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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把詔書給我一看?當年楚王司馬瑋也是拿著詔書殺了司馬亮和衛瓘,但之后皇后賈南風說詔書是偽詔——我要先驗證詔書真偽,以防有人狡詔?!?/br> 傳令人見他長的好看,風度翩翩,一雙明亮的眼眸透著真誠,便把詔書拿出來,“青紙黑字,印璽俱全?!?/br> 王悅拿起來一看,說道:“假的?!?/br> 傳令人大呼冤枉,王悅把詔書遞給荀灌的父親荀崧,“您看一看?!?/br> 荀崧也道:“假的?!?/br> 荀灌拔劍,直指傳令人,“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傳假詔書!” 正好呂朗帶人突破重圍,姍姍來遲,傳令人像是看到了救星,“呂將軍,快救救我啊,你手上也有詔書,快告訴他們是真的!” 呂朗看著金墉城外烏壓壓的人,其中不乏權貴士族,他曉得羊獻容在洛陽城得民心,然而…… 傳令人有了靠山,大聲呵斥道:“你們可以圍金墉城一天,阻止我進去傳詔書,也可以圍三天。但是,你們圍不了一個月,如果河間王遲遲得不到回音,他會派兵踏平洛陽城,到時候,大家都要死?!?/br> 話音剛落,眾人紛紛看向城頭,但見羊獻容穿著一身素服,一頭快要垂到小腿的青絲散開,在北風中飄搖拉扯,縱使仙人也不過如此了。 羊獻容站在城墻上頭,似乎隨時要被風吹下來。 眾人不由自主的齊齊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喘息間會把羊獻容吹下來。 羊獻容張開雙臂,就像一只即將飛出樊籠的鳥兒,“我死,死一人。我活,死全城。各位的心意我領了,只是,我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大家的好意,身為一個皇后,曾經的皇后,應當奮力保護自己的臣民?!?/br> 言罷,羊獻容就要閉眼跳下城樓! “且慢!”呂朗大叫一聲,隨即拔劍將傳令人斬首,道:“詔書是假的,此人乃是東海王潛伏在河間王身邊的jian細,造假詔書來殺羊皇后,欲陷河間王昏聵暴戾?!?/br> 第75章 五立 呂朗被自己的言行驚呆了。 他也不曉得為何鬼使神差的說謊、殺了傳令官,那一瞬間,他只知道不能眼睜睜看著羊獻容跳樓,她會死的。 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不應該糊里糊涂的死去。 呂朗此舉,本來打算破釜沉舟,闖進金墉城里搶人的王悅都驚訝不已,他說詔書是假是胡說八道,為待會帶著部曲的搶人行動找借口而已,為何連呂朗也跟著一起圓謊? 呂朗公然抗旨,已是背叛了西臺長安的河間王。 詔書是真是假,河間王還不曉得?司馬顒快氣炸了,直接派兵去洛陽拿人,洛陽城再次被推到危機邊緣。 已經這樣了,呂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投靠了東海王司馬越,東海王派兵攔截河間王的軍隊,雙方交戰,河間王慘敗,洛陽和危機邊緣打了個擦邊球,幸免遇難。 東海王乘勝追擊,河間王一退再退,兵敗如山,終于,東海王攻破了西臺長安,河間王一人一騎逃出長安,躲在太行山。 昔日皇太弟司馬穎的心腹盧志找到了河間王,弄死了他,給司馬穎復仇。 大晉這一段藩王為了爭權奪利、挾天子以令天下的內訌,史稱“八王之亂”。 從汝南王司馬亮開始,賈南風利用真假詔書驅使楚王司馬瑋殺了汝南王,然后過河拆橋,說楚王假詔,殺了楚王,雙殺。 趙王司馬倫鼓動先皇后賈南風殺了愍懷太子,然后殺了賈南風“復仇”,結果被齊王齊王司馬冏召集勤王大軍給干掉了,三殺。 齊王司馬冏政治上還算過得去,算是個賢王,卻因企圖染指皇后羊獻容,而被長沙王司馬乂殺了,四殺。 長沙王司馬乂賢德又能打仗,政治軍事才能兩開花,七里澗之戰打了勝仗卻被成都王司馬穎給圍城投降,用炮烙之刑給烤成灰了,五殺。 成都王司馬穎打贏了蕩陰之戰,想要弄死皇帝方便登基,結果被河間王司馬顒給勒死了,六殺。 河間王司馬顒想要一了百了弄死廢后羊獻容,引起了公憤,留守洛陽的呂朗倒戈,被東海王司馬越所殺,七殺。 最終,東海王司馬越在長達二十多年的八王之亂中成為了最后的勝利者,笑到最后。 東海王攻破西臺長安后,掌控了傀儡皇帝,把他送回了洛陽。 既然皇帝都要回來了,需要有人照顧他。 東海王把羊獻容從金墉城里接出來,復立為皇后,以便迎接皇帝歸來。 這是羊獻容第五次立后。 從長安到洛陽,王戎一直陪著皇帝。 皇帝自從跟著東海王司馬越在御駕親征里摔了臉,中了三箭,發高燒后,身體江河日下,纏綿病榻。 東海王攻進長安時,皇帝已經神志不清了,所剩無幾的智力退化,記憶也漸漸被吞噬,他誰都不記得了,唯有嵇侍中一人。 皇帝無論去那里,沾著嵇侍中血的衣服一定要在他的視線之內,否則他就會崩潰。 王戎此時須發比外頭的鵝毛大雪還白,一把年紀還要經歷這般波折,身體早就吃不消了,全靠著嵇侍中臨終前的托付,強撐而已。 風燭殘年,王戎感覺自己大限將至,寫信要王悅半路來接應皇帝,來接替這份責任。 王悅拍馬,冒著風雪趕過去迎接御駕。 行了大半天,到了黃昏,終于在洛陽城外的一個小縣官道上和長安來的御駕相逢。 皇帝和王戎的身體都不好,御駕已經找了個間驛站住下,并沒有著急趕路。 王戎杵著拐,帶著王悅見皇帝。 皇帝正在昏睡,枕邊擱著一套血衣。 皇帝呼吸短促,眉頭皺起,好像夢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老了,也瘦了,眼眶凹陷,臉上罩著一股死氣,左臉的擦傷已經愈合,但是留有疤痕。 王悅低聲問:“皇上的箭傷如何?” 本就虛弱的身體,還連中三箭,疲于奔命,如今看到皇帝這個樣子,王悅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王戎嘆道:“都是皮外傷,拖拖拉拉三個月才好,不過外傷易治,內傷難啊,皇上每天的藥都沒斷過,一天三碗,把藥當飯吃。不過皇帝已經糊涂了,喂什么就吃什么,也不挑,也不知道饑飽、冷熱,沒有反應,只是抱著沾著嵇侍中血的血衣,要么這樣昏睡,要么發呆?!?/br> 王悅從皇帝的呼吸間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喝了三個月的藥,整個人像是在藥汁里腌制過,縱使王戎照顧的細致,每日給他漱口擦身,還是有些味道。 王悅看著皇帝憔悴的模樣,不知為何,他心中對瀕死的皇帝涌起一股奇異的酸楚。 他伸出手,擱在皇帝的手腕上,試探脈搏。 驀地,昏睡皇帝條件反射似的手掌一翻,抓住了王悅的手。 王悅怕驚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