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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凡瞧王山拍著大腿那架勢,活像是村里的農婦坐在炕上要和你嘮家常,他可沒閑心思聽廢話。“是是?!蓖跎节s忙直入主題,“最近縣城里出了兩起命案了,死的都是外鄉人。這些外鄉人都是上狐岐山上挖冬筍或是打獵要販賣去別的地方的。據他們住的客棧的老板說,這些人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可到了日落還沒回來。因著冬季上山挖筍的人多,縣城關城門也比平時晚,這些外鄉人是等到了快宵禁才回來?!?/br>王山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老板說,那些人回來的時候不僅沒拿著山貨,反而神情有些恍惚兩眼發直??蜅@习逡婚_始還以為他們是疲累所致,就好心叫小二把他們預先點了的晚飯送到房里去。誰知這小二一推門,就見那些外鄉人七竅流血橫七豎八躺了一屋子。這第二宗命案和這一宗情形相同。下官這個縣城不大,卻又是南來北往的交通要地,每日里進城的外鄉人少說也有近千人,這要是再死幾個人……下官今年的考評肯定是差了……”“縣令大人,仵作可查驗過尸體了?”若水一開口聽得王山一震,只覺得這聲音如仙音一般,悅耳不說還聽得人心里清爽。“查……查驗過了?!迸伦约菏Я嘶陜簺]敢直視若水,卻又不能失禮,王山只得躬身對若水道,“那些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外傷,也不是中了毒,這死因還真是說不清楚……”若水與道虛對視一眼,雙雙站起身來。“大人,貧道是無名觀妙善大師的小弟子,道號若水。這位是枯禪寺苦禪大師的親傳徒孫法號道虛。我們二人懷疑岐陽縣的命案非是人為或是意外,倒有可能是與鬼怪有關。想來岐陽縣在狐岐山腳下,縣令大人當明白貧道的意思?!?/br>“竟然是若水道長,失敬失敬?!?/br>無名觀的弟子多入世行善,而枯榮寺雖同樣名聲在外可弟子多是深居簡出的苦修僧人,論起在老百姓心中的名望來,還是無名觀更勝一籌。若水作為妙善大師的得意弟子,也是名聲在外,不少官宦貴人皆想結識一番。只是無名觀終究是方外之人修行之地,世俗之人想結交,也不得其門而入罷了。安逸凡瞧著王山那一臉恭敬的樣子,比著對自己是一點不差,頓時沉了臉色,只可惜沒人瞧見。“不敢當,煩請大人領路?!?/br>“王爺是否一起……”“不必了,本王旅途勞頓,就不去了,你們自去忙吧?!卑惨莘矒]了揮手強撐著面子,只盼著若水不會拉他一起去。七竅流血的死人,想想都覺得惡心啊……若水促狹地睨了安逸凡一眼,抱著晨歌牽著道虛的手便跟著王山走了。☆、第十六章常人許是察覺不到,可若水道虛連帶著小狐貍都不是凡夫俗子,越走近義莊周身陰冷的氣息就越濃。若水所修的道法尚水,趨于陰柔多一些,晨歌在他懷里待著自然不如在修煉至陽佛法的道虛懷里舒服。若水將晨歌交給道虛,又從道虛手里拿過自己的玉骨傘撐了開,皮毛都有些炸起來了的晨歌終于好受了點兒。這無雪無雨的居然打起了傘,王山覺著奇怪卻沒敢多問,只道是高人就是高人,行為舉止都與人不同。待到了義莊,若水客氣地讓王山留在門外,王山也樂得不進來。死人嘛,誰愛看啊。“兩位請,在下便在門外等候,若有什么需要敬請直說就是?!蓖跎降降资侨寮议T生,從小讀著“子不語怪力亂神”長大的人,要不是親身經歷,他是不會信什么鬼神之說的,可這次的命案真是有些顛覆了他的信仰。這一路上不說別的,道虛手上那串菩提子的念珠一直在發光他是看在眼里的。越是接近義莊,那串珠子轉得就越快光亮就更耀眼。王山暗嘆自己倒霉,這次可是真的撞見鬼了。王山一人在門外胡思亂想自不去管他,卻道若水這邊一進停尸間就掏出帕子掩住了口鼻。這大冬天的,尸身當是不易腐爛的,可這義莊里的氣味實在是腥臭難聞。晨歌趴在道虛懷里,兩只前爪捂在尖尖的鼻子上,一個勁兒嚶嚶地叫喚著。道虛看看晨歌又看看若水,把晨歌又交給了若水,摘下念珠便要掛到若水手上。“又不是什么鬼王,區區怨靈還傷不到我,你又何必把這珠子給我?!比羲凭艿?,“這些人雖死了有段日子,可身上那股血腥味還在,還是我上前……”“不必了?!钡捞摯驍嗔巳羲脑?,“我現在不避忌血腥味了?!?/br>道虛這話真是驚到若水了。于道虛來講,對于血腥的忌諱源于佛法的慈悲不忍,菩薩低眉,所以慈悲六道;而如今不再避忌,定是已經過了這一境界,體悟到了何謂金剛怒目,所以降伏四魔??瓷先ズ軠\顯的道理,有些僧侶要用幾十年才能邁過去,不在其中之人根本無法體味其中之艱辛,而道虛似乎也不過就用個個把月而已。尤其是這幾日,也未見他如何勤俢,最多是不落下功課而已,居然就突破了。“看不出小和尚你這么木訥,還有頓悟的時候?!比羲⑽⒁恍?,抱著晨歌后退了兩步示意不拒絕道虛的提議,可仍舊是把念珠還給了道虛,微微揚起下頜,頗有些自負,“就算是如此,你也還是在無(色)界空無邊處天里,比之道爺我還差那么一點點,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br>“無關修為高低,你所修道法略有些陰柔,容易招惹臟東西?!钡捞撗垌痛?,并未直視著若水。“他們倒也要敢往我身上靠,你不覺得咱們一進這屋子,這屋子立時干凈了許多嗎?不怕灰飛煙滅就盡管纏著道爺我好了?!辈煌谄饺绽锏逆倚?,今日的若水似乎帶了鋒芒,恍如一把在竅中嗡動的寶劍一般,凌厲地讓人有些不敢靠近。道虛抬了眼凝視若水的鳳眸,抬手撫上若水微涼的臉頰,“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無須事事只靠著自己,又談何寂寞?不怕?!?/br>不在堅持讓若水拿著念珠,道虛轉身去檢查尸體。若水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道虛的話看似毫無由來,更是與這眼下所做之事毫無關聯,卻是真真正正點破了自己心底的那一絲霧霾??擅靼资且换厥聝?,跨過這個坎兒則是另一回事了。一陣慌亂之后,若水閉上眼睛默念了幾遍經文靜心,待再睜眼時,便又是平日里那個古靈精怪頗有些妖媚氣息的道人了。好整以暇地看著道虛,有些懶散地隨便一站亦是玉樹臨風,含著笑問道虛:“可有什么異常?”正說著,道虛隔著空將棺材里的尸身翻轉了過來,空氣里彌漫的腥臭味道更濃了。晨歌愈發地不安分了,一個勁兒“嚶嚶”的叫著在若水懷里撲棱。若水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