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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聲音帶著顫抖,連同心底的恐懼,讓傷痛瞬間無從遁形。直到,有一只溫暖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帶著不可撼動的力量堅定的將他攬入懷中。“涵涵,哭一下吧?!?/br>那個人這樣說,聲音帶著蠱惑,懷抱滿是魔力。他抬起眼睛去看他,直直望著他溫柔的堅定的漆黑的仿佛看進人心的瞳孔,胸口一陣發緊,喉嚨仿若被扼住一樣,發出一聲凄涼的無助又彷徨的低吼。悲痛破繭而出,蘇涵嘶聲痛哭。他像一個被受委屈要全世界來疼惜的孩子,將自己藏在陳驍的擁抱中,不再逃避外婆離世的痛楚。淚水打濕了他的臉,過長的許久未曾修理的黑發貼在夾邊,皮膚因為寒冷和雨水變得蒼白,整個人無助又空寂。“哭吧,涵涵?!?/br>陳驍輕輕的拍他的背,高大的身軀站成了一株挺拔的洋槐。眼神里的溫柔仿佛要把人吸進去一般,收容了蘇涵所有的難過、絕望、悲涼與倉皇無措。哭吧,涵涵。像所有人那樣,不開心就哭,高興了就笑。不要再壓抑自己,不要再危難自己,將你心底最真實的那個自己給我,讓我在你身邊,陪伴你,保護你,愛你。蘇涵哭聲嘶啞,一個聲音在心底告訴自己,停下來,停下來,不要總想要去依賴他人,不然你將徹底迷失。但是,另外一個聲音太過溫柔,讓他順從自己的心,讓他放下所有戒備,讓他打開心扉收進他人。他說,哭吧,涵涵。于是,所有的克制都如脫韁的野馬一去沒了蹤影,淚水不受控制的滑下面頰,因為在這人面前,哪怕唯一堅守的自我無從遁形、哪怕脆弱與傷痛無法掩蓋,都沒有關系。他會這樣溫柔的抱住自己,他會給予自己最有力的支撐。直到,悲傷不再,直到,世界盡頭。許久,當淚水泛濫成災過后。陳驍不顧潮濕的泥濘,屈身坐在臺階上,雨傘早就被丟在身邊。他合身將蘇涵抱在懷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他的背。“那時候,我以為沒有人愛我?!?/br>蘇涵的聲音沙啞,眼神里的飄忽,失去了平時的高傲與倔強。陳驍撫著他的后腦,請吻著他還帶著咸味的眼皮,聲音比他的動作更溫柔:“我愛你,很多人都愛你?!?/br>在這樣的極端安撫中,蘇涵慢慢的平復下來。“我懂得太晚?!?/br>他的聲音帶著后悔的顫抖,將額頭抵在陳驍肩膀,水分過度流失讓他沒有力氣,記憶中本早已經褪色的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底。“他們整日爭吵,砸東西,我躲在柜子后面祈禱,千萬不要讓他們看到我?!?/br>父母的感情失和是他年少的噩夢,那兩個最該保護他的人,給予他的只是無休無止的傷害,但是他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出生,只能祈求苦難有天結束。“后來他們走了,我又冷又餓,但是并不敢出來?!?/br>五歲,并不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年紀,他記得很多事情,那樣的記憶足夠刻骨銘心,因為記憶本身的殘酷,成為年后多年的噩夢。“舅舅和舅媽的工資不高,我沒有撫養費,日子過的很辛苦?!?/br>他們從來沒有苛待過他,相反,怕他心里難過,總是把最好的都留給他。但是,這往往讓他更難過,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掠奪者,奪走了屬于別人的美好,辜負了他人的善良。“臨去航城念書的那晚,外婆偷偷把錢塞進我的行李箱,我知道,她怕給我我不要?!?/br>但是,越是這樣越是害怕吧,怕自己想要更多,怕自己變成無恥的掠奪者,怕自己在一次次的善意之后,愈發想要徹底的擁有那個家,和那個家庭的愛。怕自己想要汲取,怕自己過于貪婪,怕自己搶走本屬于表弟的、那些自父母那里沒有得到的愛。“她每次打電話,都不說多想我,只會讓我不要再往家里打錢,要照顧好身體?!?/br>其實,她更想的,是自己能夠回來看看她吧。但是她一次都沒有說,她太了解這個孩子的性格,所以寧愿忍受思念,也不愿意自己疼愛的外孫再想起任何不好的事情。就像她一直有女兒的消息,卻從沒在他面前提起,因為他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都闡述著自己對那兩個人的怨懟,都拒絕著父母的消息。“我都懂了,但是,太晚了?!?/br>在他二十七年的生命里,原來最終辜負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用盡全力撫養他,愛護他,保護他的人。被蘇涵避之不及的過往從他自己的口中說出來,那是一個與陳驍所知截然不同的視角。帶著細碎的傷痕鋪開,隱忍著對于美好向往的缺口。“都過去了?!?/br>陳驍捧起他的臉親吻,轉過頭,面向墓碑上笑的溫柔的人,虔誠的、如同信仰一般承諾。“外婆,我會愛他,用我的一輩子?!?/br>說來諷刺,今天這樣一個日子,正好是情人節。然而陳驍想,他們定然永世不忘。☆、當你愛他,就告訴全世界你愛他。等三人從G市回到航城,已近年關。航城下了第一場雪,飛機在天空盤旋良久,等終于進港的時候,已經是夜晚。陳爻頂著一身霜雪,親自來接他們,看到蘇涵一身憔悴并沒有過分安慰,是輕輕說了聲,回家。回家。蘇涵露出了這些天來的第一個笑容,是啊,回家吧。老太太累了幾天,到家就洗了澡去休息。老爺子跟著大家吃完飯,叮囑了他們早點休息后,也回了房間。陳驍拉起蘇涵回房,從蘇涵出差回來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月,蘇涵整個人卻瘦了一圈,他看著心疼。陳驍的房間在二樓,還是他以前在家里住的時候的裝修。回來之前,老爺子發話要他們過年這段時間回來住,所以早就幫他們取了衣物和用品過來。蘇涵洗完澡出來,看到坐在床上的陳驍,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與陳驍,就這么相安無事了。陳驍起身拉他過來,拿過毛巾給他擦頭發。蘇涵頭發柔軟,顏色是最天然的黑色,此刻軟趴趴的貼著,連同他整個人都顯得柔軟無比。陳驍丟開毛巾,捧著蘇涵的臉:“你回來了,真好?!?/br>蘇涵垂下眼睫,半是自嘲的說:“老天總在最適當的時候,給你機會?!?/br>陳驍笑笑,將他撲到在床上,細細碎碎的吻著他的臉,“蘇涵,別這樣說話,你失去了親人,傷心的時候,怎么能算最恰當呢?如果能夠換,我寧愿你再幾個月都不理我,也不要你去承受這樣的傷心?!?/br>“陳少爺,你的甜言蜜語真是信手拈來呀?!碧K涵輕笑,雙手輕輕的環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