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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彥弘在腦海里搜尋了一番,發現自己似乎并沒有關于這位大人的印象,不禁又生出幾分疑惑。能夠在乞骸骨之后還被今上召回,按常理說只有兩個原因……要么這位老大人是位能吏,所以被今上記掛;要么他曾是今上近臣,所以深得陛下信任,今上見他身體養好了,就立刻把他找回去做事。可若是這樣,這位大人應該有些名氣,然而林彥弘這邊卻好像沒有聽說過他的事跡。——難道是因為自己“上輩子”因病滯家,太過孤陋寡聞,所以才沒能聽到這位大人名諱?不過,聽何昌描述得這般細致,就知道這些事情做不得假,應該屬實。“早上才得的消息,想著少爺今天回來,就沒有再往書院送信,只今日怕是無法登門了,少爺若是無事,看要不要遞帖子,五日后再去莊家?”“今天確實太趕,就照你說的辦,”林彥弘想了想,點點頭:“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這宅子若能買下,你是首功?!?/br>“不敢不敢,這都是少爺洪福,小的不過是動動嘴,跑跑腿,還都是應該做的,哪敢稱什么功,”何昌聽到林彥弘的話,心里美滋滋的,但表面上還是立刻謙虛幾句。他在慎思堂的時候,因為老爺林豐不爭,連帶著整個院子的人都得過且過。如今何昌投到少爺跟前,眼看著劉全福父子“身居要職”,連老實木衲的龔春也能得到重用,掌著少爺的莊子,心底那份不甘于命的火就竄了起來。他想趁著自己還算壯年,拼上一拼,跟著大少爺在外面闖一闖,若能像劉全?;蛘啐彺耗菢?,也不枉自己放棄了“安逸”的生活,從慎思堂跑到大少爺的東苑,還跟來了人生地不熟的云桐城。如今大少爺身邊雖有親近的奶兄,但玄青到底還小,撐不住場面,要不然春嬸也不會跟來照料,這時候大少爺正是用人之際,只要他忠心耿耿,再勤快一些,不愁不能在大少爺面前露臉。他可不像石佐,跑到舊莊子上是要跟衛輝父子爭“地盤”的,何昌早就打算好,要跟玄青這樣大少爺身邊的“老人”打好關系,一起為大少爺做事,爭取早日也成為大少爺心中的“自己人”。想到這里,他的態度更加殷勤:“玄青聰慧能干,這段時間在小的身邊,幫了不少忙,不愧是少爺身邊長大的,就是非同一般!”林彥弘見他乖覺,還特意要把他身邊的玄青拿出來贊美幾句,拍拍馬屁,不禁莞爾。——這個何昌在父親那邊的時候,可不見這么“機靈”,也不知道怎么到他這邊了,腦袋瓜子立刻就轉得勤快了,嘴巴都甜了……小狼崽原本在旁邊玩花花草草,扭頭就見林彥弘對著一個糟老頭(霧)笑,立刻撒開小肥腿就跑了過來,扒林彥弘腿,伸爪爪要他抱。“嗷嗚嗷嗚~”看這里,看這里,弘對著寶寶笑!林彥弘見它后面肥肥小腿蹬得厲害,小尾巴掃來掃去,一副十分焦急地小模樣,也沒有多想,就如它所愿,把小家伙抱了起來。順手拍了拍它身上的灰,又捏了捏它的小耳朵,當做安撫。站在一旁的何昌見到了林彥弘一臉溫柔地看著懷里的小家伙,大少爺原本就精致無雙的面容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得有幾分驚心動魄的意味,讓人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就看他家大少爺這等的品貌,這等的才學,將來肯定非同凡響……自己這條路,選得真是太對了!小狼崽被林彥弘摟在腿上,瞇著眼睛,看出了何昌眼中的驚艷,氣得肚子都鼓了起來,沖著何昌狂吠幾聲,把正在與有榮焉的可憐管事嚇了一跳。林彥弘還不知道它連何昌的醋都吃,不明所以地拍拍它的小屁股:“不可以這樣叫?!?/br>小狼崽往林彥弘懷里拱了拱,總算是沒有再對何昌“發威”。何管事在心中謝天謝地了一番,趕緊告退了。——哎,玄青那邊好討好,但這兇悍小犬要怎么討好呢?偏偏它還是大少爺心頭寶,去哪里都帶著,根本不能得罪??!不知道何昌如何糾結怎么討好小狼崽,林彥弘在五日之后休館之時,親自到了升平巷的莊家拜訪了那位莊老大人。早就聽說了他云水郡新晉案首之名,再加上林彥弘的舅父乃鴻臚寺三品大員,莊舜遠即將回朝為官,要給齊光嚴面子,所以對林彥弘十分親切,并沒有擺出長輩的架子,對其為難。雙方的意思很快就達成了一致,并定好擇日去府衙簽訂契約。林彥弘從莊家離開,準備坐上自家馬車的時候,正好有另一輛馬車從莊家門前的巷道緩緩而過。那馬車里有一個男子透過撩開的車窗簾,看了林彥弘幾眼,然后對車夫身邊的小廝道:“待會你去打聽一下,莊家的宅子,是不是找到買家了?!?/br>那小廝立刻回道:“是,老爺?!?/br>……因把李白先生的詩作流傳了出去,而后又得了這么一處不錯的產業,林彥弘心情自然更加愉悅起來。他之前在致學堂的小考中又得了第一,相熟的幾個同窗拱他請客,于是林彥弘在云桐城的書局定了一批箋紙,贈給他們用作書札。想起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過瞻河先生,林彥弘就打算也送上一盒花箋給先生,聊表謝意。他是學生,瞻河先生是書院的夫子,送太貴重的東西給對方未免有些流俗,還不如準備這等“輕禮”,想來更容易表達自己的誠意。可惜他拿上好的檀木盒子裝好花箋,接下來的幾日都沒能見到瞻河先生,林彥弘在御書樓抄書的時間明顯比之前更長了些。王鷺丘并沒有從御書樓里面上來,而是走了樓背后夫子和教習專用的樓梯,但他在踏入上面的房間之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繞到前面,從二樓看了看謄臺。在謄臺之上有十幾個少年都在埋頭抄書,但王鷺丘卻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人。看著少年垂頭認真的模樣,他的嘴角微微翹起,然后轉身搖著扇子往里面走去。林彥弘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可等他抬頭看去的時候,卻什么也沒有看到。某人大搖大擺地推開房門進去,就好像進自己家中一般隨意。夏騅一如既往沒有抬頭,似乎也不打算搭理對方。他之前幫林彥弘抄了一本書,卻也因此重拾了舊時的興趣,一連幾十天都在房中研讀古籍,除了山長派人來找,其余事情一概不管。王鷺丘看都不看桌上攤開的古籍,就坐到旁邊,滿臉笑意地道:“你猜,最近誰和我做了鄰居?”見夏騅沒有搭話的意思,王鷺丘也不惱,他開始自言自語道:“若是莊舜遠此番回京,能得個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