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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澔倒是老神在在地煮水、燒茶,好像不管那只老虎再怎么兇猛,于他也都是只紙老虎罷了。少年雖然長高了、長壯了,還成了爹,但骨子里的那孩子氣和霸道卻是一點都沒變。只不過在人前多了點冷艷,多了點沉著和心機算計……但李全澔轉念又想想那被摔得像被狂風掃過一樣的御書房,決定收回這條評價。這日李全澔全身赤裸地坐在寢宮里,渾身不自在,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以侍寢之禮相待,倒有些哭笑不得。據說還是皇上口諭,“朕要臨幸后宮,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敝皇屈c的人竟是李全澔,害的他一干同事差點沒嚇破了膽,小史官的手又再次抖得跟篩子一樣。以前太上皇詔他陪睡,都是偷偷摸摸的,也就是那坐更的時候,或讓他進來清理的時候趁機摸個小手,低調的像在偷情一樣。新皇倒是膽子大了,連詔太監侍寢都不再偷偷摸摸。那是,新皇連太上皇都敢威脅,兵都帶到皇城腳下來了,還有什么是不敢的呢?新調來的小太監在妃子房里和他面面相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直說這實在太糟蹋人,真為李公公不值。反倒是李全澔還得安慰他道,“這全天下的人都是皇上的人,宮女亦如是,太監又怎能例外?”說的那小太監一時連哭都忘了,嚇得夾緊了屁股。李全澔看著他笑了,摸摸他的頭,背過身子將衣衫一一解下,隨手披上件披風便隨小太監去了。這披風上頭還帶著些女子的脂粉味,不知有多少妃子都是走過這條路到寢宮里去的?那侍寢的規矩李全澔最清楚,是他服侍過無數的妃子,重復過這無數個夜晚。而如今,卻已是人事已非。寢宮的門呀地一聲打開,看見李全澔渾身赤裸一臉尷尬地坐在床沿,新皇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怎么這么滑稽?”“回陛下的話,大盛祖制,自開國以來皆行此道,無一例外?!?/br>“你跟父皇也是這么過來的?”皇上說著便坐到了御榻上,竟像是絲毫不在意他們之前的事一樣。“回陛下的話,太上皇若是有意,便詔奴才坐更?!?/br>“哦,那以后便這么辦吧?!被噬戏磉^去就要將他壓下,一雙手也跟著不規矩起來,“對了,之后你要是敢再提父皇,朕就要天天詔你侍寢,睡的你再也下不了床。讓那史官記你一筆荒yin無度,禍害朝廷?!?/br>李全澔看他那一臉色急的樣子,苦笑道,“讓奴才侍候皇上更衣吧?!?/br>于是又尷尬地起身,已是無數次為他解衣、穿衣,從那么小的孩子一路到了現在,算一算竟已是十年過去??粗鞘煜さ谋秤白兊酶訉捄?,身上多了幾道傷口,少年得志,英姿勃發,解他衣衫的手指竟有些顫抖,青澀的猶若新婚。見李全澔的視線停留在那道傷口上,刀痕從肩膀一路劃至胸口,可想見當時之驚險。他只是輕輕握住了他的手,用濕膩的吻轉移他的注意力,再來就滾到了床上去。李全澔好容易掙開來換了口氣,用那迷蒙的雙眼問他,“還疼嗎?”“想著你就不疼?!被噬闲χ氪虬l他過去,但手卻被緊緊握住了,那受傷的表情好像疼的人是他一樣。明明是一樣的床,不一樣的人,卻是截然不同的感受。顧慮著他的感受的愛撫,很容易就挑起了情欲,為他張開了身子,壓抑卻又享受地承受那一波波的進攻。就連景嘉他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為什么事情一扯上了李全澔就會變得失控,變得無可自拔。大概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便已骨血交融再也離不了彼此。外頭的太監都已經催促過了不只三次,卻只聽見里頭的動靜因此越來越響,這是再也不敢作聲。完事之后李全澔照例想摸黑走人,卻被一雙手給緊緊按住了,但那少年也只是蹭蹭他的脖頸便安心睡去。李全澔只得躺下來,看著那侍奉了十年的小主子睡得安穩。在月光下用眼細細描繪著他的眉眼,嘴角勾起的角度,越看越像什么人,但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是誰……隔天早朝,以紀秉文為首的一干翰林學士,竟在新政上齊刷刷地站到了新皇那邊去,自此連續三年減免繇役、賦稅,與民休養生息。支持復辟那派的人自是氣得跳腳,眼見自己這派就要落了下風,卻也是無可奈何。登基大典的日子更是由欽天監定了下來,縱是再怎么名不正言不順,新皇也終于要坐實了這個位子了。在一片爭議之中,新皇景嘉身穿艷黃的袞服登上了城樓,風吹的他衣袖擺動,卻只見他回過身來一笑,宛若天仙。那一回眸,就令李全澔記了很久很久……天正元年,昭帝景嘉即位。大赦天下,免繇役、減賦稅三年,皇恩浩蕩。那時才正年方十八的少年天子。那夜李全澔帶著酒摸黑溜進了天霞宮里,不過月余,太上皇原本凌厲的眉眼已然頹喪下去,就連雙頰也都凹陷不復本來,頭發蒼白帝點綴其間,像是無端便老了十歲。他獨自一人坐在庭中,身邊竟無一人服侍,一直到李全澔走近了都沒有察覺。“來者何人?”“奴才李全澔參見太上皇?!?/br>“原來是全澔?!彼f著便笑了,笑得有些蒼涼。“今日新皇登基大典,奴才這便來替太上皇斟杯酒,賀喜來了?!?/br>“李全澔你這不是挖苦寡人嗎?”太上皇說著卻沒幾分慍色,“坐吧,我們之間已沒什么主仆之分,寡人也好久沒和人說上話了?!?/br>李全澔倒也不再客氣,攏衣坐下。“從朕成了寡人,看這空蕩蕩的天霞宮,如今只剩予一人?!碧匣蕿樽约贺W哉寰?,仰頭便灌了下去,反倒是哈哈大笑起來。抿抿嘴又連灌了三杯,像是唯有如此才能把這陣子以來的苦楚給一并灌了下去一樣。“陛下保重龍體?!?/br>“李全澔你在寡人那不肖子那不是過的挺滋潤的嗎?就說是皇兒為了你才造的反也不為過。怎么忽然想起寡人來了?”“陛下曾贊奴才有雙將死之人的眼睛,奴才這便來看看陛下是否依舊如昔?!?/br>太上皇聞言擊掌大笑,笑的喘不過氣來連連咳嗽,“你這是來問寡人想不想死來了?但這說也奇怪,退了位之后卻反倒覺得山高水遠,還想走遍這名山大川,見我大盛領土是否真如書上那般遼闊無邊,據說東面有海,那水無邊無際直漫天邊,不知又是怎番景象?據說那海上有蓬萊仙山,又不知如何?”他望著這狹窄的院落,努力往天上看,像是想望穿那景色似地想看清這世界。清數他這大半輩子,踏出宮的次數卻是寥寥可數,縱是貴為九五之尊又能如何?“陛下,奴才兒時倒曾見過海。海的顏色隨著天氣、潮流的變化每日都會有所不同,白浪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