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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br> 照料謝容淮的嬤嬤是個心善的人,她暗道大人堆里的事如此腌臜,不該讓小少爺知曉,嘆了口氣,哄道:“小少爺,明日還要去學堂呢,嬤嬤帶你回去安置了可好?” 謝容淮乖乖地點了點頭,便跟著嬤嬤回了房。 飯桌上沒了小孩子,張氏倒也不掩飾了,她望著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心中有些驕傲,又有些沮喪。 她的葳蕤哪里不好?為何同太子訂下婚約的人不是葳蕤呢? 張氏問道:“葳蕤,今日你遇著太子,他可曾說些什么?” 謝葳蕤冷眼瞧著她的母親,嘆道:“母親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啊?!?/br> 張氏臉上頓時尷尬起來,在女兒身邊派個人探聽消息,說出去的確不大體面,不過,若是能改掉葳蕤溫吞不爭的性子,這是再好不過了,安排一個小女使又算得了什么? 思及此處,張氏心中便有了底氣,她道:“葳蕤,母親這都是為了你好,你瞧瞧,如今這家里全是大房的天下,咱們二房哪有立足之地?” “這個月我不過從公中多支了幾兩銀子,那虞氏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還不是憑著與太子殿下的姻親?” 張氏頓了頓,又自以為苦口婆心地勸道:“葳蕤,你若是爭氣一些,哪怕做個太子側妃,咱們二房都有面子,算娘求求你,多在太子身上費些心思,你瞧大房那位,怎么就有機會日日同太子在一處?” 汝陽郡主提退婚這事,皇后娘娘至今還未發話,說不定此時娘娘心底早已準備好退婚了,趁著這個空擋,若是能讓葳蕤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睞,說不定側妃之位便能手到擒來。 謝葳蕤瞧著她母親焦急的面孔,心中忽然一松,她收起眼底的冷意,笑道:“母親,這些不用你費心,只是,我不喜歡太靈巧的人在我身邊,玉瀾這丫頭,還是您自己用吧?!?/br> 張氏只怕女兒不同意,聽見女兒只是提了這樣一個要求,不由松了口氣,欣喜道:“這是自然的,你若是不喜歡身邊的丫頭,明日自己去外頭買兩個,都是可行的!” 謝葳蕤聞言,輕笑了一聲,只覺得從前自己心里那些難過全都不值得。 她的母親,只當她是一只哈巴狗,有用時笑臉相迎,無用時冷臉相待。 她又何必為了這樣的家人傷心? 她該要過得好,爬的高,誰都不能小瞧她。 * 玉錦將女使手中的物件呈上去,也實在有些好奇太子殿下到底送了些什么。 謝娉婷將紅木匣子打開,卻見里頭不過裝了一份書信。 她素手展開書信,花箋泛著淡淡的黃色,有些年頭了,倒不像是殿下的風格。 殿下一貫端正嚴肅,閨中女兒才會用的花箋紙,殿下又怎么會用呢? 她瞧著上頭狗扒似的字跡,黛眉微蹙,湊近瞧了半晌,只覺得分外熟悉,心中劃過不祥的預感。 認了半天,她才認出來這是自己小時候的字跡,她自小不愛琴棋書畫,一手字更是慘絕人寰,這樣丑的字,絕對是她那時寫的沒錯了。 花箋上寫道:“太子哥哥今天好兇,把哥哥送我的糖葫蘆給搶走了,我再也不理他了,呦呦的新年愿望是,請一位會做冰糖葫蘆的師傅來府里!” 臨了,寫信的人似乎還不解氣,在后面畫了一個大大的豬頭,上頭歪歪扭扭寫了“周懷”兩個字,“禛”字似是不會寫,被涂成了黑黑的一團。 謝娉婷只覺得腦子咯噔一下斷了弦,面龐上如火燒似的,她將花箋揉成一團放回匣子里,心跳得飛快。 有些羞怒又有些懊惱。 這是多久遠的事了?為何這花箋會在殿下手中? 七歲那年,恰逢過了年節,母親攜著她和哥哥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她那時感了風寒,吃完藥出門,嘴里苦滋滋的,哥哥心疼她,不知去哪里給她買了一根糖葫蘆。 她一路攥在手里,到了坤寧宮。 太子哥哥恰巧也過來給皇后娘娘請安,瞧見她手里的糖葫蘆,難得問了她一句話,“喜歡吃?” 她點點頭,稚氣道:“哥哥給的?!?/br> 卻不知為何,聽了這話,太子哥哥的臉色變得不大好看,他拿走她手里的糖葫蘆,板著臉道:“糖吃多了會壞牙,你少吃些?!?/br> 話罷,拿著她的糖葫蘆走了。 她憋了憋小嘴,差點哭出來,心里討厭極了這個太子哥哥。 后頭皇后娘娘宮里的人都在花箋上寫了新年愿望,她想起那支糖葫蘆就難過,于是便寫下了這下些話。 她記得自己那時分明將花箋放進了蓮花燈里,遠遠飄走了的,怎么會在太子殿下手中? 謝娉婷撫了撫自己發燙的臉蛋,她余光瞥到黃油紙包著的東西上,這下不看也知道殿下送的是何物了。 玉錦見郡主看完了信,道:“郡主,皇后娘娘還送了兩個女使過來,身上都是有些功夫的,還……還送了個廚子過來,說是這廚子,做的最好的是冰糖葫蘆!” 送女使還尚且說得過去,這送廚子……莫不是怕郡主在王府吃不好? 玉錦面上滿是疑惑,也不敢揣摩皇后娘娘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謝娉婷面上飄過一絲尷尬。 哪里來的皇后娘娘?殿下分明是在揶揄她,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會膩味,又是送東西,又是送廚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怎樣貪吃呢! 底下穿粉裙的女使又遞了一封書信上來,道:“郡主,娘娘說您身邊缺會武功的丫頭,叫奴婢小四,小五盡心服侍?!?/br> “娘娘”二字聽在旁人耳中,自然是十分正經的,可謝娉婷一想到這位“娘娘”是某位小心眼的殿下,面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她收起那些不正經的想法,道:“你們二人既然是……娘娘送來的人,我自然是信得過的,便隨玉錦下去安排住處吧?!?/br> 底下二人謝了恩,便由玉錦帶下去了。 屋里一時空下來,謝娉婷才有心思看那封信。 信上字體遒勁,仿佛要破紙而出,即便隔著這層紙,也能想象出殿下寫信時的模樣。 字跡瞧著倒是正直無比,可是里面的內容,卻叫人臉紅心跳。 “搶呦呦的糖葫蘆,是孤不對,今日孤連人一起都給你送去了,以后日日都有糖葫蘆吃,別記恨孤了,嗯?” 謝娉婷:…… 殿下難道是把她當小孩子哄了嗎? 她還沉浸在收到信的喜悅當中,便聽外間忽然驚雷大作,閃電透過窗欞躥進屋子,駭人得緊。 謝娉婷自小就怕打雷,她的心跳隨著閃電停了一瞬,忙披了衣裳,想要將窗掩上,卻瞧見廊下照明的燈籠被風雨吹得搖搖欲墜,似是下一刻就要轟然落地,她心底忽然生出一抹不安。 大雨傾盆而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