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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輕掠過篝火上空,火焰立刻竄高了幾公分,燃燒得更旺,也更溫暖。卡埃爾迪夫在晏子殊的身邊無聲地坐下,指尖撫過他漆黑光滑的發絲,想為他蓋實長袍時,密林里傳出一陣極輕的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有不少人,沿著空地包圍了他們。“嘖?!笨ò柕戏蜉p嘆一口氣,看來今晚也要大開殺戒呢。他的手指停留在晏子殊的額前,輕念“沉睡”咒語,然后又不動聲色地張開一個護衛盾,保護住沉睡的晏子殊。白天的步行太累了,夜晚還是讓他好好地睡上一覺吧。“哇哦,好漂亮的美人呀,今晚真是發大財了!”結界剛形成,從森林里就竄出十來個強盜,他們衣衫破舊,酒氣熏天,但是都裝備著精良的武器,有雙手戰斧、鐵弩和蝎尾彎刀,看來是專殺旅人的慣犯了。“哦,是強盜啊?!?/br>卡埃爾迪夫抬起冰紫色的眼眸,波瀾不驚地掃視過他們。雖然又沒的唇角含著淺笑,令人神魂顛倒,但那魔魅的眼底卻凝聚著,這世界上最酷寒的光芒……“啾、啾啾?!?/br>久違的雀鳥叫聲。明媚的晨曦透過峽谷的間隙,猶如“神之光”垂落在森林里,美不勝收。睡意朦朧間,晏子殊覺得自己好似回到了王宮里,躺在繁花盛開的御花園里,以碧藍的天空為蓋,以柔軟的草坪為床,愜意極了。身下的人溫軟地攬著他,嘴唇貼著他緊閉的雙眸。柔情似水的吻,讓晏子殊的心在一瞬間,怦然悸動著。但是——“身下的人……?”身下的……?!晏子殊驀地睜開眼睛,淺金色的細柔發絲似乎比晨曦更要耀眼,映現在他黑色的瞳仁中,卡埃爾迪夫也正看著他,迷人地一笑,“早?!?/br>“嗯……啊、哇??!”晏子殊非常用力地推開他,臉孔漲得通紅!為什么——為什么他會壓著卡埃爾迪夫睡覺,昨天晚上他夢游了嗎?不、不對,晏子殊轉頭看著篝火的位置,他睡覺的地方沒變,是卡埃爾迪夫“夢游”了才對吧!“你……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家伙!晏子殊想要發作,卡埃爾迪夫卻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喂,是你說‘好冷’,我才過來的,被你壓著‘摸上摸下’,折騰了一晚的人,是我啊?!?/br>“哎……?”晏子殊愣怔著,昨天晚上,特別是后半夜起了風,確實冷得厲害,把篝火都吹滅了??墒撬趾芾Ь?,不想起來生火,結果身體就越縮越緊,好像還喊了“冷”。后來,也許是卡埃爾迪夫把熄滅的營火點燃了吧,晏子殊重新靠近那團“溫暖”,熟睡過去了。“你忘記了?”卡埃爾迪夫略略皺起眉頭,說道,“真是薄情啊,一夜風流后,就翻臉不認帳?!?/br>“誰一夜風流了?!”晏子殊羞惱地說,拍落身上的枯樹葉,想來,環顧四周。昨晚的風可真大啊,不僅搭建好的篝火堆被吹得亂七八糟,空地上的樹木也慘遭暴風蹂躪的樣子。枯黃的血樹樹葉落滿了地,枝椏折斷,有些樹木甚至被連根拔起,被石磨碾過的稻谷一樣,橫壓在低矮的灌木從上。“……”晏子殊詫異地眨了眨眼睛,昨夜刮起的風,難道是龍卷風。可是——峽谷地帶會刮龍卷風嗎??“所以說,貴族都是薄幸的人?!笨ò柕戏虿粣偟卣f,也站了起來,輕輕拍落肩膀上沾著的灰塵和草屑。雖然是魔物,可是他的氣質舉止卻比晏子殊的更加優雅。為晏子殊當了一整夜的暖爐、床墊和抱枕,忍受著他無疑是地撫摸,擁抱和sao擾,以及翻來覆去,實在不怎么樣的睡姿,晏子殊卻不感激他,卡埃爾迪夫的臉色有些陰暗。“好了,別計較了,你是女孩子嗎?”受不了卡埃爾迪夫袁福似的眼神,晏子殊嘆了一口氣,回頭說道。“這么說,你只愿意對女性負責任嗎?”卡埃爾迪夫的眼神更陰暗了,聲音也降低了一度,“男人就不行?”“呃……”晏子殊答不上來,在遇到卡埃爾迪夫之前,他沒有女朋友,更沒有男朋友,該怎么說呢,他對戀愛不在行,最感興趣的事情就是練劍。“算了,你不用回答我?!笨ò柕戏驈澭捌鸬厣系暮谏L袍,晏子殊轉過身看著他。“不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我都會保護你的?!笨ò柕戏蚨ǘǖ刈⒁曋?,那比任何水晶都要深邃迷人的紫色雙眸,燃燒著一種熾熱的感情。“因為……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闭f完這句話,卡埃爾迪夫狡猾地笑了一下,心情似乎變好了好多,步履輕盈地往前方走去。“喂,等一下!誰是你的人???你少自作主張!”別的話也許聽不懂,但是這句話晏子殊立刻就明白了,臉紅得像森林里的野玫瑰花,他想要追上卡埃爾迪夫問個清楚,可是還得要收拾一下行李。“我才不是你的人!聽到沒有?”真是給他幾分顏色,就開起了染坊。晏子殊彎腰倉促地收拾起毛毯、皮革水壺和干糧,背著沉甸甸的行囊,急匆匆地追著卡埃爾迪夫遠去的背影。“鐺鐺!”“新鮮出爐的烤野豬,先生您要嗎?”“不要,謝謝?!?/br>婉拒商販的熱情推銷,晏子殊穿過人頭攢動、喧鬧不已的市集廣場,往木頭搭建的是告欄大步走去。這些天,他們平安無事地穿過了克里塞亞峽谷、一年四季都被冰層覆蓋的克里塞亞湖,在干糧吃完的時候,也恰好抵達了蓋爾鎮。這里的房屋雖然低矮老舊,但都排列得很整齊,像巡邏的民兵隊伍。粗石建造的小屋墻壁還結著未化的冰霜,窗臺上栽種著黃色的侏儒草,很有特色的象角煙囪冒出縷縷青煙。蓋爾鎮住著北方的農戶、獵人和商販,人口約有三千、酒館、旅店都有,市集也是方圓千里內最大的,晏子殊想,在這里一定能夠找到工作,籌集接下來的旅費,購買馬匹和干糧。“你再看什么?”卡埃爾迪夫低聲問道,也看了一眼布告欄。黑色長袍的帽子遮蓋住卡埃爾迪夫俊美的臉龐,只露出白皙的下顎,這樣的裝束類似吟游詩人及法師,在蓋爾鎮很常見,因此絲毫不引人懷疑。“布告呀?!?/br>晏子殊抬手指了一下布告欄右邊,寫得密密麻麻的招工訊息,那些都是市民自己出錢,征招人做事的公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