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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據李景承所說,幾年前裕王曾設計搗毀過一條販災民到荊國為奴的暗線,但經過幾年“休養生息”,這些惡事又死灰復燃了。這一路不僅包括平武、漢陽和云水等諸郡,甚至連周圍郡縣和荊國邊境的郡縣,都牽扯其中,如果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最后只能治標不治本。裕王到封地之后,因著妻與子還有邊境的事務,根本抽不開身來大刀闊斧地改善平、陽兩郡的民生。如今京中局勢混亂,保不齊就會有二十年前那種諸王爭儲的禍事,若舉國震動,對平武和漢陽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林彥弘到平武來,雖有部分原因是避禍,但卻不能就此庸庸碌碌地度過當年。他這次能聲東擊西、實而虛之,讓世家措手不及,但下次就沒這么好運了。等對方有了準備和相應的推辭之言,林彥弘就再沒有機會這樣一擊即中。與平武的世家斗智斗勇,這將會是一場長時間的爭斗,雖不能說要你死我活,但絕對需要足夠的耐心和精力。想想身體是自己的,若是有什么不好,擔心的卻是他周圍的人,林彥弘并沒有敷衍李景承,而是立刻請了大夫來診看。老大夫說的結論,倒和林彥弘猜測的差不多,總之沒什么嚴重的事情,連藥都不用,喝點安神的湯水就好。……然而,喝了安神的茶湯,夢魘的情況并沒有好轉,但林彥弘卻不能等自己睡得安穩再去做事。打鐵也要趁熱,在龔家的百老壽宴之后,他就派人去挨家挨戶地去請這些地方世家“兌現承諾”,根本沒有把人家說的場面話當成客氣話。某些人原本還希望,年輕長史臉皮薄,當眾說了一次,恐怕不好意思真開口催促,于是抱著想辦法拖一拖的打算,一直沒有什么動作。誰知道長史大人根本不是“說說而已”,直接讓人滿臉笑意地找上門來,讓人瞠目結舌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什么,沒有余糧交?什么,只有這么點糧食可以買給官屬嗎?那當眾為什么答應的好好,現在轉眼就反悔了,怎么可以言而無信?!林長史年輕,偶爾示弱也沒什么,但平武的世家卻丟不起這個“食言而肥”的臉。籌集軍糧的事情暫時順利進行,林彥弘初始還挺高興,但很快的,他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他發現,自己佩戴多年的古玉似乎出了些問題。一則,須彌芥子中的潭水不再蒸騰霧氣,變得如尋常水源一般,再看不到擁有另一塊古玉的主人的情形;二則,古玉復制事物的能力,不知何時,失靈了。林彥弘重活一世,得到了這個寶貝,或者說他的重生,與之息息相關。這些年他也確實憑借著它的力量,短短幾年就積累了一份十分可觀的私產。他在云桐的產業如今還是何昌和玄青在打理。近年,眾皇子爭儲之勢已初見端倪,與王相一樣名威甚廣的光祿大夫曹玄楷果然如林彥弘“上輩子”的記憶,因不愿卷入爭端,以年事已高為由,數次向陛下提出乞骸骨返鄉。他的請求雖一直未被陛下準許,但林彥弘知道他心意已決,遲早要離開中樞,到青桐書院任山長。曹大人此舉實則是為了自己不被后來的新帝清算,但從他這等名士到青桐開始,云桐城的產業就更加一處難求,林彥弘在城中的房產,也將身價倍長。至于林彥弘于云水的產業,原本是交給福叔和春叔在打理。林佟氏和臻夫人相繼亡故之后,石佐和衛輝父子皆沒了憑仗,林彥弘收拾起他們,簡直易如反掌。如今他母親留給他的東西已經盡數回到他的手中,連當初不得已賣出的鋪子也因著林彥弘在京中得陛下喜愛,被其買家背后的將軍府給想辦法“送還”了回來。京中的產業是林彥弘到翰林院之后才開始置辦的,目前還不怎么成氣候,但有二舅父齊光嚴這個三品大員和舅母在京中為他把關,林彥弘根本不用如何cao心,慢慢積攢就好。此外,還有齊老太爺為了讓林彥弘有朝一日能到蜀陵落腳,在齊家庇護下安安穩穩生活,所以另外為林彥弘置辦了一些產業。原本林彥弘不愿占外家更多便宜,但此事交由大舅父齊光恒親自處理,等于是兩位舅父皆同意老父之意,道“長者賜不可辭”。林彥弘一人難敵一家數口相勸,最后只能心存感激地收下。芥子空間中的金銀珠寶,加上外面能示于人前的房屋院落,林彥弘所有就算不能富可敵國,但比起一般云水豪族也不差什么了。就算此時林彥弘辭官不做,單做個閑散富戶悠哉度日,根本沒有問題。當然,前提是梁州國泰民安。如今古玉的復制能力消失,雖有幾分遺憾,但林彥弘并不怎么執著。真正讓他感到困惑和不安的,是古玉產生變化的背后原因。自重生后在巫山的華音寺養好了身體,林彥弘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身體康健,如尋常人無異。若說有什么改變,那大概要從他擁有先祖返魂之后開始。那年林彥弘大病一場,在外界看來是因為他受流言所累而郁結于心,但只有林彥弘自己知道,這“病痛”來得頗有幾分突如其來的味道。只是那時候林彥弘正需要一件事來“證明”自己,結果一病解千愁,算求仁得仁。現在想想,也許從那時候起,古玉和他自己應當都開始產生了什么變化,但這變化沒有立刻引起林彥弘的注意,等他現在發現了,已成定局。林彥弘擔心的是,自己的身體并非如想象中那般康健……——若他注定要和“上輩子”一樣,天不假年,那又何談能孝順長輩,與李景承長相廝守?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萌萌竹攸的地雷投喂~!(*╯3╰)第136章出事沒過兩天,李景承就發現林彥弘的不同尋常。夜晚林彥弘依舊睡不□□穩,即便沒有夢魘,也偶爾眉頭緊鎖,似有無盡擔憂不能排解,但白天又像沒事了似的,絕口不提自己心中所慮之事,甚至比平日還要精神幾分。而且他對李景承,說不出的溫柔和耐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縱容,好像無論對方做什么,他都不會生氣一樣。于是,小狼崽子試探地在他的書桌上打了個滾,還用小爪爪蓋住他正翻開的賬目,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地側著臉哼哼唧唧,實則小心偷瞄林彥弘的反應。若是原來,小家伙的小腦袋或者小屁股肯定會遭殃的,但這次林彥弘既沒有輕輕戳它,也沒有輕拍它的小屁股,而是伸出手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