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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她哥,一望過后,小敏姑娘頓時變身成了一根木頭樁子,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直了,不會轉了。蒼天吶,光天化日底下,這兩個人究竟要干什么?早知如此,她何必非要一路跟著回來……難道就為看見如此喪盡天良的一幕么?“好像不大對?!庇魏汶m然臉上也發僵,但還顧得上細琢磨情況,也搭上他根深蒂固地認為,他家少保絕對是有分寸的人,沒事斷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仝敏被他一提醒才緩過神,“我哥怎么了,難道病了不成?”說著沒遲疑,趕緊快步跟了進去。裴謹先讓人去請了梵先生,其實要是普通發熱,不必看醫生他也知道該吃什么藥,但這回他私心以為不像,這一場高熱委實來得有些古怪。屋子里眾人忙而有序,那位梵神醫匆匆趕過來,一看床上人便想起,上回不就是這位小爺,那次是被炸彈傷及了心肺,這回不知又怎么成了被殃及的池魚,結果針一探下去,他眉頭倏地皺了起來。“最近吃過什么?接觸過什么?”一整天都和仝則在一起的,只有游恒和仝敏,經二人回憶,似乎并無什么異常。游恒頂著他家少保犀利如刀的眼風,沒敢隱瞞,吞吞吐吐交代了仝則曾陪他喝過酒,說完默默退到角落,只恨自己沒練過隱身術,心下急念起天靈靈地靈靈,各位菩薩快顯靈,只要讓他家少保忘記他的存在就好。“如果不是飲食上犯了忌諱,就是被什么人感染了……不是毒,侯爺請放心?!狈壬肓讼氲?,“我施針之后確定他體內無毒,其余的現在還說不大好,尚需觀察,先把退燒的藥服下去再說?!?/br>裴謹忙謝過他,讓人陪著他去外間開方子煎藥。其后越過游恒,直接問起仝敏,讓她再好生回憶一下,在宮里到底發生過什么。仝敏仔仔細細詳述一遍,又補充道,“真的只是喝了一口茶,他一直很警惕,看著侍女從一個茶壺里倒出那茶,青姬也喝過的,他才只象征性的潤了潤唇,剩下什么點心果品一概沒動過?!?/br>裴謹默然一刻,聽不出哪里出了錯,再看看一屋子的人都在大眼瞪小眼,像是詫異于他的如臨大敵,個個都跟著緊張兮兮。既然大夫說沒中毒,應該就無甚大礙,如今敵人還在暗處,他不能先自亂陣腳。把人都打發出去,裴謹專心給仝則喂藥。那藥喝下去,眼看著一層層往外發汗,人睡不踏實,在床上不斷地輾轉。裴謹只好為仝則脫了衣服,外衣還好,里頭中衣早就濕透了,整個人如同被水洗過似的,衣裳緊貼著身體,勾勒出寬肩細腰的精致線條。色心在不恰當的時點莫名涌起,然而那身形雖好看,架不住床上的人正自痛苦難捱,喘著粗氣,翻身時連眉毛都擰緊在一起。裴謹手上動作沒停,一面給仝則擦汗,一面暗罵自己,都什么時候了,居然還能想歪???克制半日,方才勉強把邪火給壓了下去。仝則渾身酸疼,提不起力氣,綿軟得連拳頭都攥不住。迷迷瞪瞪間只在想,這感覺太像病毒感冒,除了排汗喝水代謝掉,好像也沒有其他好辦法。他意識半清醒,總覺得還沒跟裴謹說句話,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一句別著急。心里藏著事,念頭便不受控制地一個接一個往外冒。他想,自己還是中計了,沒能躲得過去,他已經很小心了,可這么一來,怕是又要給裴謹添麻煩了……一時又想,他真不是故意的,王連生不由分說,那會他找什么樣的借口恐怕都搪塞不過去……還該和裴謹說聲抱歉吧,只是他都深入禁宮了,按說那些人要弄死他簡直易如反掌,怎么還能讓他好端端活著出來?或許竟是多慮了?那縱欲過度的皇帝,怎么看都不大像是個長了腦子的主兒。他眉頭時緊時松,半晌覺得涼涼的手巾覆在額頭上、鎖骨處,衣服都被解開,一雙手握住了他,在幾處xue位那里緩緩地揉捏。從小到大歷次發燒,仝則都是自己吃藥,自己發汗,對此很有經驗。反而是對這種精心的照看,他完全沒有經驗。一邊留戀著,一邊無奈藥勁上來,只能漸漸進入了睡眠狀態。一睡著,下午的事就像過電影似的不斷閃回,總覺得有個不大對頭的地方,說不上是什么。那青姬的臉不斷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一會是傻笑,一會又和千姬的重合在一起,她語氣傲慢陰鷙,嘴角揚起,反反復復在說,“我是為你好……”我是為你好……仝則一下子醒了,屋里還亮著燈,外頭則漆黑一片。再低下頭,看見裴謹打了地鋪,睡在床邊上,聽見動靜,立刻翻身坐了起來。裴謹還沒問話,先摸了摸他的頭,“燒退了些?!?/br>說完回手拿了晾好的水,仝則口干舌燥,一股腦喝了個干凈,又問,“還有么?”裴謹回身去倒水,再遞給他,不防仝則這回喝得急了,嗆過一口,咳得是搜腸抖肺停不下來。裴謹忙坐回到床邊,接過水碗,仔仔細細地喂他,一面拍著他的后背,動作既溫柔又耐心。“還有哪不舒服?”裴謹把人摟在懷里,輕聲問。仝則搖搖頭,呼出一口氣,感覺溫度已恢復如常,“我做了個夢……有些地方很奇怪?!?/br>聽他說話還在喘,裴謹有心阻道,“先別想了,好好睡一覺?!?/br>仝則一把拉住他,十指緊扣,搖了搖頭,“我怕睡一覺就忘了。你聽我說,你給青姬吃了什么藥,她是變傻了,還是把過去的事徹底忘了?”裴謹見他堅持,只好應道,“是梵先生配的方子,你知道人的腦子里有很多神經,那藥大概有阻斷神經的效用,讓人忘記過去,附帶會讓智力變得越來越像小孩?!?/br>仝則沉吟一刻,“你肯定她吃了那藥,癡傻不是裝出來的?”裴謹道,“確定無誤才把她送來京都的,怎么,你覺得她有問題?”仝則喘口氣,說話間又開始出汗了,他掙著想從裴謹懷來挪出來,不料被看穿意圖,又讓裴謹不動聲色地給按了回來,鎖在兩臂之間。“都是汗……”仝則沒奈何的一嘆。裴謹騰出手給他擦汗,一臉淡定的說,“剛吐完我都親過,一點汗,我不嫌棄?!?/br>仝則忍不住笑了,虛虛弱弱枕上裴謹的胸膛,繼續剛才的話題,“青姬服的藥有毒么?”裴謹說沒有,“她要進宮,我也沒想弄死皇帝,犯不上拿她當藥引子?!?/br>說者原本無心,然而藥引子三個字仿佛一道火光,嚓地一下,就此點燃了仝則的思路。“我懷疑有人給她下了毒?!辟趧t說,抬高手,讓他看自己手背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