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在一起了，”楊虹捂住心口，“我好難過，可我更難過的是，他們看見我見了紅，卻跑了?！?/br>
    等她尸體都涼透了，被人送回婆家，男人才假模假樣的落了兩滴淚，接著告訴婆婆，外面的女人懷孕了，看形狀，是個兒子。

    除了娘家人，其余人都沒有為她悲傷，更沒有想過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甘心啊，”楊虹身上籠罩著黑氣，“我不甘心......”

    段無洛騎上車，“你婆家在哪？”

    楊虹指了個方向。

    “跟上?！?/br>
    周大林正在鋤草，他滿身是汗，干活卻十分利索。

    不遠處的幾個婆子看了幾眼后，湊到一塊兒說話。

    “這周老大才二十幾歲，就死了媳婦孩子，可人老實又勤快?！?/br>
    “怎么，你有想法？”

    “我那外甥女，不是個寡婦嗎？”

    “別了吧，”一個婆子壓低聲音，“之前那楊家姑娘在的時候，周老大怎么對人家的？當沒那個媳婦似的，而且我聽說他又和之前那個年輕寡婦不清不楚的，而且楊家姑娘死在外面，他們說是自己不小心摔了，失血過多死的，這話的信度，我覺得不怎么高?！?/br>
    “你可別胡說，那可是人命，”另一個婆子連忙瞪了她一眼。

    就在幾人說話間，段無洛騎著自行車從路上過，自行車吸引了一大半人的主意。

    “周大林！”

    楊虹猛地飛向周大林，卻穿過了對方的身體，完全做不了什么。

    而周大林只覺得渾身一片涼快，舒服極了。

    段無洛見此笑了笑，楊虹狼狽地回來，“我什么都做不了?！?/br>
    “怎么會做不了，”段無洛帶著她往她的墳墓那邊騎過去，“有我在，你當然做得了?！?/br>
    ☆、33

    一個生面孔騎著自行車在村里轉了一圈后, 又離開了。

    周大林下工的時候，別同伴拉住嘀咕，“會不會是來視察的領導？”

    “不會吧, 那么年輕, 能是領導？”

    周大林一臉不信。

    “怎么不可能, 隔壁新來的書記也才三十出頭，”同伴見周大林完全否認自己的觀點, 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也不管騎自行車的是不是領導, 倔著性子也要爭論一番。

    “那咱們也沒干啥啊, 大伙兒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算，”周大林看向同伴, “就算是領導，咱們也沒犯錯，不怕的?！?/br>
    說完，他便大步往前走, 模樣有些急切，見此同伴翻了個白眼，“肯定又去見那個寡婦了?！?/br>
    “聽說肚子大了，是他的, ”另一個男人賊兮兮地回道。

    “真他嗎好福氣，剛死了媳婦又有了，”同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滿臉扭曲道。

    這話極為諷刺了。

    楊虹死了后，棺材都沒用上，說是天熱，家里除了老人的棺材，沒有備用的，害怕尸體臭了，所以簡單處理，這事兒楊家還鬧了一場，可周家卻依舊冷漠不已。

    周老婆子甚至罵出既然嫁進了他們周家的大門，那就死了也得讓周家人來處理，娘家人要是管，那就自己出錢來辦。

    大家都是窮人，哪里有那么多的錢。

    楊家只能忍氣吞聲，對有了孩子的外嫁女，還一尸兩命的情況，如果把人葬在娘家，是不吉利的。

    周老婆子見周大林回來，馬上塞了兩個煮雞蛋給對方，“讓她好好補補，只要是生了兒子，就能回來?！?/br>
    “娘，這話您說了不少十遍了，”周大林將雞蛋放好，無奈道，“放心吧，黃妹肚子里的一定是兒子?！?/br>
    “話別說這么滿，”周家小姑子有些眼饞了看了眼周大林裝雞蛋的口袋，“當初楊虹那肚子剛開始的時候，娘也覺得是男的，可后面越來越尖，就是女娃肚子?！?/br>
    “閉嘴吧你！”周老婆子一定也不想提起楊虹，她瞪著周家小姑子，一頓罵后，便趕著周大林走，而周大林趁著她不注意，又拿了兩個生雞蛋。

    接著才笑著離開。

    等周老婆子發現的時候，周大林已經走完。

    “黃妹？”

    到了黃妹的后院時，周大林一邊叫，一邊將堵著那墻洞的柴火給挪開，接著從洞里鉆進院子后，再用里面的柴火給堵上。

    黃妹和周大林是初戀，只不過周老婆子看不上有個賭鬼老爹和幾個光棍哥哥的黃妹，黃妹家要的彩禮也多，夠娶兩三個楊虹的了。

    黃妹長得好看，被一個老光棍看上了，拿出了黃家要的彩禮錢，直接把人娶回家了，周大林自然是不甘心，即使他也娶了楊虹。

    黃妹同樣不甘心，所以當對她念念不忘的周大林日日偷偷來找她時，黃妹以報復的心理和他在一起了。

    “黃妹？”

    進了前院的周大林也沒看見黃妹，正想著對方是不是去外面時，黃妹的房間傳來聲音，“我在這?！?/br>
    周大林聽見黃妹那虛弱的聲音，趕忙跑了進去，黃妹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蒼白，此時見到推門而入的周大林，想要掙扎起身，卻被周大林按住。

    “是不是孩子又鬧了？”

    黃妹這段時間害喜得十分厲害。

    “不是，”黃妹拉住周大林的手，雙眼緊緊地盯著他，“我見到老張了?！?/br>
    周大林聞言渾身一僵，臉色也有些怪，老張是黃妹的男人，也是那個死了的老光棍。

    老光棍死得很突然，是和黃家人喝了酒回來的路上，一頭埋進小河溝里給溺死的。

    被發現的時候，渾身都發脹了。

    而孩子也是在那時候懷上的，都說是老張的種，可周家村子的人卻覺得是周大林的種，只不過大家沒有搬到臺面上說而已。

    “他都死了，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黃妹垂眼看著他的手，“不是做夢，是真的看見了，他說我給他戴了綠帽子，還害死了他，大林哥，你是他是不是回來了？”

    大林哥？

    周大林抿了抿唇，腦子此時有些亂，雖然奇怪黃妹對自己的稱呼，不過還是回道，“你一定是被孩子鬧得太厲害了，所以看岔了，來，吃雞蛋?！?/br>
    說著，周大林便剝好雞蛋遞給黃妹。

    黃妹拿在手里細細地看著，也不吃。

    另一只手則是放在肚子上，緩緩的撫摸著。

    “怎么了？”

    周大林爬上床，擁著她，“都是夢而已，快吃，這里還有呢?！?/br>
    說著，周大林又要剝另一個了。

    黃妹抬起頭，看著滿臉溫柔的他，只覺得那么陌生，“你也給她剝過嗎？”

    “誰??？”

    “楊虹啊，你給她剝過嗎？”

    黃妹執拗問道。

    “你今天怎么了？”周大林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怎么可能給她剝，我只給你剝?！?/br>
    “那她還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