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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自顧不暇。薛成照的尸體掉了下來,嗜陰獸已經吃飽了。然后是一聲骨rou碎裂的聲音響起來,穆千幽手中的骨劍穿透了枯翼君的身體,緊接著她迅速拾起薛成照的劍,對著枯翼君的眉心刺了進去。被骨劍穿過心臟,靈劍穿過眉心,枯翼君終于站不住了,他念念有詞,倒下了。穆千幽聽的一清二楚,他說的是:“琢瑯,為什么?”看來他猜到了,說的也是,如果不是他,這些事情還有誰知道?她看了一下,地上躺了一圈人,所有人都已經站不起來了,除了氣力幾乎消耗殆盡的南宮軒。她摸了摸身上的血窟窿,一笑。南宮軒正待開口,忽然身形一滯,口中吐出血來。一只慘白的枯骨手手持一支生銹的鐵劍,穿過他的身體,位置和穆千幽身上的一模一樣,他終于支撐不住,跪了下去。枯骨就是沒有干尸好cao縱,這點上看枯翼君還是挺了不起的。穆千幽想。然后,穆千幽指著南宮軒大笑了起來,像一個真正的瘋子。笑夠了,她臉一沉,衣袖一掀,露出一雙鬼爪,鬼爪向前一伸,地上燭炎宗的長老和燕海棠忽然凄厲地呼喊起來,片刻后,呼喊停止了,幾人暈死過去。“蛇祖門的滅門,你們有份,就廢你們一部分修為好了,至于你,看你人不錯,對你好一點,反正以后可以補回來?!?/br>她又踱步到暈倒的方明哲和兩名還活著的蜀山長老身邊,說道:“蜀山的牛鼻子老道當年沒管過閑事,還有你,你那死鬼老爹已經沒了,我看你還算順眼?!?/br>最后,她居高臨下地站在南宮軒面前。“南宮門主,好久不見啊,還是沒長進啊,怎么樣,被傷到這個地方疼不疼,我被傷到了兩次呢?!鄙硢〉穆曇繇懫饋?。南宮軒抬起頭,虛弱地問道:“你到底是誰?”穆千幽笑笑,說道:“本來想送你去陪你那個畜生兒子的人?!?/br>她盤腿坐下,看著他被枯骨架住欲倒不倒的身體,撐著臉,頭晃來晃去,說道:“我改變主意了,不殺你?!?/br>枯骨的手忽然□□,她趁機手握住一團黑氣,塞進他胸前的傷口中,南宮軒的臉上一下子爬上來無數的黑線,他坐在地上,運氣把這些黑線壓了下去。“我奉勸你啊,不要強行運氣,會像我當年那樣自爆的?!闭Z氣輕快,像是在聊家常話。“士可殺不可辱?!蹦蠈m軒咬牙切齒地說,他感覺自己體內的金丹已經滲入了一縷縷陰氣,他不知道自己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子。“哦哦,我家的人教手下一直都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跟你說哈,你以后別運行靈氣,還是能長命百歲的?!蹦虑в男Φ煤荛_心。“穆千幽……你!”南宮軒狠狠地盯著她。穆千幽聳肩:“哎呀,認出來了呀,你如果能把我的蛇祖門,我的娘親叔叔舅老爺還給我,我就告訴你靈魔□□心訣,但是可能嗎?你們心胸好狹隘,魔修以前確實與你們靈修針鋒相對、沖突不斷,可是麻煩你想想我們師祖是怎么死的!而且明明締結了同盟之后我們安分守己,你們卻連和魔修并存于世都不愿意,還自認玄門正統,我為什么要對你們客氣,你和你兒子算計我,我就還回來。你看我多好,既然我沒死,自然不殺你?!?/br>她拍拍塵土站起來,說道:“我走了?!?/br>☆、枯翼(四)穆千幽站到枯翼君面前,心情有些復雜地撫摸了一下他的臉,低聲問道:“瑾琳,你可悔?”他不叫什么枯翼君,他有名字,叫做段瑾琳,三百年后,她代替她的師祖郁琢瑯問了這句話。在她師祖埋骨之地的那片影壁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告訴他的后人如何在枯翼君破封之后消滅這個人間的大患,但有一段話,被深深地刻在棺材上。“琢瑯平生有兩大恨:一是失去畢生所愛,二是未能勸摯友回頭。與月唯前塵往事已不可追,只愿來世還能相遇攜手,而瑾琳尚存于世,三百年后蛇祖門后人如順利誅殺之,請務必替琢瑯問一句,你可悔?”可是師祖,三百年前的你與靈修合力封印摯友,卻被他們暗算,郁郁而終。千幽也想問你,你可悔?算不算你的第三恨?枯翼君體內的黑氣慢慢涌出,還夾帶著星辰一樣的碎片,他的身體慢慢地化為了齏粉,穆千幽看到他的魂魄中居然沒有一點怨念,他終于可以安心投胎了。她伸出手,想看看刻在他魂魄中的師祖到底長什么樣子,可是,還是在半途中收了手,因為在她面前的一片碎片里,映照出一個面目模糊的男子,毫不猶豫轉身遠去的背影。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除了被穆千幽加持過的骨劍和薛成照的劍一起落在地上,枯翼君曾存世間的所有都消失了。她伸出手,拿起那根骨劍,拿在手里,掂了掂。師祖,你怎么這么聰明,猜得這么對呢?這不是什么骨頭,這是強行將陰氣驅趕出體內后的結晶,以此為劍,會造成陰氣紊亂,再用靈修之劍將陰氣驅散,便可殺之。而且,穆千幽猜測,將陰氣逼出體外,是因為枯翼君他已經后悔了,只是太晚了。穆千幽撫摸著那非金非骨的材質,笑道:“以后就叫你‘枯翼’了”。她看看頭上陰氣散去后出現的道道結界,皺了一下眉毛,說道:“怎么出去呢?”她回到南宮軒身邊,撿起帝鴻說道:“南宮門主,借你的仙器一用?!睂Ψ娇戳怂谎?,吐出一大口血。她左右看看,又跑到枯翼君消失的地方,撿起薛成照的劍。之后,她對著天空,用盡全身力氣把帝鴻擲出。“轟”一聲巨響,層層結界開裂,把在天上和地上維持結界的門人都震飛,各門派弟子都愣住了,做好了戒備,然后他們看到山頂上升起了一個信號煙火,不屬于他們熟悉的任何一個門派,蜿蜒而上,青翠如竹。煙火周圍還有一個閃耀的物體墜落。“青蛇信!是魔修!是蛇祖門!”營帳中有稍微年紀大點的修士高聲喊道。當各門派門人往山頂沖去的時候,他們看到一個不起眼,身材精壯的男人站在那里,他將手中什么東西捏碎,并燃起一道符咒,往地上拍去,地上出現了數個泥土化成的腦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鐵叔!”滿臉符文流轉的穆千幽御劍而來,一把抓住那個男人的手,拉到劍上。虛獨山上大亂,聶流塵看著那朵信號升起,眼睛一熱。各門派門人都瘋狂了,有往山上跑的,也有往山下逃的,摩肩接踵,混亂不堪,像一大鍋燒開的水。聶流塵準備趁各門派大亂的時候離開,忽然,他在這股亂流中看到了一張臉。“你,別跑!”覺得那邊那個人雖然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