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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你可是我們分院重點推舉的老師啊,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知不知道?!?/br>“知道了——”郭舂拖長尾音,再不想多講。周主任把攻擊的炮頭轉向別的老師。郭舂立刻做鬼臉,小聲“哼”了一聲。開完會出來,郭舂一進辦公室就氣憤地把筆記本甩桌子上,不滿地說:“怎么是亂七八糟的事,怎么是!我都拖到30了,還年輕個屁。要是他自己的女兒,他能這樣不著急嗎。簡直把我當榨菜在壓榨?!?/br>“31?!编捬院眯牡丶m正道。剛說完立刻迎來郭舂殺人的目光,鄴言趕緊討饒:“好了,郭老師別生氣?!?/br>從她火燒的目光中鄴言小心翼翼地拿走檔案袋。“隔壁的楊老師和我同期進來,現在都回家生孩子了。連我帶的班級的班長都找到男朋友了,我居然還單著,簡直沒道理啊?!?/br>“你也不差。再發表兩篇論文,可就成副教授了?!?/br>“天吶,我已經看到獨孤一生的未來了。鄴老師,要是我四十歲還嫁不出去,你不如發表一篇論文,題目我都幫你想好了,就叫。保證一經發表立刻轟動社會?!?/br>鄴言揚揚手中的檔案袋,委婉地拒絕道:“不好意思,不是我的所學范疇。您留著自己慢慢鉆研吧?!?/br>走之前,鄴言不忘提醒她:“郭老師,記得召集學生開班會哦?!?/br>他聽到郭舂抓狂的叫聲:“啊——我下午的相親啊,我的精英男啊?!?/br>今天鄴言的課集中在上午,晚上還要上三小節的“中華典故賞析”公共選修課。這所民辦的學院一開始是依附于當地著名的綜合性大學而生,后又獨立出來,現已是學院成立后的第十五個年頭,其發展迅猛,然而根基仍立足于大學分離出的經濟學院?,F學院正面臨轉型成為一所民辦大學,因此這幾年才會廣納人才擴充教學隊伍。鄴言還在讀研時,就已經被這所學院相中。雖然當地的大學也有聘請他的意思,但是綜合比較后,他還是毫不猶豫選擇了這里,原因很簡單——工資高、待遇好。然而,這所由分離出的經濟學院發展壯大的民辦學校,連基本的文學院都沒有,文學專業的學生都只能被劃分在新聞分院下??上攵?,這所學院還是個三流的大學。因此,一位教師必須要教多門專業,發揮所長,有時候甚至還要跨專業教學??蓱z鄴言正規文學院畢業的學生,也曾擔任過一年級的“近現代史”和“思想政治”的教學工作。到了晚上,學生們莫名有些興奮。有些經常逃課的學生,今日才一見公選課的講師竟是位長相斯文俊秀的年輕男老師,女學生們對著鄴言的長相頗有些侃侃而言討論的沖動。在課上的提問環節,有女學生對最近讀到的一些詩提出了問題:“老師,最近流行的一句詩其中一句是這樣的,‘面首啊,待你不再有她,許誰淡飯粗茶,千帆爭渡蒼海水,我已得幸人家’。詩中的‘面首’是誰???”鄴言解釋為“男妾”,順便講了一則關于男妾的典故:古時,集市中有老婦人賣少女,一位官紳買走后,到了晚上同房時發現居然是位美少年??鄲乐H遇到另一位喜男風的同僚,就轉手于他。還有記載,古時曾有位男妓美貌驚為天人,使得官員、俠客爭相競奪,掀起朝廷江湖腥風血雨,后傳一位年輕少俠攜貌美少年逃于塞外,終度過安然一生。歷史用典故告訴我們一個重要的道理:皮囊多么重要。可歷史卻無數次印證了一個事實:好皮囊不等同于幸福一生。因此,空有好皮囊多么可悲。這節課上得鄴言也莫名地燥熱起來。晚上開車回家,腦子里還在想著這首詩,停停走走,才補充完整首詩的全貌——“帝王啊,待你君臨天下,許誰四海為家,宮門萬丈千家寵,我已昨日黃花。國臣啊,待你了無牽掛,許誰浪跡天涯,朝臣待漏五更寒,我已兩鬢霜華。將軍啊,待你半生戎馬,許誰共話桑麻,關山兩地誰夢誰,我已青燈古剎。書生啊,待你功成名達,許誰花前月下,悔教夫婿覓封侯,我已心猿意馬。俠客啊,待你名滿華夏,許誰放歌縱馬,虛幻皆緣心不足,我已厭倦廝殺。琴師啊,待你弦斷音垮,許誰青絲白發,梅妻鶴子縱情去,我已老死田下。面首啊,待你不再有她,許誰淡飯粗茶,千帆爭渡蒼海水,我已得幸人家。情郎啊,待你高頭大馬,許誰嫁衣紅霞,名利難抵繞指柔,我已姻緣錯搭。農夫啊,待你富貴榮華,許誰十里桃花,半傾薄田終身飽,我已種豆得瓜。僧人啊,待你一襲□□,許誰相思放下,流水無意戀落花,我已參得真假?!?/br>古往今來,愛的如愿總離不開等待。而等待也分很多種,不盡相思無法訴衷腸。可最絕望的等待不是漫長的苦守歲月,而是遙望不見終點,未來仍是一灘死水,這才教人無法甘之如飴。所以,該愛的時候就該好好相守。然而,他和他的愛人,最好的十年,他們盡在分離。車子開過昨日的工地旁,鄴言放慢了速度,眼角不禁多瞥了幾眼。明知道只是自己的錯認,可心總有不安分在sao動。也許他回來呢。也許存在萬分之一的可能呢。那站在石頭上的人似有感知似的,悠悠地轉過身,隔著綠化帶從遠處望向這里。鄴言沒來由地一個慌張,立即踩了剎車,車子突兀地停下后,駕駛座上慣性向前的司機和車燈前飄起的灰塵無不彰顯出措手不及的茫然。看過的書太多了,鄴言想不起來是在哪一本紀傳上看到過,曾有過這樣的說法:久別重逢的人,當你確認對方時,絕不僅是靠外表,因為容貌會經歷滄桑發生巨變,這時我們就需要依靠自己的某種感知。這種感知是與他相處時自然建立的,他說話的方式,他挑起的眉梢,他轉身的一個固定角度,他難以改變的一個專屬習慣。當他在你面前,又重復某個動作時,“是他”、“就是他”那種熟悉的感覺便會躍然而生。所以,鄴言慌張了。他還沒來得及理清思緒,就逃離了錯亂的現場。隔日醒來,鄴言感覺這個城市升起的陽光都比往常溫暖了一些。太陽好像真的在微笑一樣,眉眼彎彎,暖意回潮,好不心情愜意。許是因為今天是周五的關系,學生們都有些按捺不住的高興。鄴言結束完上午的課,中午他便開車回家,又走到附近買了菜,提著一堆新鮮菜復又走過那片工地。那站在外圍架子上的人正和邊上的人說著話,他右手