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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放在床右邊的矮木質茶幾上:“你醒了,明天要去A中報名,老子為了給你這精神病報這么好的學校跑斷了腿,你個兔崽子到時候別給老子丟臉?!?/br>樂殊盯著他,不知所云,他的腿明明完好無缺,為什么這么說?他的臉是他的,跟我有什么關系?“樂殊,你聽好?!彼綐肥馀赃?,遮住了從窗子那兒透出的光線,房間陰暗而潮濕,樂殊緊張地點頭。“我叫你回來你就得回來,不管是誰有什么事,你都得他媽飛速趕到我身邊,你不要忘了,是我把你從老不死的手上救出來的。A中每天下午三點放學,別去課外活動了,你最后一趟下了課就在校門口等我,我去接你,不準亂跑,聽到沒有?”老不死的……是指父親嗎?為什么要這么叫?是說父親怎么還沒死嗎?那樂殊贊同。那天晚上哥哥把樂殊按在床上狠狠擺弄,夏夜很涼,樂殊望著天花板,疼痛和鮮血貫穿了樂殊的目力所及。樂殊的腳踝扭傷還未好透,當天到學校時,哥哥去繳完費把他放在教室就走了。人陸陸續續進來,樂殊低著頭不敢看他們。他知道他們在對他指指點點,樂殊害怕他們的眼神,每次看到心都會絞痛。為什么,心臟里有痛覺神經嗎?老師安排好了座位,樂殊以前的學校都是這樣,男生之間會三三兩兩聚成小團體,這次也不例外,一周后班上的男生幾乎都有了歸屬。為什么非要聚在一堆呢。他們只一個人欺負他,都會讓他受不了。坐樂殊后面的男生似乎是這個小集團的老大,他掐著小孩兒的脖子斜眼看他。樂殊知道他瞧不起自己,但他覺得他真的長得很好看,鼻梁嘴唇臉部輪廓,單眼皮眼尾些微上翹,他說:“聽說你是精神病,你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嗎?”“樂殊,”樂殊回答他,想了想又問,“你呢?”“陳凡?!彼创?,眼神是樂殊熟知的戲謔和冰冷。樂殊之所以看懂他眼睛里傳達的意思是因為以前經常見著。每當他們這么看著他的時候,樂殊就知道不應該和他們搭話,否則會被罵或是被打。樂殊抿唇,猶豫了會兒還是決定不和他說話,樂殊低下頭觀察課桌上的木質紋理,濃黃的細條橫陳而過。大腦有些暈眩,他微微張嘴想要多呼吸空氣,陳凡掐住樂殊咽喉的手的力量卻在逐漸加大,頭皮發麻,這就是窒息感嗎?還好父親沒有掐過脖子。“喂,抬頭看著我?!标惙埠馨缘赖卣f。我可以看你嗎?真的?陳凡用掐著樂殊脖子的手強制抬起他的下頜,樂殊看向他:“手......松開......”小孩兒艱難的吐氣。陳凡還是那樣的笑容,手上的力道并沒有輕多少。“精神病,以后你就跟著我吧?!彼捻酉袷悄馨l亮一般,熠熠生輝,看上去很興奮。樂殊不太明白,跟著他,意思是有朋友了嗎?“你……要和我做朋友嗎?”樂殊認真地問,書上說判斷真假的時候要直視對方的眼睛,于是樂殊凝視他的雙眼,心里小小的雀躍,原來那個世界還有人需要樂殊。“哈,是啊是啊,精神??!”他松開桎梏樂殊的大手,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你必須要聽我的,我說什么就是什么,聽懂了嗎?”為什么做朋友有這么多條件,為什么總是要聽你們的?“精神??!看著我!”他實在很霸道,這令樂殊不喜歡。耳垂傳來尖銳的刺痛,這個人居然扯他的耳朵。他使勁拉扯著,樂殊感覺后面的耳垂都會被他扯掉。他很怕痛,寧愿聽話也不想被打,太痛了。還好陳凡對他的厭惡還沒有父親對他的那么深,否則會更疼吧,樂殊咬唇順從地看著他。“我剛才說的話你懂了嗎?”他終于放開那只手,樂殊揉揉耳朵,耳垂guntang,很不舒服,“嗯?!被卮鸬臅r候也要看著他嗎?他斜斜的劉海擋住眉毛的一部分,發梢是柔和的棕色,在陽光下泛著清淺的柔黃,每一根都像是在牛奶里浸泡過,潤澤而光滑。樂殊們坐在靠窗的位置,窗戶洞開,倏然外面的一陣熱風裹挾著嘈雜的人聲卷起綠色的窗簾阻隔在他們之間。“喂,精神病你到底答不答應?”樂殊聽到看不見的他說。“……嗯?!毙『恒躲洞诡^,“我……怕痛,別這樣……”他在心里祈禱他不會向父親或是哥哥那樣因為這句話而更狠地揍他。奇怪,為什么要告訴他他怕痛?他們的反應應該是一樣的才對,因為其他人知道這個事實后,樂殊都會嘗到更無以復加的巨痛。“精神病也會怕痛?”陳凡就像聽到笑話似的看著他,拿下窗簾,大手輕拍樂殊的臉頰,“樂殊是吧,那你就多挨點打,皮子結實了就不疼了!”說完哈哈大笑起來,樂殊不明所以,怎么可能?他被父親打了那么多次,只有一次比一次疼。上課鈴聲響了。樂殊轉到正前方,等待下一節課的發呆。倨傲的少年突然在后面對前面的小孩兒說:“喂,精神病,好好把老師寫在黑板上的東西全部抄下來,課下抄在樂殊的筆記本上?!?/br>“為什么不直接抄在你的筆記本上?”樂殊回頭看他的眼睛,“我不喜歡聽課?!?/br>“老子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否則老子打死你!”他揚起拳頭威脅,樂殊縮縮脖子,咬著下唇點點頭,拿出自己的教科書開始抄老師的筆記。這堂課是英語,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在黑板上漂浮,樂殊有些眼花繚亂,老師的板書總是東邊一塊西邊一塊,找不到的還可能被她隨手寫在中間。樂殊不知道他在后面做些什么,也不想知道。就現在來說,陳凡也是一個可能對他為所欲為的麻煩。中午樂殊沒去吃午飯,端端正正坐在教室里把上午的筆記謄寫到陳凡的筆記本上,窗外是這個袖珍學校為數不多的綠化帶之一,那后面是羽毛球和排球場,再往外就是學校外面的世界。他們說A城不過是這個邊緣州里毫不起眼的一個小城市,從國家地圖上看就是一粒米的徑長,沒有電視劇里繁華的商業街道,沒有沸反盈天的娛樂區,少了太多燈紅酒綠和前衛時髦,落后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刃,把喧囂和進取從這顆米粒上像剝殼一樣削去,最終一無所剩。樂殊卻無比感激這份寧靜和淡漠,他能夠真實地感受到一個事實,那就是遠離了那個小鎮,父親對他鞭長莫及。而他終于能有閑暇時間再次自由地思考前世和現在的他之間的關系。小孩兒心想,也許他需要重新架構自己對待除自身之外的人的體系,在父親身邊他總有手段將他曾經想過的湮滅殆盡。他明白自己需要一個方向,它不是類似于路標的東西,指明你該往哪里走,而是凌駕于現實狀況的某種存在。比如樂殊曾經想如果達到或是超越光速就能夠穿梭時空,那么光本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