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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眾做出了那讓云水一帶的學士都贊不絕口的名句,更是引得哲郡王親自問詢,可謂大大地出了一次風頭,把在場學子的都搶了過去。但與林彥弘經歷的“上輩子”不同的是,林彥興此時不過十二歲,在尋常人家啟蒙剛過,甚至還不算治學,根本無人相信他能自己做出這等文章!關鍵是,林彥興在哲郡王面前對答的時候,一口咬定這就是自己所做,恃才傲物之態讓質疑唏噓之聲更盛。父親林豐在書信中寫到,林穹德雖明白林彥興不可能找到如此厲害的代筆者,但依舊為他此舉惱怒不已,在賞荷詩會之后就將林彥興和臻夫人禁足了,還將林豐訓斥了一番,稱其失職。在澤芝院發生的事情很快在云陽城傳開,已有沽名釣譽之徒聲稱自己曾看過此文,無疑是雪上加霜。如今林彥興比林彥弘所知更早“揚名”,傳的卻不是什么好名聲,林雋在青桐書院被同窗嗤笑,書信回林府,更讓林穹德大發雷霆,恨不得動用家法。林佟氏原本看在臻夫人的面上,對這個孫子還算慈愛,遇到林雋的事情也立馬翻臉,只覺得自己的兒子不僅因為林豐不能繼承家業,如今還要受其子名聲所累,自此心生恨意。曾經歷過這一切的林彥弘知道,這詩文確實是林彥興所做,所以才更加驚訝。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庶弟竟然有如此超凡才華,原以為其十六歲成名已經是天縱英才,卻不知他其實還韜光養晦數年。只是林彥弘不明白,為什么林彥興偏偏要這個時候出這種風頭。如果還是四年以后,可謂萬事俱備,只需風起就可令其乘風破浪,扶搖直上。可現在,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占,林彥興即便真有才學,也勢必會遭到質疑。如果林彥弘是他,當哲郡王問起本篇出處的時候,就應該謙虛謹慎一些,可以只道是書中所見,覺得甚美,于是閱背下來,當日又見院中景致,于是有感而發,方得后事。這樣說來,不僅不會墮其名聲,反而彰顯了林氏書香門第的氣韻,和少年初顯的情才。只用點到為止,就是恰到好處,并皆大歡喜。不過,林彥弘想到自己“死”后,林彥興在臻夫人面前和他獨處時的樣子,又覺得這正是林彥興背后的丑態,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也許并不偶然。悟覺大師也聽到些情況,雖然沒看過林彥弘的家書,但也心中有數:“謠言止于智者,相信假以時日,這等風波會漸漸平息?!?/br>他擔心林彥弘會受此影響,所以出言寬慰。林彥弘點點頭:“大師放心,我明白?!?/br>其實林彥弘不算很擔心這件事——既然林彥興“上輩子”可以消除旁人質疑,此生也絕對能夠憑借一首接一首的佳作讓質疑者閉嘴。不得不承認,真正的實力,絕對不會因為這些流言蜚語而消失不見。只不過現在時機不好,林彥興想慢慢證明自己,恐怕要比“上輩子”困難得多。悟覺大師見林彥弘雖有些驚訝,但還不至于情緒低落,既沒有因為弟弟才華而心生嫉妒,也不因受其名聲所累而失了風度,于是對林彥弘更為欣賞。他在心中道:“何人能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才是品性高潔之人所為?!?/br>與此同時,林彥弘的目光瀏覽到家書最后,看到父親林豐所寫。“中元將至,盼兒歸家祭祖?!?/br>作者有話要說: 從今天開始本文將進入穩定的日更模式,更新時間大概在中午12點左右~謝謝萌萌竹攸的地雷投喂~!(*╯3╰)第20章暫別中元幽影倩,月圓引魂歸,九州歷七月十五乃中元節,是祭祖的日子。相傳在這一天,地府之門打開,已故之魂可回家與祖中家人、子孫團聚,故而又被稱為鬼節。在中元節,天下之人皆要隨祖親祭祖、上墳掃墓,還要點荷燈為亡者照亮歸家之路。這時候,佛寺會舉行盂蘭盆會,設高臺誦經念文,為逝去的靈魂超度。除外,人們還會在門外或者路旁焚燒紙錢,以祀孤魂野鬼。對于九州人來說,這個日子是非常重要的,若沒有特殊的原因,比如客居異地或者行軍途中,人們多半會想辦法回到族中參與。林彥弘離家近兩月,心中牽掛父親林豐,若說不想歸家探望,也是假話。但已有裕王信箋在前,對方“希望”他能夠在巫山暫居,等邊境稍穩,這令林彥弘十分矛盾。他人留在寺中,靠書信與外界聯系,那些書信都經過影衛之手,自然不存在問題。可一旦他們讓林彥弘回了云陽城,就等于讓他有無數機會可以說出裕王世子的秘密,這對于裕王來說是極其冒險的一件事,所以對方未必會答應。可這樣一來,就得找個理由留在寺中。連祭祖也不回去,不要說祖父林穹德和祖母林佟氏了,就是族中的長輩,恐怕也會對林彥弘頗有微詞,這等行為惹族人非議,對父親林豐也會造成極大的壓力。“林施主莫要擔心,這是中元祭祖,裕王并非不講道理之人,應當不會阻止你歸家的?!?/br>悟覺大師看出了心中的擔憂,于是寬慰道:“林施主先準備準備,好隨時出發?!?/br>正如悟覺大師預料的一樣,事實上沒隔多久,裕王的信箋就抵達華音寺,準許林彥弘離開巫山,回家祭祖。只是他身邊會有裕王安排的影衛隨行,名曰保護其安全,實則也有監視的意思。林彥弘并沒有因此感到不快——畢竟這已經是對方能做出的最大退讓了,其中肯定有悟覺大師的努力。他算了算日子,因為自己身體已經好很多了,所以回去途中可以稍稍趕路,從巫山出發大概半月即可到家。這樣一算,他在華音寺待的時間,也不過五、六日了。一旦確定了歸期,林彥弘放下心來的同時,也生出了幾分不舍。不舍寺中靜謐舒心的生活,不舍給他諸多開導和幫助的悟覺大師,也不舍這個跟自己同榻而眠的小東西……說來也是奇怪,越是與他或它相處,林彥弘反而越無法將他看作皇族。在教他習字念書,為他掌扇,與之同寢而居的過程中,林彥弘不僅體會了為人兄長、師長的樂趣,還體會到了與人朝夕相處的溫情。那些從林彥興身上得不到的,從父親和春嬸他們那里也無法得到的部分,在這段時間變得充盈起來,讓人心生眷戀,都有些樂不思蜀了。哪怕是小狼崽沖著他嗷嗚嗷嗚叫,他伸手把它抱起來的瞬間;亦或者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手邊突然多了個毛茸茸的觸感;又或者少年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