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起。

死契不是說定就定的妖魔契約，那代表著相當于上窮碧落的決心。同樣，它也不是說廢就廢的契約，因為那代表著"背叛"、"不忠"、"辜負"......

無論是單方面還是雙方面的解除契約，都是對當初簽訂契約的一種褻瀆，是以......

"舅舅，你真的想要解除契約嗎？不再考慮一下？"

"我的決定什么時候改過？你只管幫我準備就行別的不需要你管。"羅塵此時冰冷的眉眼，直刺的羅鳳一陣心慌，因為她知道，他說的都是認真的。

"可是......"但她還是試圖改變他的想法。

只要有一點差錯，他就會死無全尸！羅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讓舅舅不惜死也要解除契約的，難道......

"是那只妖狐？"

羅塵并沒有辯駁什么，她知道，猜中了。

"當初與他結下契約也只不過是一時興起，三年，已經是極限了......我不想再留他了。"

"舅舅，你可真無情。"她知道，羅塵沒有說真話，如果真的討厭，又怎么會留在身邊三年呢？但她也不想拆穿，舅舅的決定，她會去做，不管有多危險，她都會完成。至于原因，那都不重要。

"大概是我不適合有情吧。"他淡漠的扯出一抹諷笑。將手輕輕的放在羅鳳的臉上，拭去她不知什么時候落下的淚。

"真是......什么時候......"

"傻丫頭，哭什么？"

"因為舅舅實在太可憐了......要是我早點有力量就好了，舅舅就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她哭，是因為羅塵從來不哭，他的笑，總是比哭還難看。

"那，不是你的錯。"羅塵嘆息一聲。

突然，他目光一凜，迅速的看向門口。

"妖氣！"羅鳳才剛有反應，就覺得一股熱浪襲來，夾雜著金色的火焰，兇猛無情地把她層層環繞。

"舅舅??！"睜開眼的羅鳳看到眼前景象大驚失色。

她的周身被羅塵的冰壁保護著，沒有感受到那金色火焰的威力。透過無色的冰壁，她看到了神色如常的舅舅和......顯然怒火中天的妖狐。

"你只把我當玩物？"九條尾巴與火焰融為一體，翻飛舞動著。

"你要解除契約？"眼珠變成金色，身上的衣物被火焰灼燒殆盡。

"你厭倦我了？"沒有回答，認為那是默認的妖狐怒火升到極點，火焰幾乎是充滿了整個屋子。

"你這個......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

"沒用的，你現在傷不了我。"始終沉默的羅塵終于開口："起碼，也要等到解除契約后再說殺我吧，司徒。"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司徒看著他，一直看到他眼里，就那樣靜靜的看著。然后，瞳孔慢慢變回黑色，獸狀的齒爪也恢復原樣。

"羅塵，你會后悔的，我要讓你后悔這么對我。"

8

能否等待，有無期許，都是和人的心密切相關的東西。把心關閉，不等待，不期許，也就不會失望、痛苦。

可是，如果連心也管不住了呢？忍耐不住的期許，在得到一絲微不足道的響應后又忍不住更多的更多的期許。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貪欲"罷。

人類會因為想要得到被期許的東西而奉獻所有，比如權利，比如財富，比如親情......

那妖魔呢？是否也會為了什么東西而如此痛苦卻又如癡若狂呢？

"羅塵！我要讓你后悔這么對我！"

他從來沒有期許過，沒有，沒有，從來沒有！他不需要那種東西，他是九尾妖狐，法力無邊，本來就不該被人類擒服，本來就不該和人類糾纏不清，本來就不該對人類產生期許......

可笑他才覺得羅塵這個人不錯來著。結果，他回報他什么？

下一秒就把他像垃圾一樣的扔了！

他決不允許有人如此耍弄他！

狹長的鳳眼不再充滿怒火，卻黝黑深邃地仿若海底最寒冷的冰淵。他就像一只遭到利箭傷害的野獸，警戒地防御著任何試圖接近他的生物，并且隨時準備反撲。

"那太可惜了，我做事情從來不會后悔，也最討厭后悔。"羅塵半闔著一雙異色的眼，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憑你想讓我后悔，是不可能的。"

"妖孽！這里豈容你撒野！"一陣破冰之聲，轉眼間羅鳳一道符咒已射向司徒楚。

"靠！一道爛符也想收老子，"司徒狐尾一擺，輕松擋住，"死女人，老子忍你很久了，有種出去打！"

現在和羅塵有關的東西他一律都討厭，反正也要和他沒關系了，那他索性就來個大開殺戒！

只要是羅塵討厭的事，他樣樣都要做盡；只要是羅塵在乎的東西，他樣樣都要毀掉！

"妖孽，怕你不成！"

一人一妖從書房移戰花園，打得不可開交。羅家眾人聽到聲響紛紛出來觀望，在看到是族長降妖時，又一個個識相地把頭縮了回去。偌大的歐式花園內只有羅塵冷眼旁觀，似乎打死了誰對他來說都漠不關心。

"塵少爺，不阻止也不要緊嗎？"

羅塵掃了一眼無聲無息出現的酒天童子："你不插手就不要緊，司徒打不過羅鳳的......至少現在打不過。"

"你舍得那么可愛的寵物受傷？主人可不會手下留情。"酒天妖媚的眸子一閃一閃，全是看好戲的興奮。

"啰嗦。"

酒天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話說司徒和羅鳳，戰況果然如羅塵所料，開始司徒還仗著經驗優勢占了羅鳳幾回便宜，但時間越久司徒的動作就越遲緩，漸漸出現妖力耗盡的征兆。

羅鳳手執符劍瞄準司徒的破綻處就一劍刺過去，眼神狠辣，動作迅猛，絲毫不留情面。

靠，穿這么高跟的鞋都跑這么快......這女人是不是人??！

司徒心里暗咒一聲，只來得及徒手握住劍刃。

符劍雖沒有銳利的劍刃，但怎么說也是降魔法器，司徒的手瞬間便皮開rou綻，并冒著陣陣黑煙。

"嘖，好痛！"司徒迅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