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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現在,他終于反應過來,自己的姨母,根本沒有對他沒抱任何期待,她將他當做了棋子,從未想過此事敗露,他的下場如何。 張睿明白之后,身子像是處在數九寒冬里,他只覺得自己仿佛被死神絆住了腳,此刻只能顫巍巍地等待著面前人的宣判。 謝兗冷冷瞧著地上形容狼狽的張睿,他緩緩地走近,心中頭一次生出想將一個人粉身碎骨的想法,可目光觸及一旁受驚了的meimei,他忍下心中痛恨,吩咐身后隨從道:“元寶,堵住他的嘴,將他綁回靜怡軒,等本世子回去,再好好地處置他,記住,切勿聲張?!?/br> 元寶頭一次瞧見冷清的世子面上有這么大的怒氣,他惶惶應了一聲是,將鞋子脫下來,狠狠地將長襪塞到那張睿的嘴中,一個劈手下去,便將人打昏了。 謝娉婷瞧見兄長的那一刻,懸在半空中的心落了回去,但眼中的淚水卻怎樣也止不住了。 謝兗快步朝這走來,他瞧見meimei的淚珠兒一直往下掉,心中的郁氣達到了頂峰,他眼神微暗,將戾氣掩下,蹲下身來,將帕子遞給她,揉了揉姑娘的腦袋,低聲安慰道:“別哭了,哥哥帶你回家?!?/br> 謝娉婷接過帕子,杏眼含著水意,她眼眶酸酸的,說好了不在兄長面前落淚,可是這一次,她又沒忍住。 謝兗轉過身去,將寬闊的背脊露出來,輕聲問道:“呦呦,還能上來嗎?” 謝娉婷一怔,她慢慢環上了兄長的脖子,guntang的淚水不知落到了哪里。 她憶起前世出嫁的場景。 那天沒有日頭,天色陰沉極了,昌平伯府的迎親隊伍早就候在門口,她在閨房中梳妝完畢,玉團和玉錦替她蓋上了蓋頭,卻遲遲沒有等來兄長的身影。 李家的這場婚事,父王同意地匆匆忙忙,她那時甚至還沒想清楚,自己是否真的愿意嫁給李延光,只是那時已經同殿下退了婚,沒有任何的余地,再去拒絕這樣一門看起來毫無錯處的婚事,畢竟在父王眼中,李延光年紀輕輕中了進士,前途一片大好,除了伯府的門第低了些,沒有旁的不足。 她只聽府里的下人說,定下婚事的那一晚,兄長同父王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她那日等了許久,喜娘一直在催促,怕錯過了吉時。 盡管和哥哥鬧得不愉快,可她那時恍然覺得,只有哥哥親自送她上喜轎,她心中才安穩。 她含著希望朝門口張望,入目的喜慶紅色并不能消解她內心的不安,甚至讓她更心煩意亂。 她以為哥哥生她氣,不會來送她的,就當她心灰意冷,準備放棄等待的時候,哥哥卻出現了。 那一日,他如往常一樣面色冷淡,身上卻穿了緋紅的袍子,如今日一樣,半蹲下身來,露出寬闊的背脊,說了一聲“上來”。 謝兗感受到那滴溫熱的淚,心中對那張睿的恨意就多了一份,他的臉色暗了暗,緩緩站起身來,極其平穩地往前走著。 謝娉婷的心神被眼前的場景拉了回來,她藏起眼底的傷感,努力扯出一個笑容,低聲說道:“謝謝哥哥?!?/br> 謝兗并未有什么反應,他低低應了一聲,瞧見遠處散落著的食盒,心中已然有了數。 這些日子,無論他在學堂留到多晚,呦呦總是派人送去湯水,同窗沒有不羨慕他的。 可就是今日,meimei因為親自給他送湯水,遭遇了這樣的事。 謝兗清俊的眉目仿佛蒙上了一層郁氣。 他怕引人注目,一路上便專門挑了小路走,一時間也沒人注意這邊,倒是順順利利進了桃源居。 桃源居里炊煙裊裊,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候,玉團玉錦兩個人等了許久,卻并未看見郡主回來,心中正焦急著,便見世子殿下背著人回來了。 兩人慌忙迎上去,玉錦眼尖,瞧見郡主的裙擺處儼然有了血跡,她心中一慌,問道:“郡主怎得受傷了?” 謝兗心情不大好,他面上沒有表情,只是淡淡吩咐道:“去燒些熱水來,再去請大夫來瞧瞧,切勿聲張,就說是郡主不小心擰了腳,知道了嗎?” 玉錦慌忙點頭,匆匆去請大夫了。 得了掌事女使的吩咐,外頭頓時忙亂亂起來。 謝兗微微皺眉,他知曉meimei畢竟不是小時候,自己也不方便再留在此處,他的目光掃過meimei沾著血的裙擺,皺眉道:“好好養著,沒好全之前,莫要到處瘋跑?!?/br> 謝娉婷乖巧地點點頭,她杏眼里含了笑意,忽然覺得哥哥皺眉的模樣,像極了小老頭,心中不由暗笑。 謝兗怕她憂心,冷聲道:“至于那個賊人,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張睿是二夫人的外甥,這幾日臨近春闈,暫住王府,本不該朝內院來,待我查清楚,定要向二嬸討個交代?!?/br> 話正到此處,外間忽然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小四手里提著個燈籠,瞧見郡主平安無事,一顆心才放下來,她撲通一聲跪下,自責道:“郡主,是奴婢沒用,讓郡主身險境?!?/br> 話罷,她掏出腰間的軟鞭,弓手遞上去,說道:“還請郡主責罰?!?/br> 謝娉婷叫她起來,問道:“當時是我叫你去尋燈籠的,并不怪你,只是為何你去取個燈籠,直到現在才回來?” 小四面上滿是沮喪,悔恨道:“奴婢原本去了靜園借燈籠,可是靜園的管事mama說,園里的燈籠都舊了,配不上郡主的風采,因此非要拉著奴婢去庫房取新燈籠來,等拿到了燈籠,便是現在這個時候了?!?/br> 謝兗聞言,眼底一暗,他悄悄握緊了拳頭。更多,關注公眾號:小甜好文鋪 他就知道,二嬸見不得大房一點好,口蜜腹劍,惹人厭煩,從前派人來蠱惑呦呦,挑撥兄妹關系,如今呦呦同殿下的關系方才好轉,二嬸便又想出這些腌臜手段,想要以此破壞這段姻緣。 謝娉婷聽了這話,并不驚訝,早在那臉生的小女使前來叫走容容的時候,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只是,二嬸難免太蠢了些,張睿落在哥哥手里,便已經證明,這事同她脫不了干系,畢竟,張家是二嬸的娘家。 這事終了,謝娉婷也并未責罰小四,她后頭還等著小四派上用場,給二嬸重重一擊。 能夠擁有母妃的腰牌,又可以不限制支出銀兩的,除了祖母,便也只有二嬸有這個權力,那腰牌在說書人的身上,必是張氏通過張睿給蔣先生的,只是她不明白,真想將這事做的無懈可擊,為何要把這么明顯的物證留在蔣先生身上? 小四自然知道郡主的用意,她滿臉失落地退了出去,卻見小五正在外頭看著她。 小五一向冷冷的,此刻瞧見小四,臉色更冷了。 小四被她看得害怕,低頭道:“是我今日沒護好郡主,等殿下回來了,我自己去領罰?!?/br> 小五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