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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任職的幼子,這便讓二姐回陳家毫無后顧之憂。 想到老二,余氏的眼淚水總算是咽了回去。她親生的三個女兒,只得這么一個不曾遠嫁,時時回來陪一陪,倒也是個慰藉。 安撫好余氏,茵茵帶著流云親自去錦云書行,打算尋字跡工整之人,幫祖父抄寫書籍。 那位林先生要在洛城開設書院,這幾日便是明年春季開學的選拔,周邊鄉鎮往來的學子甚多。只是許多寒門子弟,自今年秋闈變革后,覺得尋到了希望,更愿意來學院試一試。 少桓廣開門戶,凡是被選拔進了學院的,不僅食宿全免,每個月還能領少量補貼。這是興教的第一步,投入的精力與銀錢,自然也是不容小覷的。 那是入學院之后的事情,這幾日的衣食住行,都得靠銀錢才能解決,故而很多寒門學子會選擇在休息的時候替人抄書,抄書比拓印要麻煩得多,但是價格也比拓印要便宜。很多家境略略不寬裕之人,更愿意買抄的書籍。 茵茵銀錢給得大方,拿出的書又是少見難買的好書,肯抄的自然是趨之若鶩。茵茵讓書行的人幫著選了幾個字體清晰的,又將要求好生說與他們,便一人發了一本,讓他們拿回去抄。 出門的時候,卻遇到一個熟人。 祁晉賢正捧著抄好的書,遞給收書的人,那人驗看了會子,便拿出銅錢來給他。他千恩萬謝得了銀錢,一抬頭,就瞧見茵茵從書行正門走了出來。 他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他與她,早已是天壤之別。 茵茵遲疑片刻,到底是張口說道:“祁少爺這樣早,家中一切可好?” 祁晉賢來不起遐思從前,只拱手應了:“多謝王妃關懷,一切都好?!?/br> 茵茵點了點頭,轉身上了馬車走了。 祁晉賢站在陽光底下,今日陽光甚好,但他只覺得寒風冷的徹骨,不由得攏了攏衣裳,苦笑一聲。從前憧憬的那些,再也回不去了。 流云見茵茵蹙眉若有所思的模樣,趕緊說道:“王妃,這陣子您一直忙碌,奴婢想著祁家的事情與咱們再無干系,便沒有說……” 茵茵抬眉:“按道理這祁家雖然不是什么高門,但好歹也是個正經大戶人家,不至于落魄至此啊?!?/br> 祁家按照現代來看,怎么樣也是個小康之家,不說別的,衣食絕對不用發愁。怎么祁晉賢竟與那些個貧寒子弟一般,竟干起抄書的活計來? 不是她覺得抄書活計不好,而是,祁晉賢如今都中了二甲進士,不論選沒選上庶吉士,最起碼也能做個八品官了。這都要任職的人,又怎會無緣無故跑去體驗生活? 流云說道:“祁家出了事,他那個表妹,就是抬成貴妾的那個姨家表妹,伙同娘家人,瞞著祁夫人與他,將家中值錢的東西全都席卷而空,跑了。不止是地契田莊沒了,連陳媛媛帶去的為數不多的首飾,也全都沒有了?!?/br> 茵茵不免有些咋舌,按照官面上來說,這田莊地契沒有當家人,是沒法子更改名字的。但多的是地下陰私買賣,專門勾引人強迫人的。這個祁家表妹卷了地契,去那種地下錢莊倒手一賣,銀錢到了手跑了,錢莊的人也不怕祁家不認賬。 流云又道:“陳媛媛生產本就不方便,生出的那個女兒身子骨不好,據說如同小貓一般,現下生了病,需得銀錢救治,祁晉賢這是沒法子,家中能典當的都典當了,現下連個住的地兒都沒有,不能不出來想法子掙些銀錢……” 茵茵閉上眼,再恨陳媛媛,可想到孩兒生病——她如今有了侄兒侄女,便覺得天下間的孩兒都如同天使一般,便是哭了碰了一下子,都叫人心痛。 “因著這些,前陣子的選拔,祁晉賢沒考上?;噬象w恤,沒考上庶吉士的,都是明年開了春再任職。但這個年,恐怕祁家是過得不好了?!?/br> 她遲疑了又遲疑:“王妃,但是奴婢得知,王爺讓人去送過兩次銀錢,似乎……祁晉賢沒有接?!?/br> 茵茵點點頭,若非俗物紛擾,祁晉賢的才氣,一甲是跑不了的。少桓正是用人之際,禮賢下士原是應該。不過祁晉賢這等心眼狹小之人,怎堪當大任? 恐怕少桓不是為了拉攏他,主要是怕他被別的人拉攏,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 茵茵微微嘆口氣,罷了,不管是幫少桓也好,還是舍不得陳媛媛那個貓兒一般的孩子也好。 她睜開眼說道:“你去一趟祁家,找陳媛媛,送兩錠銀子給她?!?/br> 流云一愣:“王妃,您打算幫她?陳媛媛那人可不值得王妃您幫啊。而且……這樣給銀錢與她,恐她還覺得是您瞧不上她,不領情也就罷了,怕是不肯受呢?!?/br> 茵茵冷笑一聲:“她會肯的,當了母親的人,絕不會看著自己的孩子去死?!?/br> 流云點點頭:“若是她問您為何幫她?” 茵茵勾了勾唇,雖是幫忙,她也不介意在陳媛媛心口再扎一根刺:“就說今日我路過錦云書行,遇見祁晉賢,心有不忍?!?/br> 流云疑惑片刻,反應過來,只癡癡笑了聲,立時便讓馬車停下,下車走了。 晚上回來,流云卻是冷笑連連,說道:“王妃猜得不錯,陳媛媛果真千恩萬謝的接了錢。不過她嘴皮子利索著,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那個婆婆給訓練出來,口口聲聲說將來要答謝王爺救命之恩,分明是您救了她,她卻轉口說是王爺,真真是可惡?!?/br> 茵茵挑了挑燈芯,并不在意:“你怎么回的?” 流云答道:“奴婢自然是回,王爺王妃乃一體的,只要祁家少爺肯上進,王爺王妃也不要什么答謝?!?/br> 茵茵贊許的點點頭:“你倒是乖覺?!?/br> 流云嘿嘿一笑:“她自己夫妻過得不好,還想要給王妃您添堵,哼哼,也不看看如今她是什么德性?!?/br> 茵茵側頭看向窗外,從前她軟弱,但也沒有這般容易心軟。如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整日悲春傷秋。 若她有個孩兒,會像朱氏的一雙兒女那般軟小可愛么? 門外丫鬟的聲音傳進來:“王爺?!?/br> 茵茵回過神,只見少桓大步流星走進來,自己脫了外裳遞給流云。流云忙捧著退了出去,順道把門也關上了。 茵茵笑起來:“用了晚膳沒有?” 少桓點點頭:“在外頭吃了點?!?/br> 茵茵喚銀心到了熱水給少桓泡手,又道:“嬤嬤燉了湯水,一會兒喝一點?!?/br> 少桓凈了手,仿若不經意問道:“你今日往祁家送了銀錢?” 銀心臉白了白,捧著水盆出去了。 茵茵點頭,良久才說:“聽說那個孩兒病了?” 少桓眉心松了松,上前將她抱在膝上,頭埋在她脖頸之中,悶聲道:“放心,并無大礙,你既然送了銀錢,那孩子便救得活?!?/br> 茵茵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