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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好像冥冥之中滿足了他的心愿。 一個像爸爸的“爸爸”。 一個像jiejie的“jiejie”。 葉司予摸了摸口袋里依舊沒有送出去的手鐲,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 程塵沒再來找葉司予的麻煩。 不知道是他顧忌遲爸,還是他最近太忙沒空,總之葉司予連著好些天都沒見到他。 葉司予一開始還提心吊膽躲著他,畢竟住同一個小區,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說不準在哪個轉角就遇到了。兩三天后不見人影,也就不再提防。 與此同時他的數學成績終于略有起色。 這其中一大半功勞都歸遲昭。遲昭的教法簡單粗暴,就是直接講公式怎么用,然后套著做題,不像遲爸煞費苦心,既要講得好,又要講得有趣,那幫小男生才肯乖乖坐著聽課。 遲昭也有個發現,原來天才不一定一開始就是天才。比如葉司予。他當年可是越級參加數學競賽,結果力壓一眾學長學姐拔得頭籌,風光無兩。在遲昭的記憶里,那個總被輔導老師如獲至寶地稱作數學天才的少年,和眼前連基礎公式都學不明白的小男孩始終對不上號。這一度讓遲昭懷疑自己記憶錯亂,出了岔子。 一晃暑假快到了頭,月底是遲爸生日。 補習班差不多也到了收尾時候。遲爸和遲昭商量起今年生日,打算租車去鄰市玩幾天,算是遲來的度假。 然而出發前一天晚上,遲昭接到爺爺奶奶的電話。遲家算半個書香門第,爺爺是大學生,那年頭極為罕見,后來他留任大學代課,一直到退休;奶奶也讀過書,可惜中途輟學了。爺爺奶奶對遲昭這些小輩親切,從不分三六九等,誰家都一樣疼。遲昭和他們關系好,再小一些時,整個暑假都在他們那里過。遲昭剛上大學兩位老人就相繼去世,一晃數年,再聽到他們的聲音,她有點像做夢。這或許是重生為數不多的好處。 遲奶奶問了他們近況,提起遲爸生日,她說道:“你小姑姑大后天回國,一年難得見一面的,要不你和你爸過來住幾天?” 遲昭小姑姑說來也是個傳奇人物,當年高考沒考上大學,去了大專,沒畢業就輟學出來工作,從只拿提成的銷售一路做到管理層,再之后出國定居,嫁老外,拿綠卡,三十五歲生了遲昭表妹,中文名隨母姓,叫遲月。遲奶奶不止一次說過,她小姑姑打小好勝心強不服輸,贊著股勁,勢必要出人頭地,至于這途中得到的失去的,不過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遲昭一時決定不下,掛了電話和遲爸商議。小姑姑回國的次數有限,畢竟家業都在國外,即便回來多是為了工作。遲昭無所謂,她和小姑姑見面不多,感情不怎么深,見不見都一樣。遲爸卻略有疑慮。他們兄妹感情不錯,只是遲昭小姑姑行事作風太過熱心,一年不見幾次,但每次見面都勢必張羅著要遲爸去相親,好盡快給遲昭找個后媽。 遲昭也清楚這一點,她道:“我聽奶奶的意思小姑姑應該留不久?!?/br> 遲爸想了想,最后決定先回老家一趟。 因為臨時變卦,要重新收拾行李,遲昭睡得比平時晚。 大概凌晨兩點鐘,樓下響起幾聲救護車的警笛,很短促,不久就停了。 遲昭向來眠淺,她迷迷糊糊地醒來,打開臥室窗戶。臨近九月,溫度還沒降,熱氣包裹著喧鬧的蟬鳴涌入房間,驅散了風扇帶來的涼意。遲昭往下看,樓下路燈沒修好,漆黑一片,除了閃個不停的車燈什么都看不見。 第二天遲昭起得很早。她將水電煤氣的閥門都關好,又檢查一遍有無遺漏的東西。準備出發時,遲爸又接到一通電話。 遲昭拖著行李箱出來,見他神色有異,她問:“怎么了?” 遲爸聽到她的聲音才回過神。他合上手機:“葉家婆婆摔了一跤,昨天晚上送醫院了?!?/br> 遲昭一愣,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救護車。她差點都忘了,還以為是做夢。 遲昭將扶手放下,把箱子擱一旁:“怎么摔的?” “老人家起夜,估計沒注意?!边t爸說完摸摸鼻子,嘆了口氣。他這副表情遲昭熟悉得很,應該遇到了什么左右為難的事。 遲昭順著問:“很嚴重嗎?” “上了年紀的人,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边t爸說罷,看了看遲昭,“葉家婆婆剛剛打電話來,想拜托我照看葉司予幾天?!?/br> 遲家和葉婆婆算不上多有交情,才剛認識一個月而已,提這種要求,顯然是真的找不著別人了。 遲爸良善熱心,如果擱到平時,他肯定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但好巧不巧偏偏是這種時候。遲昭因為他補課的緣故一個假期都沒怎么休息過,遲爸原想著從老家回來,還可以順道帶她出去玩兩天,好好清靜清靜。 遲爸正猶豫不決,遲昭道:“帶他一起回奶奶家不行嗎?” 遲爸詫異地看向遲昭:“你不介意?” 遲爸對自家女兒再了解不過。遲昭隨母,喜靜,獨立,從小就不大喜歡和小區里的孩子玩成一片,長大后這種傾向越來越明顯。 “反正他又不礙事?!比绻麚Q做別人遲昭可能還會嫌煩,但葉司予…… 遲昭真心覺得這孩子存在感太低了,和高中的他完全兩個人。有他沒他都一樣。 遲爸還在猶豫:“真的?” 遲昭聳聳肩。 “……那好吧?!边t爸看遲昭沒有勉強的意思,同意了她的話。 第09章 葉司予提著暖水壺進病房,葉婆婆正好放下手機。 “你這幾天先去遲老師家待著吧?!睕]有前因后果,葉婆婆直入正題,宣判對這個小拖油瓶的安置。 這是她一貫的風格,干凈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葉婆婆請了護工照料,毛茸茸被送去寵物店,只有他到哪兒都是個麻煩。 葉司予點點頭,替葉婆婆倒了杯水,而后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真奇怪,明明天氣那么熱,醫院的溫度卻始終這么低,坐久了甚至還會覺得冷。 葉婆婆不說話,葉司予也沒什么好說的。隔壁床位住著個年輕男人,摔斷了腿,打著石膏,用手機俄羅斯方塊。他們的沉默與方塊消除時的叮咚聲成鮮明對比,略有幾分凄清的詭異。 葉司予盯著點滴的吊瓶發呆,那里面裝著消炎藥,一滴一滴落得很慢,直讓人疑心究竟什么時候才能落完。 沒過多久遲老師來醫院接他。 葉婆婆對遲老師很尊敬。事實上葉婆婆對所有職業為教師的人都很尊重,她說遲老師這樣的,她小時候要叫先生,再早一些要叫西席。她還說讀書人很厲害,亡國因為他們,興國也因為他們??傊坏貌痪?。 葉婆婆和遲老師互相說著客套話,葉司予垂著頭,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