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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相顧無言。自打剛一進門,季澤騁就聞到了辦公室里的煙味?,F在,不說話的時候,武筑身上散發的煙味便愈發明顯,季澤騁不禁難受地擦擦鼻子。“如果我猜錯了,就先說聲對不起?!奔緷沈G直視武筑,緩緩開口:“你很討厭我?”“為什么?”武筑悠哉悠哉地繼續吃又咸又甜的餅干,“討厭一個人是很費情緒的。我平白無故的,為什么要對你浪費情緒?”“可你的確對我表現出惡意?!?/br>“我很反感一類人,不巧,你正好是那一類人中的翹楚?!?/br>“可以冒昧問一句,是哪一類嗎?”“恃寵而驕?!贝藭r,武筑坐在大桌上,他仰著頭俯視季澤騁,“蜜糖里泡大的孩子,是不是覺得人人都該愛你?可是恕我多嘴……他的愛,你不配?!?/br>“你喜歡他?”“是?!蔽渲敛谎陲?,甚至更想刺激季澤騁,“我很喜歡他,因為他很干凈,從里到外,干凈到讓人不忍對他下手。你知道我是在哪里認識他的?GayClub!情人節那天,他就冒冒失失地進到Gay吧里,然后自己坐著喝悶酒。你可真狠心,對這樣的人,也能‘放風箏’?,F在,又是貪圖他什么,還是到頭來忽然才發現,他才是最好的?”聽到這里,季澤騁笑了。他翹起二郎腿,不乏得意地說:“真是小孩子心性。你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嗎?”武筑確實比他們小兩歲,可季澤騁也沒資格說他是小孩子,而且他最反感別人說他年紀輕輕,什么都不懂?!罢搶W識學歷,你連跟我講話的資格都沒有?!?/br>季澤騁笑得輕松:“你也很像我熟悉的一類人,背著裝滿金銀珠寶的背包去追天上的月亮。這類人通常有個特點,他們缺乏自信,因此比別人更在意金錢、地位、權勢??勺罱K常常是被累死的,因為他們放不下沉重的背包,還沒有使出全力去追月亮,卻先責怪起月亮為什么跑給他追?!?/br>季澤騁頓了一頓,似乎給武筑反駁的時間,可是武筑沒有反駁,于是季澤騁繼續說:“可是阿言跟你不一樣,他的眼里只有月亮。他愛的時候是不會去計較自己的得失的。不知道你懂不懂,這天上只有一個月亮的道理?!奔緷沈G輕笑出聲,“我們這一生也只能愛一個人。得不到的,就愿賭服輸吧?!?/br>金魚漫無目的地游來游去,吐出的無聲泡泡上升到水面,破了。“你會珍惜他?”武筑的眼神變了變。“說珍惜不是太可憐了嗎。只有會失去的人才會想去珍惜所擁有的。我對愛是很自信的。不過,不是你說的自以為人人都該愛我。而是,他永遠愛我,只有他,就夠了?!?/br>“很好?!蔽渲谝淮螌緷沈G露出笑顏,口氣卻仍不減嘲諷:“你已經成功讓我討厭你了?!?/br>鄴言進來的時候,感受到氣派的辦公室里不自然的氛圍。“要不要吃?”武筑抱著桶裝餅干問鄴言。鄴言沒應聲,徑直站到季澤騁面前,深深地看著他,沉著嗓子問:“你還有最后的反悔機會?!?/br>季澤騁很少皺眉,這世上很少有讓他感覺無力的事,可現在他皺眉了,深深的,在兩行濃眉之間出現了一道鋒利的眉刀子,“阿言,為什么你要這么問。我不明白。你不相信我?”“你關機了?!编捬哉f:“你沒有回我短信?!?/br>“有嗎?”季澤騁摸出手機,展示給鄴言看,“呃……沒電了?!?/br>暖氣還在“呼呼”地吹著風,也只有暖氣還在“呼呼”不識場面的發出聲。季澤騁企圖一笑而過。可是,這不好笑,一點也不好笑。鄴言的心如紙被揉成團,他看季澤騁。季澤騁的眼神直白卻有所隱瞞,鄴言的眼神在詰責卻也在擔心。他們互相地望著,想要捕捉盡對方眼神中最深的那一點微妙隱晦。“兩位?!币环饧埓褜ν磺袃蓴?,武筑說:“別讓我在我的地盤覺得自己像個多余的電燈泡好嗎。我很餓,不如我們速戰速決?”鄴言坐下,看著攤在桌子上的文件,沒有轉頭,話卻是在問季澤騁:“你不看看?”“我都聽你的?!奔緷沈G說。鄴言忽然失去了方才的興致勃勃,就按照原先的想法跟武筑商量了一下。“對。公平一點兒?!编捬哉f。“呵。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你太心軟了?!蔽渲诩垙埳袭嬋ψ鲇浱?。“還有,這份‘財產分配協議’作為‘同居協議’的附錄。遺產分配這里,我想做一下修改?!?/br>“怎么改,你說?!?/br>“我的意思是,一半留下,一半捐了。留下的部分,按規定的處理,給父母和手足。捐了的部分,你怎么看?”武筑戳著筆頭,提議道:“作為扶貧助學的資金怎么樣?譬如結對貧困大學生?!?/br>“可以?!编捬砸活D,“那,再增加一條。我想從今年開始就結對貧困大學生?!?/br>“不不不?!蔽渲u著手,“我可以幫你聯系慈善機構做慈善。但你不必把這條款項加在這里,這份協議,應該只關于你和他,兩個人的?!?/br>“要的?!编捬詮娬{:“一定要的。我不是想做慈善,我只是在贖罪。我們以后不打算□□,那就少了子女這一部分的支出,這條就當補上了,不能虧欠社會?!?/br>“不,不好。這樣不好?!蔽渲u手,非常不贊同。他的目光投向季澤騁,希望他能幫忙勸服。季澤騁卻頭一偏,用動作示意:我聽他的。最后武筑拿著改過的文件重新去擬一份全新的,他整個人都被這倆人搞懵了。這簡直,算什么,違背了他一直以來精明算計的思維方式??赊D而一想,他又何必替別人著急呢。罷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有些負擔不是讓人甘之如飴嗎。鄴言等武筑的過程中,一直低著頭,維持著方才討論的坐姿。他也是在反省季澤騁說的話,他為什么懷疑他,他是不是打心底,仍然是怯懦不安的。忽然有一只手從后面慢慢靠近,很大很溫暖,掌心朝上,由底下探入,指尖滑過鄴言的掌心,然后從指縫間鉆出來,與他牢牢地十指相扣。是很熟悉的手,鄴言習慣性的用大拇指刮過他常觸碰的位置,有熟悉的厚厚的繭子。鄴言一轉頭,猝不及防的,季澤騁對他說:“我愛你,阿言?!?/br>☆、Chapter107鄴言一愣,臉唰的紅到耳根,不知所措地立即轉回頭。“我愛你?!奔緷沈G搖搖十指相扣的手,嘟囔:“你就從來不說你愛我。但是,沒關系。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奔緷沈G玩著鄴言的手,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我都知道的。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