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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證據,那就是幻想!這是白井克秉承多年的信條。只是在那個瘋狂的,神志不清的罪犯面前,這屹立不倒的信條莫名失去了原來的光芒。排山倒海的不知名情緒,仿佛一手詭譎的靈歌,從另一個世界飄到自己心里。為什么心會痛呢?因為正義啊。不知是什么人,什么聲音,回答了白井心底無限循環的提問。他摘下警徽,然后離開了自己一直向往的地方。也許正義不是在警局里誕生的,但是正義必然是從證據中誕生的。正義不是為人之愿望而服務的,正義沒有主人。白井克決定了,他要去尋找正義,然后還原慘無人道的學園屠殺案的真相。九月刊作者:安藤白井克的一生,都在追尋正義,正義刻在他的骨子里。沒人會相信那個罪犯是無辜的。但是白井克不那樣想,因為正義告訴他,不是那樣。他無法讓自己隨波逐流。五年前,那所學園中發生了一起慘案,一位名為姬小路一的少年劫持了其母親,學園的校長姬小路鈴,并對該學園數十名學生進行慘無人道的綁架,屠殺。警方深入調查,準備抓捕作案者,卻無從下手。犯下這滔天大罪的兇手像是人間蒸發似的,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當時,白井克還是一個學生,正好又住在那一帶,自然知曉這件慘案,對于作案者也是憤怒又恨懣,他發誓要找出兇手。但是現在,白井真的站在那個罪犯面前的時候,卻不知為何,懷疑鐵證如山的判決。不是因為那個男人是一個瘋子,也不是因為事情過得太久。只是因為一種直覺,用撕心裂肺的聲音對他大吼――不是那樣,不是那樣。一個漆黑的影子告訴他,那個人沒有錯,不是他在犯罪。整個世界都相信“真相”,除了白井克。不過,真理和正義必須要有證據,白井克需要知道更多,于是,他來到已經荒蕪蕭條的姬小路家宅。門上有鎖,但是白井為了證據,也決心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情。這是他第一次用開鎖器撬開別人家的門鎖,除了心底油然而生的罪惡,還有一種不知名的背德感,恍惚間,他聽見什么聲音,轉身間又消失殆盡。他走進去,幾只烏鴉嘎嘎叫著,飛走。別墅因為常年無人居住打理,冷清得讓人頭皮發涼,門上厚厚積累的灰塵默默地粘糊在推開門的那雙手上。破碎的高窗中有光華傾瀉,花窗上綴了十字架,看來主人很可能是基督教徒。門廳的走廊轉角上立著中世紀風格的花瓶,而里面插著的花朵早已枯死,蛛網掉在枯桿與瓶口的間隙上,藏在黑暗中的蜘蛛等待飛蟲自投羅網。白井走上樓梯,進入玄關前的一個房間,從房間的布置來看,這似乎是主人姬小路鈴的臥室。表面看上去是沒什么一樣的,床頭柜上還放著一張照片――那是姬小路鈴和他的兒子。棕發的中年女子戴著眼鏡,淺淺地笑著,而身旁的少年,靦腆害羞地用一本書擋住自己的半張臉,似乎不愿意直面鏡頭。照片看起來那么陽光,幸福,難以相信當事者已經一死一瘋。白井克檢查了整個房間,在書架的暗格里找到了好些不知來源的奇怪邪術書,還有一些民俗學者對邪魔和邪神的研究資料,一個羊皮筆記本上,用血一樣的顏料刻了變形的古怪圖騰,而其中滿是拉丁文書寫的不知名學術。白井克從未接觸過神秘學,就連日本的本土神學也鮮少了解,看到這些自然一頭霧水。唯一能確定的就,這些妖魔的東西和姬小路家族的瘋狂有一定聯系。白井克搜查下這些邪書,其中本古籍中夾著封信――致我的朋友,白井克。不可能,不可能!白井克拿著信,手顫抖不止,怎么會有人知道他在這里,還招搖大擺給他寫信。一定是惡作劇,是假象吧。但是,僅存的理智告訴他,真相就在信中。而自保心阻止他拆開真相的信,自以為是的正義此刻崩塌,變成了懷疑和恐懼。深呼吸,他冷靜下來,還是絕對讀一讀那封詛咒般的信。信中內容確實荒誕又可怕,那時候的作者本人明顯已經瘋透了,白井克想。不過是一紙瘋言瘋語,怎么能作為真相呢。他氣憤地把信揉成一團,然后,氣急敗壞地把那團廢紙扔到地上。頹廢地坐到滿身灰塵的床上。坐下去的時候,他發現那被子里有什么東西,像是骨頭一樣,在厚厚的羽絨被中掩埋。白井克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的一角,他看見一個干枯的腳骨。在姬小路鈴的床上有一具死尸,已經白骨化。白井克準備給同僚打電話,剛拿出手機,就發現手機信號莫名地消失,他想出去,卻發現房間的門,被鎖死了,他試圖擊碎窗子,卻發現那窗外的景色開始扭曲變形。整個世界似乎正在崩潰,而他的正義如此無能為力。白井克撿起自己扔掉的的信,他諷刺地盯著上面一句自白:不去探索,就不會瘋狂,若是探索,就會發現真相遠比想象瘋狂。而此時,早已沒有回頭路。“所以,我現在只有一往直前啊?!卑拙俗匝宰哉Z。在姬小路的床下,他發現一個鎖著的地窖。這里很可能是解開謎團的關鍵。他的開鎖技術沒法解開那把鎖,于是從床頭柜找來一把工具錘,用暴力破壞了鎖。碰!那個地窖里面彌漫著灰塵和腐朽的氣味,古怪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說話,窸窸窣窣,像是要把人的靈魂吸入無法逃離的幽冥中似的。白井克要下去,他也只能下去,因為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十月刊作者:安藤白井先生,你一定無法相信我現在所描述的一切,覺得我瘋了。我的精神不正常,還是一個罪無可恕的殺人狂。我也沒有辦法,我也只能相信你了,我無法忘記,你曾經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會知道你的名字,還自稱你的朋友,你是警察,我是罪犯,我們本該是天敵才對。但是,那只是表象罷了。此刻,你是白井克,而我(該文字被血跡污染無法辨認),沒有任何姓氏冠在我的頭上,我感覺無與倫比的自由。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對我伸出手,把我從瀕死的泥潭中救了出來,你不記得了嗎?你當然不記得了,那是二十八年前的事了。驚訝嗎?你現在還不到二十三歲呢,我記得你的生日,一直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