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軻,為師或許是再也無法回來了?!?/br>他把劍遞給徒弟:“這把‘將離’,我用了二十多年,如今你我一別,不知何時再見,這劍,就當紀念吧?!?/br>他雙手接過劍,便立刻跪在地上:“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師父扶他起來:“我房間里的那本是我用盡心血寫成,你若好好研究,他日成就不在我之下。至于剩下的徒弟,你即日打發便可?!?/br>他門下那么多弟子,但他只與荊軻作別,足見他多么看重自己這個徒弟。蓋聶,可是燕國的劍圣……想到師父昔日的恩情和如今的情意,荊軻有些哽咽,久久難以言語。蓋聶抬手,輕輕拭去荊軻眼角的淚水,笑了笑:“為師,有個朋友,名喚高漸離,你在外若難以立足,可以求助于他?!?/br>他拂袖轉身,背影愈行愈遠,最后在茫茫天地間縮成一個小小的黑點。師父走了。他卻還注視著他遠去的方向。過了很久,他才猛然跪在地上,對著那個方向,深深一拜。定不辱命!師父交代的,荊軻一定做到。他握緊了“將離”。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秦王宮正殿臨蒼殿外迎賓臺高筑,赤紅色的鑲金絲邊的地毯整齊的鋪在沉香木的階梯上,迎賓臺兩旁,是高舉秦旗幟身穿暗紅色禮服的侍從,而臺上,又按尊卑設置了文武大臣的席位,整齊有序。整個場面,華麗盛大,又不失威嚴莊重。這是秦國對外接待的最高禮儀了。姬丹在隨從的跟隨下緩緩走向高臺,在臺階處停下腳步,對著坐在高臺中間的那一襲黑色朝服的男子行禮:“秦燕兩國,世代交好。今,姬丹前往秦都,是表父王交好之意?!?/br>“即是世交,何必多禮?”嬴政的聲音沉郁深厚,“快請太子入席?!?/br>姬丹這才抬頭,仔細的望向秦王。他,果然變了,昔日的稚嫩已然褪去,成長為儀表堂堂的君王。他眉宇間盡顯王者霸氣,目光深邃犀利,貴氣天成。但為什么,他的神情,卻冷若冰霜,不近人情?一雙無悲無喜的眸子顯露著陌生和冷淡。姬丹火熱的雙眸在碰上那雙眼時,不猶心中一涼,目光瞬間暗淡了不少。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踏上臺階,當他注意到秦王身旁那明珠點綴,金冠長袍的王后樊鶯鶯時,更加心神不寧。對啊,他怎么可能,沒有女人呢……他的心中泛起一抹苦澀。“太子神情好像力不從心?!弊谙簧系膹執坪鋈婚_口,“是被我大秦之華盛震懾住了嗎?”話音剛落,賓席上便哄笑聲一片。臺下也一片竊竊私語。姬丹有些詫異地回過神來,一抬眼,撞上了秦王冷酷的雙眼:“畢竟是弱國的太子,身體孱弱,加之舟車勞頓,難免不勝疲勞?!?/br>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做夢也難以想到嬴政竟會說這么毫不留情的話!一股憤恨瞬間涌上,他極力使自己的聲音平靜,不卑不亢道:“秦地民風剽悍,水土自然兇猛。燕,一個弱國,難當這蠻強之勢,還望秦王莫怪?!?/br>四周立刻安靜了,秦王扯出一絲冷笑:“秦地蠻強,不知禮數,還望太子見諒,即請入席?!?/br>姬丹心知不妙,忐忑不安地坐下了。他,只是想開個玩笑,一定是這樣的,吧?他問自己,終是沒得到答案。七年了,嬴政,還會是以前的嬴政嗎?他不知怎么,不敢再往下想。禮樂響起,有侍女從兩邊依次走出,將各色美食端到賓客面前。“此時佳景,盛宴難再,還望各位縱情歡飲,不醉不歸!”秦王舉杯,迎賓臺前方的歌舞臺笙簫四起,一群霓裳舞女翩翩起舞,為眾人助興。大家好像全忘了剛才張唐的刁難和發生的不悅,有吃有喝,十分起勁。只有姬丹完全沒有了胃口,有意無意地掃著秦王為王后夾菜的動作,心中波瀾不平。“太子為何神情恍惚?”秦王譏諷道,“是秦樂粗俗,不堪忍受嗎?”“秦樂聲勢浩大,音色渾厚,動聽悅耳,沒有不堪忍受一說?!奔Уさ哪樕n白。嬴政握著酒杯,問:“若與燕地音樂相比,如何?”“論氣勢,燕地音樂自是無法與之相比,論音律,貴國略不如燕工整明快?!奔Уてばou不笑地說。口舌之快罷了……不過在諷刺我國不通音律亂彈一氣罷了。秦王拍手,但神情不屑:“太子殿下精通韻律,寡人佩服啊。仙鳴坊的樂官有幾首新曲,還請太子賞臉評賞一番?!?/br>“獻丑了?!奔Уす笆值?。于是曲風突變,聲音愈發激烈,如戰馬嘶鳴,漸漸有了殺氣騰騰之感。他不禁攥緊了酒杯。“怎樣?”“精妙無比,如秦軍威武勇猛,勢不可擋,只是……今日舉國歡慶,大王湊此殺伐之曲,恐不合適?!?/br>秦王一聲冷笑:“依太子之言,那奏什么曲為妙呢?”“大王英明神武,自當定奪,我這弱國太子怎敢口出狂言?”姬丹此話一出,秦王便將酒杯重重一放,擊掌稱道:“好!太子所言甚是!來啊,為寡人添酒,寡人要痛飲幾杯!”秦王放聲大笑,而他的臉色更加蒼白。阿政,你究竟是,怎么了?他感到,他們之間,仿若有一道數尺萬丈的鴻溝,根本無法跨越。這酒杯握了這么久,都沒有升高一點溫度,而他的的手,也冰涼的跟這青銅杯子似的。音樂開始和諧流暢,而他卻也聽不進去了,大腦,被冰冷的空白填的滿滿當當。他全程盯著姬丹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容,而那個人,仿若無事,仍是一副君臨天下的威儀和從容。這,到底怎么了……七年而已,為何卻可以滄海桑田?宴會散罷,已是深夜。秀云宮。凈霞殿是一片燈火通明,還有歡聲笑語溢滿寢室。這里裝修的華麗俏美,床具的精美小巧,擺設奇特的造型,墻飾隨意的搭配處處顯露著純真的痕跡。畢竟這里的主人,入住的時候只有十歲,七年過去了,還如此童心未泯。主人嘛,就是姬丹認為和秦王是佳偶天成的王后。“可人,那燕國太子,人長的英俊儒美,頭腦也是一等一的好啊,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王后樊鶯鶯在銅鏡前盯著鏡中為自己卸妝的可人,笑語盈盈道。“娘娘!”可人壓低了嗓門,“您是王后,這話不可亂說。您沒看宴會上這劍拔弩張的氣勢……”樊鶯鶯撅嘴:“燕太子比秦王不知好多少倍呢!”“娘娘!”樊鶯鶯撫著自己的頭發,幽幽嘆了口氣:“我與他,少年成婚,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