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
別那么沒出息。“回本王的話,你怎么傷成這副德性的?”還不就是你干的好事!李全澔吞了口水,努力把滿腔怒火給壓了下去,“奴才資質駑鈍,不曾習武。殿下武功英明神武,蓋世無雙?!?/br>言下之意是你一個會武功的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難道不覺得羞恥嗎?“那你早說嘛,明天就讓你去旁邊蹲馬步去?!?/br>李全澔無力地又倒回了棉被里。他平生最恨運動,最討厭流汗,怎么到了這一世還不能放過他?于是從隔天開始,李全澔便天天早起陪讀,給皇子磨墨。站了一整天之后,下午又得繼續蹲馬步。若皇宮能再開一個皇子的缺,李全澔必定是當之無愧。只是這場景怎么忒熟悉了?他搖搖頭不再去想,專心扎馬步,一邊看小皇子舞劍舞的虎虎生風,暗自祈禱上蒼不要連這個都讓他陪練。李全澔這條命從鬼門關前走回來了兩次,他還想多珍惜生命、愛惜自己。上蒼像是聽到了他的祈禱,因為他連馬步都還扎不好,自然是不會讓他去碰那些肅殺的兵器了。有次十皇子看了他練拳練了很久,半晌才咋舌道,“原來真的有人不管怎么練都還是不行啊?!?/br>充實的日子時光過的飛快。李全澔從只能挨打到還能過上幾招,然后再被擊飛出去,雖然還是挨打,但也沒傷得這么重了。十皇子總嫌他笨,手腳不靈活??蓱z哪李全澔,上輩子從來沒有過的運動神經,這輩子依然沒有。肩膀倒是一天天寬厚了起來,正是長個子的年紀,他們比文比武也比身高。一年花宴,皇上一時興起,要皇子們吟詩助興。草包如十皇子,這等風雅之事自然是做不出來的。還是李全澔在他耳邊輕附才答了出來。要他用李全澔的答案,就他的傲氣那是百般不愿,只是不用又答不出來。那又羞又憤的心情徹底刺激了他,才終于奮發向上,好好認真了一回。逮著李全澔就考他,至今還沒贏過,于是又更加火大,更加刻苦埋首苦讀去了。十皇子對李全澔,于武是百戰百勝,于文卻是百戰百敗。于是剩下唯一能比的,就只有身高了。小皇子身高終于超過他的那年,正是他十六歲的時候,掐指一算,已入宮六年了。他那在行州的李家大院,而今不知何如?是換了主人?還是就此荒廢?他喜歡的假山和那棵榆樹,如今是否還在?不知枝葉是否蓊郁依舊?幾日前尚是滿輪月圓,而如今又已是一彎缺月。李全澔看著滿園的月色,卻有些悲從中來。“怎么?哭鼻子了?”聽這不可一世的口吻,想必又是那十皇子了。“殿下?!崩钊珴黄鹕硪?,卻給攔住了。“哎,你也知道我沒那么多計較,這里沒有別人,哪這么多禮數?”“您看奴才穿的這什么樣子,讓殿下看笑話了。讓奴才換件衣服再出來吧?!崩钊珴还е數?,一手拉了拉外衣,有些不好意思。白色的褻衣外只隨意披了件外衣,連扣子都還沒扣上,頭發也給睡亂了還沒重梳呢。見了他這樣子,十皇子不知為何有些口干舌燥,連忙抓住他的袖子,“免了,我們之間還什么樣子沒看過?!?/br>李全澔還在想他說的樣子是什么樣子,手中便給塞了酒壺。酒香四溢,是濃烈的白酒,光聞著就一股刺鼻的香氣襲來。怎么嗅著就有些舍不得走了。“我們好久沒這樣聊聊了。還沒聽過你談起家人呢。你可有兄弟姊妹?家中幾人?”十皇子想,大概是自己的錯覺,怎么覺得眼前這人蒼白的像是要消失在月色里一樣。“奴才家室不值一提,怕是污了殿下的耳?!?/br>“怎么不值一提?你才剛入宮那時候便已飽讀詩書,能文會詩,更寫的那一手連翁夫子都夸獎的好字,想必不是尋常人家?!?/br>“多謝殿下謬贊?!崩钊珴淮鸬氖怯卸Y,語氣間卻沒讓話題繼續下去的意思。說著就往自己大灌了幾口酒,酒氣一下子就上了來,映的雙頰有些通紅。皇子也察覺到了,急道,“哎,你這人怎么這么難溝通?!?/br>“奴才就這破個性,望殿下海涵?!崩钊珴挥行┳硌勖悦傻乜粗窃?、那人,瞬間疲憊全涌了上來。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到那個沒有這一切的地方,即便庸庸碌碌也好,至少圖個自在。而在這里,生命都不像是為了自己而活的了。喝了點酒,他身子暖和了,膽子也大了起來,“倒是不如殿下說說您自個的事吧?!?/br>“大膽奴才,本王的私事豈是你能過問的?!?/br>李全澔一愣,不知他話中幾分真假,竟也不知道該不該下跪磕頭求饒命。“唉,鬧著你玩的,全澔?!?/br>他心里又是一驚,多久沒人喚起他這名字了?好像小喜子才是他真正的名字。這十皇子年歲漸長,雖不如兒時那般刁蠻,但還是改不了骨子里那股傲氣。但他既然貴為皇子,又有誰能指責他的不是呢?這一主一仆,在月下隔著一壺酒,竟是相對無語。最后能談的竟是些書中的風花雪月,和那皇上竟大破天荒立了四皇子子為太子,四皇子雖是諸皇子中年紀最大的,但卻是庶出。滿朝大臣又是少不了一番直言勸進,但皇帝還是一意孤行?;噬溪殞櫲A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人人都說華妃不知是給皇上灌了什么迷湯。但李全澔想那迷湯應當是指華妃背后那高居右丞相的爹。若真是獨寵華妃,何不給她一個皇后的名分?怕是……這做皇帝的,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各方勢力的折沖罷了。真能如意的又有幾何呢?坐在身旁的小主子不勝酒力地趴在石桌上就睡了過去,像是與這些宮廷斗爭毫無干系似地睡的很沉。見他那天真無邪的睡顏,還真希望他永遠不要卷進這些事情里頭,永遠笑的這么單純像是沒有陰影一樣。隔日便是秋狩圍獵,小皇子開恩放了他一天假,讓趙公公隨他去了。主子不在宮中,那便是閑來無事。雖然不能出去放風是有些可惜,但依李全澔這宅男的性子,倒也沒什么損失。門庭灑掃均有人在,他和阿吉談妥了今日由他坐更,便閑了下來。他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從床底下拿出他攢著銀子買的文房四寶,把床墊翻起來,用床板為幾,自得其樂地畫起了梅花。他近來甚喜梅花,喜歡那剛毅曲折的枝干,和那繁復的花葉。“哎,喜哥你畫的真是好看?!?/br>手一抖,在畫面上落下了一圈暈染,李全澔倒也不生氣,只是補了幾筆,便成了又一朵梅花。嗯,用這暈染的效果來凸顯梅花的立體感倒是不錯。欣賞夠了這才擱筆,轉身來看阿吉。這孩子這幾年是越長越漂亮了,小時候還粉嫩的像個白饅頭似的。“喜哥,再教我寫字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