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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樂的直笑。李伯帶了幾個婢女,用馬車拉上這四個孩子,便浩浩蕩蕩地往城外駛去。這樣想想,這還是李全澔來到這里之后第一次離開家門。這么宅的生活倒是挺合他的意。為了讓風箏能放的又高又遠,李全澔在馬車上把風箏線多繞了半圈,又把紙面增加了一半,他很有自信能贏的了他那兩個哥哥。要是贏了的話,要不要再把全志那漂亮的風箏給拐過來呢?剛出了城就是整片的青草地,李全澔樂的撲上去打了兩滾。又換來他兩個哥哥一陣笑聲,“李全澔,你是狗???”“輸了的人才是小狗!”他回身做了個鬼臉,拿著剛做好的風箏迎著風奔跑起來。他看著素白的風箏隨著風越飛越高,卻有些恍然。和上一世比起來,哪一世過得比較開心呢?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回憶起過去的事了,扮演個孩子也很趁手。那為著生活不得不低頭的每一日……在公交車上和人擠著,拉著拉環昏昏欲睡,為了趕那一兩分鐘而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日子,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不過就算是現在也得為了更平穩的將來而認真念書,一樣得看夫子的臉色過日子。但這一世,身邊有人服侍、家財萬貫,還有哥哥姊姊跟爹娘圍繞,把他捧在手心里像怕碎了一樣。果然還是現在過得比較開心吧?還是因為身為孩子才開心呢?“李全澔,你發什么呆???你線都斷了?!?/br>他這才回過神來,沒注意控制力度,風箏被風卷的半天高??粗匕椎娘L箏消逝在天際,手中的線無力地垂落在地面上,他卻覺得有些羨慕起那風箏了。“欸,你的竹蜻蜓歸我了?!倍缫荒樞“酝鯓拥睦碇睔鈮?。李全澔還有些愣愣的,從懷里掏出那做好的竹蜻蜓,看著他二哥五顏六色的紙鳶在空中搖搖晃晃地越飛越高。“那我的呢?”大哥看上去也有些不服。“我回去再做一個給你?!?/br>大哥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拍拍他的肩稱他上道。沒了紙鳶的李全澔只得往回走,去找他那坐在馬車上的姊姊,這還是他第一次和他姊姊說上話。這個時代的親職分工很細,生了孩子之后,教養的工作便交給夫子,生活起居便交給下人,李全澔到現在還沒見過他爹。有很多事情都比親情來的更加重要。“我真羨慕你們能那么自在地四處奔跑,要是我也是男子就好了?!毙闳丝粗鴥芍伙L箏在風中蕩漾,口氣中充滿著羨慕卻又有著nongnong的失落感。李全澔看著他姊姊兩只小腳穿著小巧精致的繡鞋在馬車外晃蕩,便覺得有些心疼。“總有一天一定可以的?!彼f的肯定。“哦?你怎么知道可以?可以又是什么時候?”“也許是幾百年以后?!崩钊珴槐凰约哼@不著邊際的保證也弄的有些害臊,“但我相信,女子的美丑與品行,絕對不是因為一雙腳而決定的。只是現在大家還無法接受,總有一天他們會懂的?!?/br>坐在身旁的女孩,因為這番話而笑瞇了眼,笑起來臉頰紅撲撲的,像三月的春風,“二娘總說你嘴甜,原來是真的?!?/br>“姊姊,全澔可不只是嘴甜?!崩钊珴徊唤鹆送嫘?,隨手摘了一把地上的黃花,編成一束戴在秀人的發髻上,“真好看?!?/br>秀人笑了,卻是嘴上不饒人,“是人好看還是花好看?”“當然是姊姊好看,襯著黃花又更好看了。誰娶了姊姊那肯定是一百輩子修來的福氣?!?/br>“為什么是一百輩子呀?”“人說十年修得同船渡,要跟姊姊過一輩子那肯定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福氣了?!?/br>“你啊……”秀人捏捏他的鼻子,又笑了出來,“哪天總有人要溺死在你這甜言蜜語當中的?!?/br>很多年以后,李全澔入了宮之后,看著由宮墻砌成的灰色天空,還是經常想起這一天。無邊無際的藍天映著廣闊的草原,一青一靛的兩個身影在草原上笑鬧著,彩色的風箏放的很遠很遠,在風中互相追逐,簡直要成了兩個小點。風從遠方吹來,帶來孩童們的笑語。這天紀夫子沒找著他,沒法子只能放了他一天假。炙熱的夏天漸漸褪去,風中捎上了涼意,整座院子鬧哄哄地準備過中秋,該請哪個戲班子,唱哪出戲?月餅該做幾種餡的?哪家又送了什么禮物來?只可惜這熱鬧的氣氛似乎全然沒吹進李全澔的書房里。“先生,您真覺得儒道便是治國之道嗎?”他趴在桌子上看著眼前那堆蝌蚪文,思索著該怎么變著法子激怒夫子,讓他別再逼著自己背書。光是背下來有什么用?重點是理解??!理解!這些死讀書的!“正這些經典里規范了何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何謂君子之道,告訴你如何行的正做的端,不讀書何以作人?從圣人經典中學習楷模,幫助你判斷事情。你倒是說說儒道如何不是治國之道?”李全澔無聊地打了個大哈欠,他當然知道現在讀的這些經典不過是古代一套行事準則,就像是未來的基礎教育一樣。所有的知識、道理,都根基與此。子曰:“不學詩,無以言?!闭f的正是當時人們的共通語言,如何用人人都能理解的譬喻和優雅的語言說個明白,便是如此。但他還是覺得無聊!“先生所言甚是?!彼鄙碜?,認真了起來,“只不過依學生淺見,前人所著,未必能因應時勢所趨,恐有馬塵不及之憾。所謂來年皇歷,即便是皇歷亦是一年一新,這幾本書又何能歷久不衰?”“那便是世代傳承下來的智慧,自有他的道理?!彪y得看著學生認真一回,紀夫子也有些讓他給唬住了。“戰國時代有鄭、啟、宣、宋、姜、齊六國分立,而今何如?當時儒、墨、道、法,百家爭鳴,又何得以獨尊儒術?怕是我中原數千年以來未有以儒術一統天下者,何也?依千年前的戰國局勢衍伸而出的學說不過乃紙上談兵爾爾,學生又何以獨學儒術?”李全澔偷偷抬起眼來觀察夫子神色,本以為說出這番大不敬的詭辯會令他怒的拂袖而去,沒想到夫子竟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他背后冷汗直流,“恕學生斗膽直言,這幾本破書不過是前人依據當時時勢所言的一己之見,用千年前的老骨董來見解當今我大盛的局勢,怕是已陳芻狗?!?/br>夫子沉思良久,終于抬起頭來直視他,“公子能有今天如此見解,老夫甚感欣慰。老夫會向老爺請示,請他為三公子聘請擅長各家學說兼以對當今時事聊若指掌的夫子,為公子解惑?!?/br>什么叫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李全澔今天這是徹底體會到了。見他的學生今天好不容易終于出息了一回,夫子感動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從我大盛如何一統江山一路講到了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