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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在什么地方?”這個問題還真難住了他,若說他想安葬在什么地方,那自然是左家祠堂,可是若是他在望歸宮死了的話……左玄歌看了看漫天云海,山色空蒙:“若是我死在了望歸宮,那便將我葬在這兒吧?!?/br>輕鬼有些驚訝:“你不想魂歸故土嗎?”“故不故土的有什么要緊,得此風景,死后也不會寂寞了,更何況人活著的時候就不應該給朋友添麻煩,死了更不該叫朋友辛苦?!?/br>“朋友……”輕鬼低聲呢喃,他突然鄭重地抬頭看著左玄歌:“你當我是朋友?”“在我落難時有恩于我的人自然是朋友?!?/br>輕鬼燦然一笑,他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地拍了拍左玄歌的肩膀,聲音竟有些哽咽:“好朋友?!?/br>他眨了眨眼,突然下定決心:“笛長老召我們去第八峰呢,你要不要一起去?!?/br>笛長老此時召集他們所為何事昭然若揭,左玄歌毫不猶豫地應道:“去,自然要去?!?/br>輕鬼帶著左玄歌進第八峰的與會廳并沒有遭到長老的呵斥,笛音長老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多說什么。人雖是笛音召集而來的,率先說話的卻是族內最年長的童長老,童易邪冷著一張臉,目光□□而兇狠,仿佛每時每刻都在生氣,隨時可能爆發。“今日召大家前來是有要事相商,云宗主去世已久,尋疆族久無主事之人,人心渙散,非長久之計,眼下要事在即大敵當前,非有一個主事之人不可?!?/br>童長老的目光在尋疆眾人身上瞥過,最終鄭重地停留在斜陽的身上:“我與二位長老相商過后,一致認為斜陽大護法行事有度,執掌得法,可當此重任,所以……”“童長老?!毙标柍鲅源驍嚅L老的發言,他行至三位長老身前,躬身單膝著地,“斜陽自認才疏學淺,不敢領命?!?/br>在場的尋疆弟子都十分震驚,細碎的議論聲頓時在廳內窸窸窣窣地響起來。輕鬼更是緊張地抓住了左玄歌的手腕,他側過臉滿眼疑惑:“斜陽他……居然拒絕當宗主?”左玄歌卻似乎并沒有太驚訝,輕鬼一緊張就話多:“我好像不那么討厭他了誒,斜陽是四大護法之首,一向就被長老們看重,所有人都覺得宗主若是要在七代弟子中選的話非他莫屬,老實說……我以前是有那么一丟丟丟丟嫉妒他的啦?!?/br>輕鬼的話全是對著左玄歌說的,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讓廳內其他的弟子聽得一清二楚,緊張的氣氛瞬間被他給攪沒了。笛長老不悅地瞥了他一眼,星芒惡狠狠地遞了個厭惡的目光給他,倒是斜陽對他的話恍若未聞,只是保持著跪地的姿勢。“斜陽,你先起來?!边€是師父羅尚明先開了口。“不,二位長老和師父若是不收回成命,斜陽不敢起來?!?/br>笛音臉色有些難看,他沒想到一向最識大體懂進退的斜陽今日竟會如此胡來:“斜陽,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胡鬧?!?/br>他擰著眉頭瞥了左玄歌一眼:“眼下正是尋疆族危在旦夕的時刻,不可一意孤行魯莽行事!”兩方僵持不下,羅尚明看了看兩位長老的臉色:“此事不如從長計議?”笛音重重嘆一口氣,略點了點頭,以示默認。其實他何嘗不知道斜陽對尋疆族一片赤誠,卻無意于宗主之位,此事原不該如此cao之過急的,可是近日來他的所作所為卻實在與長老們對他的期許背道而馳。輕鬼可以對左玄歌有包庇之心,他胡鬧便任他去胡鬧,總不見得翻了天去,可是斜陽卻絕對不行,一個要成為尋疆族宗主全權負責族內事務的人,他是決不能有任何掉以輕心的,他的所有決定所有立場都必須絕對以尋疆族為先,且不容失誤,否則尋疆族必將重蹈覆轍,再釀大禍。此刻要將他推上宗主的位子,便是對他的警醒。這個道理,長老們都懂,斜陽也懂,可是,他早已鐵了心,絕不受任宗主之位。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一點忙忙忙忙~~考慮從下周開始調整一下發文頻率,由日更改成一周五更怎么樣?☆、千鈞一發“罷了,你先起來吧?!蓖仔氨犻_眼睛,嘆一口氣,“此事稍緩再議?!?/br>斜陽起身,與此同時,笛音朝站在門口的泗茹裳遞了一個眼神,一柄長劍須臾而至,抵在了左玄歌的咽喉。輕鬼登時大叫起來:“哎呀呀呀呀,泗姑姑,你做什么呀?!?/br>這是這個女人第二次用劍抵住他的咽喉了,左玄歌靜默地看著她,這一次只怕沒那么容易將這支劍移開了。“今日還有一事需做一個了斷?!钡验L老的聲音將眾人的目光吸引,“前幾日望歸宮上發生了一件讓所有尋疆族人,尤其是在座的各位蒙羞的事情?!?/br>“離詩派回來的信使被人點了xue道,丟失了信匣,做這件事的人就在第七峰上!”尋疆族眾人面面相覷,最終都將目光落在了左玄歌的身上,因為在場就只有他是外人。左玄歌悠然一笑:“笛長老說笑了,在場的都是對尋疆族忠心耿耿的人,誰會做這樣的事呢?至于我就更不可能了,眾所周知,我不會武功?!?/br>“此事的元兇我們稍后再深究,值得一提的是,此狂徒以為將信匣拋入崖底,就萬無一失,未免也太小看尋疆族了!”笛音話音一落,一掌拍在身側的石桌上,手掌下赫然壓著一張白紙。左玄歌盯著那信紙難以置信,師父不是說信匣被丟下山崖了嗎?!師父不會在這件事上說謊,怎么會……他側頭看了看輕鬼,輕鬼臉上不自然的表情出賣了他,他苦著臉回看著左玄歌:“泗姑姑說她的妝奩掉下去啦,讓我給撿回來的?!?/br>左玄歌哭笑不得,那崖底深淵起碼有上千丈,這都能叫他給撿回來……輕鬼湊過來看了看他臉上的表情,順便解釋了一下:“盒子沒全掉下去,被一塊凸出的石棱抵住了?!?/br>“輕!你究竟還是不是尋疆族的人!”笛音一聲厲喝。嚇得輕鬼一個哆嗦,怯怯地道:“左玄歌,是朋友,不會害我們的……”“你住嘴!”笛音將信紙遞至斜陽面前,“你自己看?!?/br>“笛長老?!毙标枓吡艘槐榧埳系膬热?,抬起了頭。笛音盯住他的眼睛:“為尋疆族,做出最正確的決定?!?/br>斜陽在笛音和左玄歌之間來回掃視,頹然垂下了頭:“我做不到,我不能殺他?!?/br>他并不是一個大jian大惡之人,也并非一個于尋疆族有罪之人,若是為了報復鳳舞山莊就為所欲為的話,他們同當年的鳳舞山莊又有何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