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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是。學長學姐,你們怎么在這兒?” 她身旁還站著一個人,看到那個人,夏樹的面龐有些僵白。 “學姐……” “夏樹?”那位女老師也驚訝,怔怔地看著她不大敢認。 倒是關曉陸懵然,“于老師,您跟我學姐……認識?” 于然,當初那位受一中邀約、回校做比賽專業指導、曾為夏樹講解過藝考事項的學姐。 當年她還是帝都音樂學院的學生,如今畢業多年,已回到青城做大提琴高級班的主教。 她曾對她抱有極大的信心和期望??伤罱K還是堅持退了比賽,把她辜負了。 沒想到竟會在這個場景下猝不及防的遇見,夏樹無顏以對心生退縮,下意識向后退了兩步。 霍靳珩察覺到,握著她的手無聲緊了一緊。 “認識?!庇谌恍闹兴坪跻灿懈锌躺?,默默看了她好半晌嘆聲說:“她就是我和你說過的,你那個想考A大的直系學姐?!?/br> “???”關曉陸愣了,疑惑,“我考A大的直系學姐,不是Diane嗎?怎么……” 她目光在夏樹和于然身上來回繞了兩圈,恍然間像明悟了什么,忽然一拍手掌眼神明亮,“哦!我知道了,于老師,她,她是你說的那個想考A大,大提琴拉得其實比Diane還好,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臨時退了賽,讓你覺得特別可惜的那個!是嗎!” 夏樹清眸微微漾,望著于然瞬間五味雜陳。 于然:“嗯,你不是也想考A大么?她那首可比你那驢叫拉得好多了。你再這么下去統考都過不了?!?/br> “哎呀,也沒差到你說的這么夸張??!”關曉陸驚喜極了,樂滋滋到夏樹面前,“學,學姐,真沒想到于老師之前一直說的那個人就是你。呃,那個……” 她撓撓頭也不知是想做什么,想了想忽地將背后的琴箱往地下一撂,三兩下從中搬出琴與琴弓。 琴弓遞到了夏樹的面前。 “學姐,你給我演示一遍唄!于老師說你拉得特別好,整個班都沒你拉得好!” 夏樹怔住。 那弓的形狀,熟悉又陌生,夏樹看清了陽光落在弓身平滑木料上的斑點。有一瞬間,她真的很想碰一碰,手腕卻沒有抬得起來的片點勇氣。 她指尖掐緊了掌心里,往后退了一步,“我還是不……” 后背靠在了一個胸膛上。 霍靳珩攬住了她的肩膀,低眸凝視她的目光有點說不出的深邃,“拉一首吧?!?/br> 她錯愕抬頭,“可我……” “試一試?!?/br> “對嘛,拉一下嘛學姐!”關曉陸實在是好奇又盼望,將琴弓又往她眼前送了送,“不知道我這琴你用會不會不順手,但是試一下嘛學姐!看在我這么真誠的份上?!?/br> 于然看著她。 霍靳珩輕拍著她的肩膀低聲勸,“試一下,夏樹,試一下?!?/br> 少年宮門口人來人往。 有很多路過的不解的人往這邊看。 在這拉琴勢必要引起許多人的圍觀的。夏樹心弦在撕繃拉扯,掌心里生出了細汗。 “夏樹?!?/br> 樹影剪碎了明亮的夕光落在霍靳珩的身上。 他扳過她的肩正視著她的眼,“夏樹,不要怕?!?/br> “……” “你不是說過,我在,你就不會怕了?!?/br> …… ——“我在,你就不怕了?” ——“對呀,到時候評委要是罵我,你就幫我心里詛咒他們!我知道你在下面,我就不怕了?!?/br> …… 他的目光比夕光還要亮灼,“我在這,你別怕,只管做,只管往前?!?/br> 夏樹的眼眸忽然酸澀,她心里的弦被扯斷了。 指尖握住那只琴弓的時候,夏樹的手還發著冰。 她已經有很多很多年沒有拿起過琴弓了。那是種很特殊的感覺,很熟悉,又久遠的陌生。 她坐在小院的石凳上,琴弓僵緊地觸上琴弦,閉了閉眼。 關曉陸十分興奮地挽住了于然的胳膊目光期待。 霍靳珩站在不遠處默默凝視她。 當第一個音符從琴弦上流動出來時,他心脈里也仿佛有什么不知名的東西流動過,溫暖又酸澀。 大提琴低醇溫厚的聲音在秋季的空氣里蔓延起。 整個世界,一瞬安靜。 或許真的是太久太久太緊張了,曲調一開始的確生澀。 干癟的聲調傳出的一瞬,周圍腳步匆匆的人們只是瞥過一眼,便面無波動地走開了。 夏樹閉著眼睛,纖白指節輕輕在琴弦上揉動,這一刻思緒空白,可是又看到了許多許多。 她第一次拉起大提琴的時候; 她第一次拉大提琴給他的時候; 她拉了一首,沒技巧沒節奏。只管一股腦拉完了笑盈盈地趴伏在他面前一臉期待地問他:“阿珩阿珩,怎么樣,好聽嘛?” 第一次去比賽時,纏著他求著他一定要請假陪她一起。那樣她就不會怕了。 后來每一次比賽,他都會想方設法擠出時間去陪她。坐在觀眾席里,年復一年,一次一次,見證她的含苞、成長、綻放; 他還曾送過她一把琴弓。 那把弓是手工制的,上好的蘇木,尾端刻了一顆小小的小樹。 拿在手中時,有微淺的木香; 后來它斷了,他也傷痕累累。 她又傷心又心疼; 堅決放棄大提琴外出打工為家中減輕負擔的那一天,她親手將自己的琴砸爛,她哭著跟爸爸喊:“我不拉了!你無論說什么我都不拉了!反正琴已經爛了,我不許你去那里工作!你看著辦!” …… 曲調漸漸和緩了下來,聲調余音里也漸漸熟稔。 風把陽光和樹葉吹得破碎漾動,傍晚的夕陽仿佛月光一般寧靜。 周圍逐漸開始上人來。 一個、兩個…… 有七八歲大的小孩拉著mama的手嚷嚷著要過來看; 有過來送孩子的家長站在一旁笑盈盈地望; 有同樣背著大提琴的學生亮著眼睛圍在一旁,一邊看一邊嘰嘰喳喳地討論; 還有人拿起手機拍照、拍視頻。 人越來越多?;艚衲驹谌巳褐?,透過縫隙靜靜凝視著她。 …… 這一年她二十三歲。 沒有十六歲的天真稚嫩,多了風霜雨露后的沉穩溫婉。 樹影斑斑駁駁。她穿著米色的厚風衣,衣擺下是白色的秋裙。烏黑長發溫柔披在肩上,不施脂粉的臉頰粉嫩白凈,目光澄澈溫和。 就安安靜靜坐在那兒,已經是一副不可方物的景色。 好像時光從未斷過,兜轉經年,他仍舊在她身邊陪著。 她在奏,他在聽。 那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