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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攥緊衣角。 一雙潔白的運動鞋緩緩停在她面前。 她微怔,抬頭。 他來得悄無聲息,腳步也輕,加上她一直低著頭,竟毫無察覺。 他今日沒有穿西裝,普通的白衛衣牛仔褲。筆直立在她身前,隱然是曾經那個白色少年模樣。 “……阿珩?”夏樹愣住了,緩緩站起身。 “嗯?!贝浇禽p輕揚起一抹微笑,霍靳珩凝視著她的臉。 夏樹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問:“你……怎么會在這兒?” 他笑答:“路過?!?/br> “路過?去哪兒?” “世貿?!?/br> “……”她一頓,忽然無言,明白了他是特意而來。 世貿與這里呈角線,他再怎樣都無法路過整個三環。 霍靳珩的視線落在她的眼睛上,“你怎么了?” 女孩子的眼睛濕濕的,沒有眼淚,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像在難過。 他不由自主用指尖輕撫她的眼尾。 剛才他在走過來時,就發覺了她的不對。 夏樹卻只是笑著對他搖搖頭。 她額上的裹傷著的紗開了一角,霍靳珩注意到,眉尖輕蹙。 “怎么弄的?” “我剛剛……不小心蹭了一下?!毕臉湟бТ?,說了一個小謊,“它就開了?!?/br> 他的手碰觸紗帶上,一點一點重新將膠布粘好,動作極輕,邊弄邊小心翼翼地輕吹。 有輕盈的風拂過她的額角。他的身上是春風草木的味道。 “疼嗎?”霍靳珩輕聲問。 夏樹本想說不疼??蛇@一刻卻有委屈在心房悄然滋生,她在他胸口點點頭。 霍靳珩的動作更輕了些。等弄好了,對她浮出一抹神秘的笑,“我有個方法,可以讓你不疼,想不想試試看?” 他悄聲無息把手放進衛衣兜里。 夏樹不解地看著他。 手握成拳緩慢地從兜里拿出來,他拳心朝下伸到她面前,獻寶般故意停兩秒才緩緩翻開,唇邊的笑容有了孩子氣,“看?!?/br> 是一袋小熊糖。 夏樹一愣。 看見那袋糖的一瞬,夏樹鼻尖驀地酸澀。 自從夏家落魄之后,夏樹就很少吃小熊糖了。 這個牌子的小熊糖是進口貨,不好找,她走過帝都幾家進口超市都沒找到。 輕輕將糖接過了,夏樹壓抑著鼻音酸意,“你在哪里找到的?我找了很久都沒有?!?/br> 見她收下了,霍靳珩的心里悄然漫開喜悅,“的確不大好找,我跑了幾家,在北五環一個小超市里找到的?!?/br> 她的心里忽然就更澀了些,“你這么遠過來,就是要給我這個嗎?” “還有見你?!?/br> 他幾天沒見到她了,一日三秋,度秒如年。 他的理性壓不住思念,所以他來了。 夏樹的指尖摩.挲著糖紙,眼眶灼得發疼,低著頭,像一直在忍著什么,斟酌著什么。 她忽說:“霍靳珩?!?/br> 霍靳珩一頓。 她從未這樣叫過他。 哪怕是曾經,她每每喊他,都是叫他阿珩,便連宋珩都極少有過。 她曾說連名帶姓地喚一個人總顯得兩人之間好生澀,她不喜歡。她只喜歡叫他阿珩。 他是她的阿珩。 霍靳珩知道她定是有話要說,就默默等著她的后話。 五月傍晚溫暖干燥,道上沒有行人,風輕輕。 夏樹隔了很久很久,才說出那句話:“我們以后,盡量不要再見面了?!?/br> “……”霍靳珩眸光漾動。 他的心臟像是一瞬懸在了無底洞口,不知該從往何處。亦是隔了許久說:“怎么了?” 他嗓音干澀,“發生什么了,夏樹?!?/br> 夏樹低著頭不講話。 想起前些日子漫天翻飛的新聞,他心突然跳得極快,試探著說:“我和蔣月媛……什么關系都沒有。那些新聞都是假的?!?/br> “我知道?!毕臉湔f。 她仰起頭注視著他的臉,眼眶蓄進了淚,唇邊彎出一抹笑,“阿珩,我知道你們沒關系,我一直信你的?!?/br> “那為什么……” …… 這些天,關于他和Diane的新聞,夏樹都看了。 記住最多的,不是蔣月媛在節目上說的話,也不是他的辟謠聲明,更不是網絡上編撰的真真假假。 她從始至終,只記住了幾個詞——“不配”、“高攀”、“自作多情”…… 包括方才在軒陽飯館,讓她感到委屈難過的也不是那女生的辱罵詆毀,不是周圍人神情各異的鄙夷目光,更不是額傷的疼。 而是她那幾句話。那幾句將一切面紗撕開,讓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話。 “你算個什么東西?想跟易軒在一起,你也配!你一個外地人,沒房沒錢什么都沒有,就你也想攀易軒?” “像你這樣的女生我可見的多了!無非就是想找個帝都本地人嫁了攀高枝,我告訴你不可能!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你不配!” 不配、不配、不配。 多可怕的詞。 其實夏樹一直都明白,現在的自己與阿珩早已不處在一個階次。那天爸爸的話雖然殘忍,但卻是箴言。 只是她始終還有盼望,想努力去追,想順其自然。想著去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 直到這句“不配”,徹底擊破了她的天真,讓她不得不正視自己。 靜靜看著他,夏樹胸膛有哽咽起伏,她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帶著顫。 “阿珩,對不起?!?/br> 她眼淚一滴一滴墜下,“從我們再相遇開始,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心思。包括你想要的答案、你一直在堅持著什么。是我懦弱,是我對你不夠好,一直在逃避。而其實,我早該把話和你說清了的?!?/br> 霍靳珩看著她。 “你那天的問題,我現在回答你——我愛過你?!?/br> 從我身邊流過去的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深深的愛過你。我一直愛著你。 霍靳珩眼眶驀然紅了,喉結滾動。 她說:“但是人不該只有回憶的,終歸要向前的。你也應該明白,我不是十六歲的我了,你也不再是十七歲的你,我們,其實早就不是最合適對方的那個了?!?/br> 她抽泣了兩聲,想努力控制著眼淚的趨勢,那些淚卻像不受控的洪流越落越多,“所以,阿珩,就到這里吧,好嗎?對不起,是我失約了?!?/br> 不想在他面前哭得這樣狼狽,夏樹用手背擦眼淚,直接轉身想逃避開。 “夏樹!”霍靳珩慌忙上前幾步拉住了她的腕。 “合適!”男人沒了以往的沉靜自持,聲音都帶著驚慌的急,他冰涼的手顫抖,“合適……夏樹,你最合適!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你明白當初我為什么走的,你明白的!”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