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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的藥,清河不僅不想睡,她還頭疼。 這個大夫堅決不給清河開嗜睡的藥物,越疼越扎,越扎越疼,清河簡直懷疑這個大夫和自己有仇。 幸好,每次疼的時候,荀灌給她講過去的事情,王悅在外面彈阮,轉移清河的痛苦,她才覺得略好些。 把自己弄丟了容易,找到了自己可要吃大苦頭。 大夫的針灸加藥物,還有荀灌曹淑的講述,清河腦子里那些浮光掠影般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了。 就像撥開了層層迷霧,那些記憶露出了真面目,清河有時候不堪重負,她完全想不到自己居然經歷那么多,她看著鏡中的人,我是她嗎?我愿意成為她嗎? 就在清河漸漸恢復記憶時,從中原大地傳來消息:大晉又又滅國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洛陽城破,永嘉帝投降,梁皇后自殺殉國,羊皇后被擄走,成為中山王妃。然而大晉還沒有死透,自己冊封的皇太子司馬鄴不顧荀灌之父親,荀崧的勸告,執意離開宛城,去在長安稱帝,國號建興。 這個皇帝有名無實,他當了皇帝,卻沒有人聽他的,他下了勤王詔書,要天下兵馬來長安,但是無人響應。 因為長安周圍全是漢國的勢力范圍,就是一座孤島,且長安周圍都是平原,沒有天險可以守護,任何軍隊去長安,都是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所以,無論司馬鄴如何呼吁,始終無人響應,這個臨時朝廷窮得連飯都沒得吃,大臣們要去野外收割野谷子充饑,司馬鄴吃的是釀酒用的酒曲米餅,比乞丐好一點罷了。 最后,司馬鄴餓的實在受不了了,只好投降,他坐上唯一的牛車,睡在棺材里,口含玉璧,向中山王劉曜投降。 這一次,大晉才徹底玩完。 第124章 舔狗到頭,應有盡有 本來大晉的亡國之君是永嘉帝司馬熾的,皇位是最大的詛咒,令人頭腦發熱,飛蛾撲火般沖向死亡。 司馬鄴不聽荀崧的勸告,堅持要去“孤島”長安稱帝,自以為當了皇帝,天下人都要聽他的號令,真是太年輕太天真了,上趕著去搶亡國之君這頂黑鍋背著,誰都攔不住啊。 年僅十八歲的建興帝司馬鄴關著上半身,口含玉璧,躺在棺材里,被一頭餓得半死不活、瘦骨嶙峋的牛拉出城,見慣了各種成王敗寇場面的中山王劉曜都不僅心生同情:能把皇帝當成這樣,古今絕無僅有了。 劉曜接住了司馬鄴嘴里的玉璧,脫下自己的戰袍,披在年輕的亡國之君身上,一把火燒了棺材,接受了司馬鄴的投降,命令軍隊不要傷長安城的百姓和朝廷官員——基本上都餓得奄奄一息,這群人毫無反抗之力,對漢**隊沒有威脅。 司馬鄴畢竟年輕,有一股熱血在,初生牛犢不怕虎,他甚至親自披掛上陣,幾次擊退過殺神劉曜的攻擊,現在淪落到開門投降的地步,劉曜心中對這個年輕的亡國之君其實心懷欽佩的。 畢竟上次滅洛陽時,洛陽無人防守,劉曜反而和自己人王彌為了爭奪皇宮而打了一仗,自相殘殺,死了上千人。 這次拿下長安城,劉曜費了不少功夫,對這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年輕皇帝有了興趣。 劉曜帶著司馬鄴等人回到漢國的都城平陽,凱旋歸來。 上一次劉曜攻破幾乎無人防守的洛陽,大晉滅了一次。這一次司馬鄴主動投降,第二次滅了大晉,劉曜成為漢國最大的功臣,皇帝劉聰封劉曜為丞相,并封了投降的司馬鄴為淮安侯。 劉曜跪謝賞賜,參加完慶功宴后,回到了中山王府。 剛剛回府,劉曜就聞到一股胭脂味,問潘美人是怎么回事,潘美人說道:“皇帝賜了十幾個美女,王爺要不要過目?” 潘美人現在掌管中山王府的后院。 劉曜很是尷尬,“潘美人還不了解我?給她們各自備一份嫁妝,嫁給我手下那些還沒成親的將士們。以后再有所賜,照做便是了?!?/br> 潘美人應下,劉曜道:“江東郗鑒那邊剛剛傳來密信,王悅找到了清河公主,活的?!?/br> 潘美人當場喜極而泣,“在那里找到的?為何一年都沒有消息?公主現在怎么樣了?” 這一年,潘美人模仿清河的字跡給羊獻容報平安,背負的壓力可想而知。 “美人自己看?!眲㈥装衙苄胚f給潘美人,“不過看完之后立刻燒毀,千萬不要被王妃發現了?!?/br> 潘美人看到郗鑒在信中說清河公主失憶,被假父母賣身為奴,頓時崩潰了,把自己關在屋子哭。 羊獻容還被蒙在鼓里,作為一個備受爭議的亡國皇后,偏偏還嫁給了有滅國之仇的劉曜當王妃,這一年各種罵名是少不了的,什么不堪之語都有,不過在劉曜和潘美人的保護之下,流言蜚語傳不到她的耳朵。 平日羊獻容在王府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大部分時間都在書房里,琴棋書畫的技藝突飛猛進,經歷了從傀儡皇后到五廢五立,這是這些年羊獻容最為平靜的一年。 春夏之交,一簇簇紅艷艷的櫻桃掛在枝頭,被羊獻容畫在紙上。 劉曜曉得羊獻容喜潔,厭惡酒氣污濁,先沐浴更衣,才去找她。 羊獻容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了,知道是劉曜,但沒有回頭,繼續在紙上描線。 她雖人在深宅大院,但從潘美人這里得知大晉第二次被劉曜所滅的消息,她不知該如何面對劉曜,總不能笑臉以對,說恭喜王爺得勝歸來吧。 唯有逃避,充耳不聞。 差不多大半年沒見心中女神,只是一個背影,劉曜就立刻忘記了沙場的血雨腥風,唯有女神的歲月靜好。 劉曜蹭了過去,沒話找話,“畫的真好看,要上色了嗎?我給你調顏色?!?/br> 這是從潘美人那里學習到的新技能,劉曜現在懂得研磨各種顏色的礦石。 “不用,我只是描一個花樣子而已,交給繡娘照著樣子繡出來,給清河做一雙鞋子?!?/br> 羊獻容擱筆,輕輕吹干墨汁,幻想著清河穿著新鞋子的樣子,裙擺下的紅櫻桃隨著她的步伐若隱若現,最適合嬌俏的少女。 幸虧王悅找到清河,要不然這鞋還不知如何交差。劉曜干咳一聲,“我回來了?!卑肽瓴灰?,你倒是看我一眼??! 我知道,又滅了一次大晉,不用提醒我這件事。 羊獻容還是沒有正眼看劉曜,這個滅了兩次大晉的男人救了她們母女好幾次,恩恩怨怨扯不清,她只想逃避,又鋪開一張紙,這一次,她拿出了衛夫人的字帖,打算臨帖。 這是曹淑送給她的,衛夫人的meimei衛氏是曹淑的妯娌,關系還不錯??上l氏去世,丈夫也在南渡時失蹤,兩人的兒子王羲之還小,由曹淑養在膝下。 劉曜合上了字帖。 他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