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凌面前晃來晃去，整理之前鋪展開的文件。

歐陽璃凌正襟危坐，盡量保持目不斜視。但沐浴露的清香不斷鉆入鼻孔，攪得他有些難耐，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羽楦，你可以去書房?！?/br>
似乎從某天起，除了極度必要，喬羽楦不再接觸他碰過的東西，連書房都不肯踏入一步。

“歐陽璃凌，你要是沒事就離開，別在這里礙眼?！?/br>
歐陽璃凌一滯：“你就這么不愿見到我嗎？”

“不錯，所以，你最好少出現在我面前?！?/br>
“如果……這世上沒有了我，你會不會開心一些？”

喬羽楦身形一僵，但也只是一瞬，甚至歐陽璃凌都未能察覺，他就恢復了正常：“歐陽璃凌，看來你最近真是太閑了，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br>
“回答我?！?/br>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若這世上沒有你，我會活得很快樂?！?/br>
心底痛楚陡生，即使明知喬羽楦說得可能是氣話，歐陽璃凌還是控制不住，想到自己真的就要死了，而眼前這個自己深愛的人終將可能帶著對自己的怨恨屬于別人，他就想把理智丟開。

“羽楦?！?/br>
“還有事？”喬羽楦的語氣很不耐煩。

歐陽璃凌抬頭，艱難地吞下口水，喉結上下滾動：“我想要你?！?/br>
“什么？”

喬羽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扭頭看歐陽璃凌，見他正盯著自己，眼神漸漸迷離。

意識到自己正□□著上身，彎腰去拿一旁的手提電腦，打算回臥室。

“羽楦?！睔W陽璃凌快速起身，一把將人抱進懷里。

“滾開，別碰我?！眴逃痖咐淅溟_口。

歐陽璃凌湊近他的耳邊，呼吸粗重：“羽楦，就一次，好不好？”

“放手?！甭曇粲掷淞藥追?。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殘忍，待在我身邊，時不時誘惑我，卻不讓我碰?！笔直塾旨又匦┝Φ?，“我是個正常男人，你整天在我面前毫無防備，我快要瘋掉了?！?/br>
“歐陽璃凌，你馬上給我放手?！眴逃痖赶氲戒浵裰袣W陽璃凌和冉洛糾纏在一起的畫面，感到一股惡心。

“如果不呢？”歐陽璃凌輕笑，伸出舌，舔了舔他的耳垂兒。

“滾開！”

喬羽楦掙扎不過，被壓進沙發。剛剛整理好的文件脫手而出，散落一地。

“歐陽璃凌，你別亂來！”喬羽楦推擋著身上的人。

“羽楦，你愛我的，不是嗎？”

“愛？我對你，只有恨！”

“那你為什么不離開我？”

“這個問題的答案，你不是很清楚嘛。因為我要報復你，我要你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我要你……唔……不……唔嗯……”

“你就算再恨我，也改變不了你對我的愛?！?/br>
“別自以為是了?！眴逃痖复罂诘睾粑?。

“羽楦，我今天不會放過你！”

“歐陽璃凌，你如果敢強迫我，我就死給你看！”

“你知道用自己作為威脅的條件嗎？”

“……”

“把別人的在乎當做籌碼，就算贏了，你不會內心不安嗎？”

“對其他人我不會這么做，可是對你……”用力將人推開，“還遠遠不夠！”

“喬羽楦，我怎么從來沒有發現，你真的很可惡！”

“那也比不過你……??！”

撕心裂肺的痛。

太久沒有被觸碰過，這樣毫不憐惜的強行侵犯，讓喬羽楦痛得渾身發抖。

“歐陽璃凌……不要……痛……”

“對不起，羽楦?！睔W陽璃凌意識到自己的粗暴，停下動作，慢慢親吻他，緩解他的痛苦。

疼痛感慢慢褪去，喬羽楦睜開緊閉的雙眼，看到歐陽璃凌眼中的疼惜與愧疚，心中一軟，撇過頭去。

他不想看著這個人，每次只要捕捉到那對眸子中的情緒，總會不自覺得失控。

現在，這個人已經完全背叛了他，再沒有值得他珍惜的了。

“歐陽璃凌，你沒資格這樣對我?！?/br>
“是嗎？”歐陽璃凌輕笑，掰過他的頭，捏住他的下巴，“你反抗得了再說?！?/br>
“……”

“羽楦，如果你只是我一個人的，該多好……”

“做吧，就當還債了?！?/br>
“……你非要這么對我嗎？”歐陽璃凌很想哭，“這樣傷我，你一定會后悔的?！?/br>
“要做就快點，不做就滾開！”

喬羽楦在哭，歐陽璃凌也在流淚，客廳的沙發上，兩個驕傲的男人，脆弱地發泄著。

愛，在陰謀詭計里，早已與快樂無關。這場局中，誰虧欠了誰，真的還分得清嗎？

“我愛你?！币鈦y情迷下，歐陽璃凌不自覺吐出心底的話。

喬羽楦眨眨眼，淚珠滾落，盯著歐陽璃凌：“我恨你?！?/br>
在你的回應里，我只配得到絕望?；蛟S我是最錯的那個，所以命運給予我的，是一層深過一層的懲罰。

不過，那又怎樣呢？

歐陽璃凌眼神恢復清明：“那就盡管恨吧，反正，你已經滿足我了，我不在乎?！?/br>
“歐陽璃凌……”喬羽楦咬牙切齒地吐出四個字，卻再也說不出更多。

這個人前一刻還在自己身上索取，說著令人羞恥的情話，下一刻就能如此傷人。他真的懷疑，自己是瞎了眼，才會到此刻還對他愛得難以自拔。

茶幾兒上的水果刀反射出明晃晃的光，喬羽楦一把抄起，用力對著歐陽璃凌刺出。

歐陽璃凌沒有躲閃，甚至有那么一瞬，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解脫的意味。

刀尖在快要觸及歐陽璃凌的心臟位置時，終是偏離了方向，刺入了他的手臂。

下不了手的，就算再恨，還是源于愛啊。

“歐陽璃凌，我們若能同歸于盡，該多好?！?/br>
歐陽璃凌沒想到喬羽楦會收手，其實他在心底期待著，那一刀能刺穿他的心臟。

苦笑一下，表情突地轉冷，歐陽璃凌掐住喬羽楦的脖子：“是誰又給你灌輸了什么思想，讓你竟然想要對我下殺手？”

“怎么，怕我要了你的命，想先下手為強？”喬羽楦猛地揮開他的手，淚眼模糊，放聲大喊，“歐陽璃凌，我喬羽楦無論用盡多少手段對付你，這顆心，這具身體，都從不曾背叛。你呢？你究竟把我當什么！”

“……”他過激的反應令歐陽璃凌心中一痛，想要幫他擦去眼淚。

喬羽楦側頭躲過，用了抹了幾下。已經好久沒有這么放肆地哭過了，他曾經一再告誡自己不準流淚，可還是控制不住。想起錄像里的內容，他就為自己感到不值，覺得自己可悲。

“歐陽璃凌，你該付出代價了?！眴逃痖缸テ鹪〗砉∩眢w，快速沖向二樓。

再次下樓的他，已然換好了衣服。

“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