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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羊,他的父親是個商界梟雄,敢娶黑幫老大的女兒,還能壓制住她,在他身體里也有著這樣的狼性。他知道這次憑父親鄒立東的出面,也只是讓那兩個跟班離開,韓家那邊還是不愿意動厲謙,所以他只能靠自己了。鄒郁依舊每天到學校的各個地方去寫生,隨身帶著一把全新的、鋒利的美工刀,耐心地等待著厲謙再次出現。他那種驕傲自負的人被自己陰了一把,肯定還會再出現的,到時候他就會見識到自己為他準備的東西,就會知道不是什么事都能替女人出頭。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還是一匹半大的狼崽?厲謙再出現的那天,鄒郁正在學校圖書館的湖邊寫生。他的筆下才勾出輪廓,畫紙上就從背后投下了陰影,接著一股大力從身后襲來,將他一路向著幾步之外的大樹推去!畫架啪的一聲倒在地上,炭筆掉在地上摔成兩截!身材纖細的少年被抵在樹干上,后背受到了強烈的撞擊,不由得發出一聲悶哼。而站在他身前的厲謙則仍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眼底的光芒卻變得狠厲,讓他比之前看起來更令人害怕。他開口道:“跟你父親告狀?這也是男人做的事?”少年的眼睛黑白分明,冷淡地看著他,脖子被掐住之后呼吸困難,卻不求饒。厲謙手上再用力。他的臂力十分可怕,伸出的手臂上可以看到很多剛結痂的傷口,顯然是他受的刑罰。他見鄒郁的目光在自己手臂的傷上停留,便笑了起來:“好看嗎?這些都是拜你所賜,我的跟班也被你一狀告走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這下就安全了,可以在這個學校繼續安靜地待下去了?”他說著,目光在不遠處的湖面上掠過。現在已經臨近冬天,湖邊活動的動物已經少了很多,湖面在今日還算燦爛的陽光下波光粼粼,像是灑滿了碎金。這確實是個適合出來寫生的好天氣,湖邊的風景也確實美麗,難怪鄒郁會到這里來。他收回目光,對著被自己掐到面孔已經由白轉紅的少年嘲道:“沒想到你被我們浸到游泳池里,還沒對水產生恐懼,居然還能到湖邊來寫真?!?/br>鄒郁被他抵在樹上,兩手用力地扳他的手,試圖為自己爭取一點呼吸的余地:“為了你們這種人……就要放棄這樣的風景……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他這樣陷入困境,仍然高傲又倔強的樣子比起之前來顯得更加美麗,就像瀕死的天鵝一樣。厲謙冷笑一聲,松開了手,鄒郁立刻摔倒在地上,捂著被掐出了手印的脖子咳嗽起來,單薄的背脊像蝴蝶的羽翼一樣,隨著他的咳嗽而輕輕顫抖。厲謙眼底復雜的神色一閃而過:“你除了嘴硬,除了告狀,還會做什么?”跌坐在地上的人卻發出了嘶啞的聲音:“我能做的事情……還很多……”說完又劇烈地咳嗽起來,然后似乎因為一時間喘不上氣,倒在了地上,雙眼緊閉失去了意識。厲謙見狀,連忙蹲下身來按他的頸側,試探他的脈搏。他雖然手上沾過血,也想教訓這個鄒家的私生子,但他沒想過要殺了他。這樣子小打小鬧沒關系,他這次掐他脖子留下印子,已經是失策了,可如果這小子死在自己手上的話,那么韓二爺救不了自己。正在他的手按上鄒郁頸側的一瞬間,感受到了掌下的脈搏。厲謙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可就這么瞬間的放松,他就感到胸口一涼,接著襲來一陣劇痛!他不敢置信地低下頭,看到原本應該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如今睜著一雙冰冷的眼睛,右手里握著美工刀。美工刀薄薄的刀身沒入了自己的胸口,有猩紅的溫熱血液滴滴答答地順著少年白皙的手腕流下來,染紅了兩個人的衣服。楚承赫通過鄒郁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人,也是驚呆了——他實在沒想到鄒郁有這樣的魄力,真敢把這一刀捅下去??!厲謙心頭一陣怒火燃起,想要動手,然而卻聽到這個私生子的聲音無比冷靜地響起:“不要動,我下刀的位置很準的,捅進去傷不到要害,也失不了多少血?!?/br>厲謙頓時停住了動作,看著鄒郁從地上慢慢地坐起來。他臉上的神情完全不像第一次捅別人刀的人,他那雙執畫筆的手也很穩。厲謙甚至在想,如果他以后不畫畫,那么當個外科醫生也會很出色。他當了醫生,那么最常接待的應該就是他們這些在刀口舔血討生活的人了,說不定有一天自己受了傷被推進急診室里,穿著無菌服帶著口罩進來在他身上開刀的,還是鄒郁。“我不是說了,我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嗎?”鄒郁冷靜地握著刀,第一次這么平等地跟他處在同一個位置上,“我是學畫畫的,我們學最基礎的東西就是人體,我知道從哪里下刀最疼,但又不致命,就像你們知道應該怎么打我,卻不留下傷痕一樣?!?/br>厲謙冷冷地一勾嘴角:“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嚇得了我?你有種可以殺了我?!?/br>鄒郁道:“我當然可以殺了你,我是鄒立東的兒子,我爸不會讓我進監獄。我知道你爸也很有能耐,但是他還動不了我,因為他的大小姐都動不了我?!贝笮〗阒傅木褪青u彤的母親,鄒立東的原配韓卿霖,“這把刀進去的位置很巧,只要我刀尖往上偏30度角,就是一條大血管,挑破之后你的失血速度會變成現在的四倍。人體在失血超過1000毫升之后就會有生命危險,我不知道你是能撐多久,所以你的命有多金貴,值不值得為鄒彤這樣一個刁蠻任性的、注定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女人丟了,只有你自己才想得清楚?!?/br>第16章渣受拯救計劃厲謙的表情很難看。他看著少年的眼神里卻有一種奇異的光,仿佛第一次認清鄒郁這個人。一直以來,他對鄒郁的所有認知都來自鄒彤。鄒彤對父親的這個私生子很有成見,哪怕鄒郁從來都是在校園里默默存在,專心畫畫,仿佛這樣也會惹到她。所以她才讓厲謙來教訓他,想讓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從這個學園里消失。而鄒郁給人的第一印象也是很好欺負的。他的相貌據說很像他那位母親,只是母子二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他這樣的一張臉,配以高傲又冷漠的神態,只讓人感到難以接近。厲謙聽過有很多女生在背后偷偷地議論鄒郁,她們叫他冰王子,叫他高嶺之花,心中對他充滿了憧憬。而這人一開始被他們找上門的時候,確實就像被保護得過了頭的溫室花朵,連掙扎都沒什么力氣,更別提要反擊,很容易就顯出脆弱的模樣來。但他又依然保持著骨子里的傲氣,就讓人更想要打斷他的傲骨,讓他真正露出崩潰的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