主賀蘭雪也好,從未對他提出任何要求,從來都只會盡力滿足他的任何要求。可也正是因為沈天舒這般性情,他不該也不會有此野望。江湖?那對于沈天舒而言真是嘈雜、臟亂得讓他無法忍受片刻的世界。“沈天舒當然不敢有這樣的野望,這野望只有本座才配擁有?!薄吧蛱焓妗笨粗R蘭雪,他面上的神情慢慢變了,一點一滴,一絲一毫,“沈天舒怎么配得上此地的雕欄玉砌、王侯待遇呢?只有本座才配啊。本座在這窮山僻壤之中委屈了二十多年,你說除了如此待遇還有什么能補償我?除了將此地的一切都掠奪在手,還有什么能補償我?”他在說第一個字的時候,他還是“沈天舒”,當他說到最后一個字時,他已完完全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身上再也沒有“沈天舒”的一絲不茍,他的表情再也不是“沈天舒”的嚴謹自矜,他還是頂著一模一樣的那張臉,可他每說一個字,他面上笑意便綻開一分,他的眼中漸漸充滿了光彩與欲求。如果說片刻前的“沈天舒”是個目下無塵的君子,那此刻的他就是個毫不掩飾自己欲求、又風流、這風流之中偏偏又充滿魅力的浪蕩公子。這位浪蕩公子此刻無限靠近賀蘭雪,幾乎與她臉對臉:“阿雪,你就當真不知道我是誰?你當真不知么?我可是足足思念了你二十年,從二十年前咱們‘永別’開始,我就日日盼著再次與你相逢的這一日啊?!?/br>他邊說邊笑,笑得又是迷人,又是無限喜悅,仿佛他這喜悅當真是由經年累月的期盼堆積而成。賀蘭雪從他展現笑容的那一刻開始整個人便如遭雷擊殛,此刻看著他那喜悅搖搖欲墜,終于頹然倒地。(似的我又改章節名了……我是個廢柴,捂臉~)第82章萬水千山縱橫(一)段衛梅萬四人已發呆好一會兒。他們四人行下金頂山后又趕了一天的路,這才終于趕到距其最近的一個十分荒涼的小鎮之上。然而再荒涼,但凡有人煙,衛飛卿想要打探消息便不難。四人吃一頓飯的功夫,衛飛卿想要的消息便已送來。然后四人便開始發呆到現在。信件上十分簡單寫道,登樓少主謝郁與清心小筑千金賀修筠半月之后即將大婚。梅萊禾與萬卷書發呆,是沒料到賀修筠竟然真的已落入賀春秋掌控,更沒料到賀春秋會在父女明擺著已撕破臉的情況下做出此等不啻石破天驚的決定。段須眉發呆,是在想都到了這一步謝郁竟還會乖乖聽從謝殷安排?衛飛卿發呆,則是在分析從這一句簡單至極的話語中透露出的各種信息。“其一,”衛飛卿相隔半晌這才淡淡道,“阿筠的身份、她所做的一切想必尚未透露出去。她此番扳倒了登樓,想是認定時機已成熟,根本已不準備再掩飾。如此看來,她是在自己全然未料到的情形下落入賀春秋手中,再由賀春秋掩埋了其中痕跡?!?/br>梅萊禾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都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你還能在此冷靜的分析形勢?”“不然呢?”衛飛卿反問,“我要在此大哭一場控訴我爹失心瘋,又或者立即沒頭沒腦趕回去哭著喊著問他為何要這樣對我們兄妹?”梅萊禾語塞。萬卷書瞪他一眼,向衛飛卿道:“你繼續說?!?/br>他一向不喜愛動腦子,卻也深知此時衛飛卿所說的每一個字正是這場婚禮得以舉辦的關鍵。“其二,”衛飛卿道,“賀春秋想保下登樓。登樓原本要完蛋了,流言漫天,兇徒四散,實力大損,此時想著要一舉將登樓徹底擊潰并從中撈好處的武林門派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清心小筑卻不一樣,阿筠所做之事暫無人知,長生殿之行在我與段兄插手下損傷不大,至于我師徒二人行徑固然于其聲名有損,但只要實力強悍,即便名聲上有些許瑕疵其他人又哪敢擅動?這等情形下,也唯有促成謝郁賀修筠婚事,表明清心小筑對登樓保全之意,才能暫且駭退那些蠢蠢欲動的觀望之人。這未必是萬無一失的辦法,卻是賀春秋與謝殷在這關頭能想出的最能應急的辦法?!?/br>登樓恢復需要時間,破除那些或真或假的傳言同樣需要時間,而這些時間,都只有靠實力才能爭取。梅萊禾顫聲道:“就為了保住謝殷與登樓一時,他就甘愿犧牲阿筠的一生幸福?這么做的人是賀春秋?是我大哥?不……這不可能?!?/br>他承認賀春秋不算一個純粹的好人,他總是在不斷衡量利弊,衡量得失,他做的很多事很多決定連他自己也身不由己,他當年決定將衛飛卿兄妹對調來養也曾經讓人灰心失望過,可是、可是……他不應該也不可能拿賀修筠后半生來開玩笑啊,哪怕賀修筠并是他的親生女兒,哪怕賀修筠在他看來已犯下十惡不赦的罪過。衛飛卿良久方搖了搖頭:“他沒有要犧牲阿筠幸福的意思。他這么做,一半為了登樓與謝殷,另一半在他看來也是為了阿筠吧?!?/br>“為了阿筠?”梅萊禾不可置信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