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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就像一只被捏住七寸的小蛇,徒勞掙扎。 男子一擊不中,冷哼一聲,拿起另一枚飛刀再擲。 王悅一身血勇,并不逃避,繼續開弓放箭,看你的飛刀快還是箭快。 清河大急,這個人太強了,王悅根本打不過他。 男人手中第二個飛刀還沒離開掌心,頓時小腹劇痛,低頭一看,腋下的清河不知何時偷了他的飛刀,刺了她一刀。 鮮血噴涌。 你強我弱的場面霎時逆轉。 “難怪你母親說你是一個不聽話的小姑娘,錯過今日的機會,你是生是死,就不關我的事了?!笔軅凶訉⑶搴优e在前面當盾牌,王悅不敢放箭,怕誤傷清河,說道:“放開她,我就放你走?!?/br> 男子用衣帶捆扎噴血的腰腹,挾持著清河從后巷撤退,到了巷尾時,男子將把她當飛刀似的朝著王悅狠狠一甩,以此脫身。 擔心清河摔斷腿,王悅不敢躲避,站在原地任憑清河像個沖天炮似的朝自己撲過來。 男子臂力驚人,加上清河敦實的身體,王悅被她狠狠撲倒在地,一瞬間,王悅被清河拍得靈魂出竅,渾身麻木。 清河以搟面杖碾壓面團之勢將王悅撲倒,因禍得福的她趴在夢中情人的胸口,立刻忘記剛才驚險的生死之間,就像一塊遇熱的麥芽糖,黏在他身上,王悅扯都扯不下來。 王悅說道:“我們要趕緊離開這里——那匹死馬很快會引來路人,你的身份一旦暴露,又扯出神秘的西域人,你以后想出宮就難了?!?/br> 關在宮里就什么都做不了。 清河趕緊牽著王悅的手跑了。 回到繁華的銅駱街,熙熙攘攘的人群讓人驀地覺得安全。 王悅問:“那個白眉毛你認識嗎?” 清河搖頭:“沒見過,他身手這么好,給人看門護院也能養活自己,非得攔路打劫,我說荷包被人搶了,什么都沒有,他惡從膽邊生,把我賣了換錢?!?/br> 這是母親和她的秘密,就是對著王悅也不能說。清河干脆將錯就錯,把白眉人當做劫匪。 王悅蹙眉,“我看不像是普通劫匪,白眉毛是軍中都罕見的高手,這樣的人一旦從軍,封侯拜將都有可能,何必當一只看門狗。我覺得白眉毛知道你是公主,想綁架你要挾大晉,所圖甚大?!?/br> 清河是不可能承認的,自嘲道:“我父母皆被廢,關在金墉城自身難保,綁架我有什么用?!?/br> 王悅冥思苦想,“白眉毛,武藝高強,臂力驚人,我好像在那里聽過這號人物,仔細想想……” 王悅挖掘記憶的時候,會身處無我的狀態,世間萬物都消失了,他步入記憶宮殿,尋找白眉人的訊息。 “王悅!我沒帶錢!” 驀地,清河的尖叫聲打斷了王悅的冥想。 快到了暮食的時間,各大食肆熱鬧起來,洛陽城包容萬千,雖是中原之地,但百姓喜食美味耐存儲的胡餅,一塊塊從火熱木炭爐子里夾出來的胡餅香氣勾魂。 對清河而言,食和色同樣重要。 宮里也有胡餅,不過銅駱街上剛出爐的胡餅帶著人間煙火氣,更添風味。 街角王記胡餅店在都城很有名氣,剛剛出爐就會被顧客搶購一空。 清河使出吃奶的力氣擠到前面,“給我一個乳餅,一個髓餅?!?/br> 乳餅用牛奶或者羊奶和面烤制而成,髓餅是牛骨髓和蜂蜜調勻,然后加在面粉里制作而成,因里頭有牛骨髓,烤出來的顏色是褐色。 剛出爐的胡餅太燙了,清河又沒有提菜籃子,干脆用裙子接住guntang的胡餅。 店小二說道:“姑娘,乳餅五個錢,髓餅八個錢,一共十三個錢?!?/br> 清河一摸腰間,這才想起荷包早在設局逼王悅現身的時候沒了。 清河回頭對街邊神游天外的王悅求助要錢。 王悅從記憶中醒來,他有潔癖,不喜人群里混合的氣味,摘下荷包,直接扔到了餅店柜臺上。 清河用裙子兜著胡餅擠出來,“曉得你最喜歡吃髓餅,你家鄉瑯琊郡有這個嗎?” 王悅回瑯琊家鄉祭祀,一去兩個月,這是兩人出生以來分離最長的時間,清河很是想念。 王悅啃了一口髓餅,舌尖的味蕾香得跳舞,不過為了形象,面上淡淡的,“有,家里的廚子會做各種胡餅,只是不如銅駱街的香甜?!?/br> 清河又問:“你為什么躲在暗處不現身?”害的我好想你。 王悅說道:“因為我是偷著跑出家門,這次回家鄉瑯琊祭祀,瑯琊王司馬睿拜我父親為參軍,去鎮守江南的建業(即現在的南京)。我父親要輔佐瑯琊王在江南立足,舉家跟著瑯琊王一起南渡,到了建業之后,我找了機會離家出走,回到這里,目前藏身在嵇博士家里?!?/br> 嵇博士脾氣好,學識淵博,是清河和王悅的老師,王悅回到京城,先投奔老師,得知趙王司馬倫要逼皇帝禪讓皇位,清河身處困境,王悅便和嵇博士商議對策。 嵇博士提前在課堂上給清河劃重點,在皇室家宴當天,王悅買通宮人將華林園雉雞偷偷放進長樂宮,好讓清河救場,贏得新帝好感,將來她在宮里的日子會好過一些。 清河明知故問,“你為什么要偷著跑回來?” 清河就想聽到那句“因為我心悅你,掛念你”。定情信物都送了,就差這句表白啦。 王悅說道:“建業的人喜歡吃魚,喝清茶,吃大米,我不習慣。我想念洛陽的髓餅、加好多料的濃茶、以及奶酪和牛羊rou。這些建業的人都不喜歡,覺得油膩腥sao?!?/br> 清河不信,“你為了吃而來?” 王悅反問:“你覺得呢?” 定情信物都送了,說句你心悅你就這么難?清河惱羞成怒,“你難道不是為我而來?” 王悅是不會承認的,指著胡餅,“你的臉比髓餅還大?!?/br> 清河憤怒了,輪著乳餅往王悅頭上輕輕一拍——她舍不得下重手,可是剛烤出來的乳餅中間太過酥脆,碰到王悅的頭,立刻碎成渣渣,乳餅中間被掏空,像個項圈似的掛在王悅脖子上。 餅渣碎了一頭,還從領口鉆進去,身體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王悅喜潔,這比插他一刀還難受,不禁冷了臉,“你過分了?!?/br> “對不起?!鼻搴舆B連道歉,還把手伸進王悅的領口里掏餅渣。 “你放開?!蓖鯋偱拈_她的手,伸手攔住路邊載客的牛車,“走?!?/br> 清河要追王悅,無奈此時夕陽西下,宮門即將關閉,倘若夜里不歸,她在建始帝心中“乖乖女”的形象就崩塌了。 清河只得先回宮,夜里抱著王悅的手帕入睡,打算明天去嵇博士家里找王悅,向他道歉,并回贈定情信物。 次日,清河出宮,正欲去找嵇博士,被河東公主的人堵在路上,要她立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