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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關了幾天禁足?!?/br> “再后來,就是A大了……” “說來其實也不算巧吧。A大當時報到時間是三天,我是第二天去的,剛到A大門口的時候就看見他了。下著雨,他在校銘石那兒,像在等人。我就去跟他打了個招呼,加上后來同系,慢慢交集就更多了?!?/br> “后來聽說A大報到了三天,他在那兒就站了三天?,F在想想,他可能是在等你吧,夏樹?!?/br> 夏樹的眼眶忽然紅了,胸口堵塞說不出話。 “夏樹,靳珩這些年一直在找你,這些,他應該沒和你說過吧?!?/br> 到底旁觀者清,沈淮川說:“你們兩個啊,就是總是為對方考慮得太多,替自己想得太少了。但凡自私一點,也不會等到今天了?!?/br> …… 一滴眼淚忽然墜下來,夏樹愣了下,倉皇揉了揉眼。 床上的霍靳珩依舊是安靜的,睡得很安寧。 她吸吸鼻子,就這么近距離仔細望著他,聲音很輕很輕,“阿珩,你好傻呀……” 明明知道她沒有考上A大。明明知道他大概率是等不到她的。 不由自主伸出手,她的指尖輕觸他的眉宇。夏樹眼眸酸澀。 她原本是想只是碰一碰他的眉眼,可是大抵是她太久沒有近距離的看過這張臉,太久不曾描摹他的五官與輪廓。她的指尖竟一直不舍得挪開,她顫著手漸漸向下滑過。 疏離冷峻的臉龐、鋒銳如劍的眉,淡薄清冷的唇、沉靜的眼…… 就是這張臉。 她的阿珩。 她記憶里的魂繞夢牽、念念不忘的少年。 從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的。清冷、蒼白、好看。 那個時候她就很奇怪,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男孩? 好看到讓她忍不住去憐愛,又心疼。 可是為什么,卻總是要隱忍?總是什么都不肯說? 無論疼了、冷了,傷心、難過??偸悄夭刂?,總是一個人去承受。 那年的大雪和大雨,很冷吧?阿珩。 眼淚掉下來,夏樹匆忙撤手擦去,可是卻擦不盡似的越來越多。 她不敢發出聲音,害怕驚擾到他,就咬著嘴唇小聲地輕啜。 有淚一滴一滴落上霧藍色被面。 臥室里寂靜無聲。暗色籠罩著男人清疏蒼白的眉睫。他的難受與寂寞,仿佛與全世界都沒有關聯。 他消瘦冷白的右手隨意搭在被子外面,像是一直握著什么東西,半握成拳,手背上還有輸液過后的針孔痕跡。 夏樹抽泣兩下,微抬起那只手,輕輕將他的掌心張開。 似乎感覺到有人觸碰,霍靳珩的指節動了動,又將拳握得更緊了些。 他蒼白眉宇也蹙起來。 夏樹屏息,直等到他平息下來了,才重新試著慢慢去打開。 拳頭里握著的是一個小木墜。 看到那枚木墜的瞬間,夏樹的眸光動了動,她的視線長久停留在那木墜中間的小樹上。 茶色眸子里霧氣縈繞。她將木墜放在一旁,輕捧起他的手。 霍靳珩的手不算粗糙,但也不細膩。他掌心有繭。 指尖從他掌心滑過時,像是碰到他心房外的那層鎧甲,堅硬的,卻總是愿意為她打開。 她情不自禁低頭,唇瓣在他掌心里輕碰。 “阿珩,快點好起來吧?!毕臉溲劬η迩辶亮恋?,柔糯聲線帶著淺淺的鼻音,說:“對不起,居然讓你難過了。我以后,不會再讓你難過?!?/br> - 霍靳珩醒來的時候,夏樹已經走了。 已是黑夜,臥室里的壁燈開著,并不明亮的昏黃光線。他神思空空的,望著天頂好一會兒才恢復意識,坐起來。 床頭上擺著一個果籃,他的木墜靜靜擱在旁邊,光滑木身鍍了層淡白光暈。 他微怔。 隱約記得,他是握在手里的。 他拿起來重新帶好了。 一個人影這時出現。 沈淮川正啃著蘋果,看他醒過來,直接在門口站住靠在門框上,說:“醒了?” 看到他,霍靳珩并不意外,“我睡了多久?” “不多,從早上八點到現在?!?/br> 霍靳珩下意識看了看時間。 已經快八點半了。 昨晚記憶有零碎猶存,他知道是沈淮川將他從酒吧送到醫院的,低眸說:“麻煩你了?!?/br> “你也知道麻煩?” 霍靳珩神色有愧,“抱歉?!?/br> 他哼聲笑了下,把吃完的果核扔進垃圾桶,拿起幾盒藥丟到他懷里去倒溫水。 “少說虛的,趕緊好起來比什么都強?!?/br> 霍靳珩默默垂了垂睫。 看著自己胸前的木墜,他還是隱隱有種預感又不敢確認,問:“今天有人來過么?” “有啊?!?/br> 他呼吸屏住了一點,“誰?” 沈淮川停頓了兩秒,道:“反正不是你心里想的那個?!?/br> “……” 霍靳珩睡著的時候,雖然意識不清醒,卻一直隱約覺得身邊好像有人來過。 那人似用指尖輕撫過他睡夢中的面頰與眉睫,也用眼淚灼過他掌心的鎧甲軟肋。 ……像她。 他不知道那是夢還是真的。盡管明白大概率不是真的,但還是忍不住去抱有幻想。 他垂下眸沒表現出什么失落,“我知道?!?/br> 沈淮川戲謔觀察著他的表情。片晌忽然輕聲笑了,溫水杯重重擱在他身邊。 “唉,我也是服了,你們兩個談個戀愛怎么這么麻煩?一個胃疼到吐血還非讓我保證別和她說,一個哭得稀里嘩啦的半句話沒留就走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br> 霍靳珩呼吸輕滯,接著心口又像有煙花砰然漫開,星星點點溫柔落在心尖。 她……來過。 她真的來過。 他接著又后知后覺蹙眉,“她哭了?” 沈淮川不涼不熱地“嗯”了聲。 他一頓,掀開被子就想要起身。 “欸等等等?!鄙蚧创ㄑ奂彩挚彀醋∷募?。 到底還虛弱,霍靳珩被重新按回在床上。 “你行了,這都幾點了,她都走了好幾個小時了。你現在要是過去,本來都不哭了看見你就又該哭了,你歇著吧?!?/br> 霍靳珩沒堅持,眉宇間的擔憂卻不散。 “對了?!鄙蚧创ê鋈幌肫鹗裁?,“你睡著的時候,你哥來電話了,我幫你接了。他讓你胃好些之后去一趟你堂姑家,否則他就親自來帝都看你?!?/br> 霍靳珩一聽皺了眉,“你告訴他我生病了?” “我哪敢啊?!鄙蚧创ㄐ?,“他上來就直接和我說了。再說你身邊這么多只眼睛,還怕沒人告訴他?” 他不再說什么,眉間蹙痕未消,無聲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