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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其實和親熱百八十回沒區別,他那張老臉一點都不會感到羞愧的精神,二話沒說先行鋪床疊被去了。裴謹就站在一邊,閑閑喝著茶,耳朵聽著動靜,半晌幽幽道,“你還挺自覺的?!?/br>顯然是一語雙關。仝則笑了笑,轉身抓過他的手,見對方明顯一怔,也不做解釋便攤開其手掌,一筆一劃地寫道,“做戲要做全套?!?/br>突然間神神道道,是為防隔墻有耳,有些話不便在此時說破。果然有幾分機靈勁兒,裴謹輕輕點著頭,眼神中真帶了一抹嘉許。如果面前這個人當真是仝則,裴謹想,那就更說得通了,能數次完成任務全身而退,這點警惕性必定是會有的。裴謹兀自琢磨著,不防被仝則牽著手,直往床邊帶。“晚上你睡里頭?!?/br>裴謹摩挲著鼻翼不吭氣,想起歷次同寢都是他睡外頭,如今很多事顛倒了,讓人一時間還真有點不適應。“聽話?!辟趧t輕而易舉窺破這人怔愣背后的小心思,在他手上再寫道,“方便照顧你,我睡眠淺?!?/br>同樣也是淺眠……其實關于這點,裴謹早察覺到了,只是對方忽然自己說出來,好像于不經意間還透著某種刻意似的。收拾利落雙雙躺下,雖說奔波一天身體疲憊,可精神卻又都處于活躍奔逸的狀態。半晌,仝則在裴謹手心寫道,“怎么想起裝算命的了?”裴謹龍飛鳳舞的回答,“不是瞎子最合適的營生?”仝則一笑,“太冒險了,梁坤讓你摸骨,萬一你說錯了怎么辦?還說他討不著老婆,如果我是他當場就跟你急了?!?/br>裴謹挑了挑眉,看不出這人對此等事還挺上心,不由揶揄道,“他對老婆沒興趣,人家志向比你遠大?!?/br>狗屁志向,不就是組織反政府武裝嗎!仝則滿心不屑,只問,“你怎么知道他沒興趣?”裴謹指了指耳朵,意思是“我會聽”。然后邊寫,眼睛里邊閃過一點得意,“下屬才問一句就被他噤聲,可見他不欲多提,算命說到底都是猜度人心?!?/br>至于他曾聽多少人,講述過多少和梁坤相關的背景資料,此時此刻,好像全都可以忽略不計只字不提了。仝則也不拆穿,“接下來打算怎么辦?明天去探探藏軍火的倉庫,見機行事吧,要能偷到倉庫鑰匙,找機會復制一把,再換個假的給梁坤,等進山埋伏的兄弟攻上來,興許還能兵不血刃?!?/br>最后那四個字不錯,正中裴謹心中所想,那些親衛是他從京都帶過來的,說白了都是因為他才被發配到這苦寒之地,能全數再把人帶回去,一直以來都是他的一個心愿。裴謹沒再寫什么,唇角微微彎了一彎。仝則也在含笑看著他,月光透光窗紙映照進來,落在裴謹臉上,為他的面容鍍上了一層淡而清幽的光,眉目彎彎之下,他整個人似乎顯出了一種超凡脫俗的況味。然而再料不到,那超凡脫俗的人忽然一個轉身,騰地一下,直接翻到他這邊,其后以半坐的姿勢覆在了他身上。這一下兔起鶻落,仝則情不自禁唔了一聲,脫口道,“你干嘛……”話沒說完,嘴已被裴謹捂住了。……難道……竟是要逼|jian不成???當然霸王硬上弓不是裴謹的風格,那就是新的試探和考驗?柔軟的發梢輕輕撩過仝則的鎖骨、胸口,他心里想,人性可禁不住考驗,尤其是對著一個不到二十,身心干涸太久,積壓了太多渴望的男人,他現在已經有些控制不住小腹間暗涌的一股股熱潮。裴謹這時俯下身,貼著他的耳朵說,“窗外有人,在監視我們?!?/br>他的聲音是冷靜的,僅有一點被壓抑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輕顫,讓仝則聽過之后,心中登時警鈴大震。繼而腦子里蹦出個念頭,裴謹是不是在詐他?老jian巨猾的人心思一貫難猜,可仝則等了半天,裴謹也只是坐在那,沒有任何動作,姿態幾乎稱得上是老實規矩——一只手猶自撐在床上,像是不大忍心把他當人rou床墊。就在此時,一陣風刮過,干枯的樹杈在窗戶上投下斑駁疏影,在光影的間隙里,仝則看到一個尖銳物的影子,或許是支小弩,或許是把短刀,看來裴謹所言不虛,屋外的確是藏了人。大晚上埋伏在外,必定是來聽壁角的。正經話沒法再說,又不能總靠寫字無聲交流,且兩個人如果連親熱都沒有,那白天在人前裝出的模樣就都算白裝了,梁坤如此多疑,定然還會再度對他們的身份產生懷疑。裴謹給了身下人思考時間,同時覺得那具身體突然繃緊,于是再附耳輕聲道,“做戲做全套,別為這點事功虧一簣?!?/br>仝則凝視著他,心里全明白,可手上嘴上依然很是遲緩。手被壓在底下,一時騰不出來,預備要說幾句情話,可又覺得和白天不大一樣——彼時做戲有大把觀眾,演起來自是比較盡興,現在黑燈瞎火,做給一個不知在哪貓著的單幫土匪聽,想想都覺得意興闌珊。除此之外,當然還有裴謹。只是自己真能以現在這個身份,對著他講出情意綿綿的告白么?太突兀了……何況眼下的氣氛本來也算不上多好。盡管嘴上死不承認,但仝則在這種事上,還真如裴謹當日所說——有著一種近乎于完美主義的矯情,需要時間地點和氛圍加持。唯有如此,他那本就存貨不多的一點情話,或許才能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裴謹趁著這功夫,卻在仔仔細細感受這具身體,從胸膛緊實的程度,到兩邊胯骨微微突起的形狀,還有靈敏而有力量感的腰部,回味著它們曾經怎樣輾轉和律動……心口仿佛重物猛地一擊,一種完完全全的熟悉感喚醒了他的記憶,之后又在頃刻間徹底淹沒了他。與此同時,仝則五臟六腑都卷起了一團火,很快就有了燎原之勢,觸手可及的肌膚越來越guntang,那堅硬而挺立的東西卻好似已橫亙在兩人之間。他在最后一線清明中感到窘迫難耐,只好艱難的試圖曲起腿來作遮掩,然而無論什么姿勢都沒法回避事實。而裴謹的兇器,也正在以不可思議地的速度急速膨脹。第115章梁坤半披著棉襖坐在炕頭,看著被吹得滿臉村紅的下屬,一點都不善解人意的問道,“一晚上光折騰了,就沒說點有用的?再好好想,有沒有什么竊竊私語是讓你小子給聽漏掉的?”被派去聽壁角的土匪年紀不大,那臉上的紅一半是給凍出來的,另一半卻是因為血脈僨張,閉上眼此時此刻腦子里全是自個兒想象出來的畫面,奈何還得被老大逼著回憶,紅臉蛋頓時變得慘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